白计安抱胸靠在墙上,淡道:“钓鱼这么需要耐心的项目,不看书打发时间,光盯着多无聊。”
“钓鱼?”聂开宇疑道:“你哪钓了?船长说我走了之后,你们俩就上来了,一直到现在都没下去过。”
白计安无言地让开身,只见墙角摆着一只盛满水的橘色水桶。
看着微微晃动的水面,聂开宇凑上去一看,各式品种,大小不同的海鱼足有十几条。
“什么时候钓的?”
贺威从沙发的另一边拿出已经收好的鱼竿:“十五分钟前刚结束战斗。”
看着傻眼的聂开宇,已经猜到结果的白计安,明知故问:“所以,你们的战况如何?”
目前,一条没有不说,心上人还被海豚亲了!
他最近都没亲上!
竟然被一只哺乳动物抢先了!
好气,
但又不能把它捞上来做生鱼。
“先不说这个。”聂开宇面对贺白,语气不容质疑:“你们俩跟我下来!”
来到船尾,栗山凉依旧俯身在栏杆上,抚摸主动伸头的海豚脑袋,心情大好。
不过聂开宇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他快步走到栗山凉身边,不满道:“不是叫你钓鱼,别离它们太近嘛。”
离开时,他已经把栗山凉按回在钓鱼椅上了,可回来之后,他们又开始黏黏糊糊。
聂开宇拉着栗山凉的胳膊,斜睨瞪着流氓海豚,咬牙切齿。
强烈的怨念跨越物种,让荣获宠爱的海豚无法忽视。
它微微侧过身子,对上怨念的源头,忽然,读懂一切的它小脸一仰,得意的嘴脸在聂开宇眼里异常欠揍!
必须找个狠人好好修理它!
他转头瞄着从来到船尾,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的贺威,邪恶一笑。
拉过不明所以的白计安走到栏杆前,聂开宇指着还在得瑟的海豚,说:“你摸摸。”
白计安主动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海豚的额头,谁知,这一拍,拉回的不仅是海豚的注意力。
它仰头凝视白计安的俊脸,刹时,眼冒桃心,奔向他柔软的粉唇,激动地高高窜起!
眼看就要偷袭成功,贺威迈开长腿冲上去,一把捏住即将触及白计安的宽喙。
他垂眼俯视快要哭出来的海豚,冷道:“休想。”
中午,船长从他们的战利品中挑拣美味的食材,做了整整一桌喷香四溢的午餐。
众人坐下,聂开宇转身拿出特制小灶递给栗山凉。
“这个,给你的。”
“什么?”
“打开看看。”
四四方方的木制饭盒摆在身前。
看着包裹在外,草绿色的便当布,栗山凉感觉藏在左侧胸膛里的器官今天格外奇怪。
他曾按照白计安的要求去了日本,在潜入中川物产完成任务时,他经常能在午休时分看到公司职员拿着这样的便当。
有父母做的、有爱人做的、有自己做的。
他的母亲是日本人,可她却从来没有帮自己做过这样的便当。
这还是第一次,他收到这么奇怪的礼物,还是在聂开宇的手里。
“你干嘛?”栗山凉幽怨地看着他,“这么一大桌好吃的,不让我吃呀?”
“傻呀!”聂开宇支着下巴,望着他:“这叫特别加餐。”
这么多人看着,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在聂开宇的催促下,他慢慢打开结扣,看着饭盒上的黑色漆面和粉色的樱花图案,栗山凉哭笑不得。
象征性这么强。
知道的,是聂开宇在向他示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帮自己认祖归宗呢!
拿开饭盒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十贯手握寿司。
聂开宇殷勤递上筷子,“尝尝。”
夹上一贯鳗鱼寿司放在嘴里,搭配鳗鱼酱汁,十分鲜美。
“好吃吗?”
栗山凉点点头,“好吃。”
“真的!”
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模样,栗山凉愣了愣,说道:“你做的?”
聂开宇拿起他放下的筷子又夹了一贯递到他的嘴边。
“和船长学的。”
无比和谐美妙的氛围看的贺威有些后悔,他歪过身子,用肩膀轻轻撞上白计安的肩。
“你说,我是不是答应你太早了?”
他也想被白计安的各种浪漫砸到头晕。
白计安晃着杯中的红酒,直言:“我可不敢这么追你。”
“为什么?”贺威不服,他也想要。
只要想象白计安向他表白后,主动追他的画面,哪怕只是个没有具体内容的框架,他都感觉幸福得要死。
“为什么你不知道?”
“不确定我能不能接受同性爱人?担心坦白之后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凉可以拥有同性爱人,开宇是知道的。所以,只要开宇动心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很简单。”
贺威伸手搂住白计安的肩,怨道:“明明是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
揣着心意东躲西藏,甚至因为一个不知道结果的相亲消息直接跑到国外。
他本身脑子和性格就很直,对朋友变爱人的事,需要天生思维就弯弯绕绕的白计安主动提点。
曾经乱七八糟的想象,各种最坏的结果白计安全部模拟经历了一次,唯独成功的结果,他从来不敢去想。
好在现实,贺威给他的结果,偏偏就是他最渴求又最不敢触碰的想象。
“我知道了。”他抿上一口红酒,笑道:“今后保证吸取教训。”
日落余晖洒上大海,滚滚波涛被染得火红。
贪吃的海鸥随着缓缓行驶的游艇在空中翱翔,发出阵阵清脆的悠鸣。
四人并排躺在甲板上,望着水天一色的绝美风景,郁结在心中的各种不快、紧张,仿佛成了一缕无形的白烟,随着翻滚的浪花沉入大海,消失无踪。
忽然,一阵熟悉的出水声响起!
栗山凉猛地坐起身,看着又一次从水面跃起的海豚,刚想起身,就被眼疾手快的聂开宇拉回原位。
看着从中午一直吃醋到晚上的人,栗山凉无语了:“它是动物。”
“也是色痞。”
栗山凉不解地歪着头:“什么?”
“一点常识都没有。”聂开宇单手枕着胳膊,遥望绝美的天空,喊道:“白计安,解释。”
……
无人回应。
聂开宇奇怪地坐起身,向贺白的方向望去。
只见白计安紧紧抱着贺威的腰,躺进他的怀里,相拥着,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