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张立不敢上马,怕引起敌军注意。
仅仅是一个照面,张立就看出敌军弓矢不强!射箭之人隐藏在三十步外的大树之后,如此近的距离射来,那弓矢的力道竟然已经去了七八分!
直勾勾地射入土中,才没去一寸徐。
见状,张立大定,只要这箭不舍到面门,但凡射到身上铠甲,只当听个响!
“前军何在?压过去!”马下的张立,抽出腰间宝剑,指挥道。
前军校尉就在张立身旁,他急忙下令进军。
刚安排完步卒,张立立刻命令军中弓弩手向村外密林齐射三轮。三轮箭矢为步卒提供了火力支援,敌人纷纷藏在树后,不敢露头反击。
三轮齐射结束,步卒也摸到了树林边缘。
明晃晃的矛戟紧密排列,一起刺向林中,虽然林中地形复杂,可士兵们身上穿着的坚固铠甲,也让敌军的兵刃失去作用。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林中展开。
这场战斗,也成了傍晚扎营前的插曲。
战后清点时,伤亡只有两个,一个倒霉蛋被箭矢射入右眼,刺入脑中。另一个则是在林中受了轻伤,让枝杈划伤了大腿,当时流血如注,丧失了战斗力。
好在战后迅速包扎,保住一条性命。不过接下来的战斗,他却是不能参与了,被张立命人送回十里后的村子里修养。
而敌军的伤亡,则远远超乎了张立的想象。
起初,张立本以为只是一伙几十人的劫掠团体。没想到竟然有足足三百人之巨,若是算上逃走了的,人数可以达到四五百人。
可惜,他们在密林之中,看不清外面人数,大抵以为是狗奴国的援军来了,才打算来个回马枪,却没想到把自己搭在里面。
不过也好,三百颗头颅成了张立此役的第一笔功绩。这三百颗头颅也被张立随军送到了对敌前线,展示军威。
当张立抵达前线,才知道大部分的狗奴部队还没有抵达。而少了这些部队的支援,前线形势也恶劣到了极致。
好在张立四处出击,遏制住了邪马台的大举侵犯,同时也等来了数量稀少的援军。
“这是为何?说好的军队呢?在哪!”张立暴跳如雷!
算上三天以来所有的援军,在前线的狗奴军队才不到四千人!和菊池相所说的一万人相差甚远!
菊池相也阴沉着脸:“这群狗东西!南方的几个氏族,公然扬言拒绝参与本次战斗。算上在路上的军队,我们恐怕也难以与邪马台军相抗了!”
“究竟有多少人?”张立根本不理菊池相。
“如果你们凑不齐能与邪马台军正面对抗的军队,那我将考虑停止支援,退回到王都,等待陛下率领大军亲征!”
“啊?”菊池相听到张立的话,惊讶得站起身来。“不不不……张将军,你听我说……”
“不必了!”张立知道菊池相的痛点,眼下他最怕的就是战局失利。
如今夏收刚刚完成,田地里的粮食刚刚入库,如果战局不利,邪马台的军队杀到城下,那他的一年,甚至数年的辛苦都要白费!
而若是狗奴国无力收回故土,那么菊池氏很有可能因此一蹶不振。
“张将军!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也有人少的打法嘛,眼下这群氏族长老不听指挥,也实在没办法……”
“呵呵,菊池大人,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这几日要不是靠着我的军队为你留学卖命,你菊池家的城池还能剩下几座?”
“张将军,我知道,我知道我菊池家承了将军的恩德,战斗结束,我菊池家一定会送上一份让将军满意的礼物。”菊池相当然十分为难。
“可眼下,菊池家实在离不开将军,烦请将军继续留守,容我回到王都去督促他们出兵,如何?”
这话落在张立的耳朵里,自然极为难听。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对菊池相道:“你记住,我本可以不再这里的。”
“你需要多少天?”
“十天……”
“嗯?”
“九……八天!”
“不行!我只给你七天时间,如果七天后我见不到八千人,我便退军回王都,等待陛下驾临。”
菊池相咬咬牙认下,当晚便从前线离开,回到王都,督促南方贵族出兵。
这七天时间里,张立不得不统帅麾下部队,在前线游走,解救被敌军包围的城池——这让张立暴跳如雷!
虽然这几日,因为张立军科技领先,将领优秀,取得了节节胜利,战损比甚至一度达到一比四十。可是让张立愤怒的是,正是因为这几日的战争,把张力的军队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敌军面前。
此前张立一度依仗的突击感被瞬间瓦解。
而且由于提前加入战局,张立军很快陷入了补给不足的状态。
还好被解救的城池献上了粮草,不然张立可能并不会在乎什么七日之约,直接撤军回到王都了。
一连七日过去,张立还未等到任何一支援军。
前线的狗奴国军队,也因为战斗逐渐减员。除了张立的约七千五百名士卒外,原本不到四千的狗奴军队,也只剩下了三千出头,连把守关隘、城池的人手都略有不足。
张立不得已,只能命令放弃一些不重要的关卡,集中兵力把守几个重要城池。
可让张立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
又等了三日,张立还是没有见到援军。正相反,他发现近几日的敌军明显增多,他可以清楚地推断出——敌军增兵了。
对战场有全局把握的张立,很敏锐地注意到,此时的敌军已经接近了两万人!
两万人,就算是在中原,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在这个小岛之上,能聚集起如此多的兵马,难道这卑弥呼真的有撒豆成兵的法术?
疑惑的张立心中升起的问号,很快就被事实击垮。
一名从王都内赶来,经历九死一生前来传递情报的使者来到了张立面前。
“若丸?你不去好好侍奉大王,来这里做什么?”菊池彦一眼就认出了卑弥弓呼身边的小侍者。
“菊池大人!不好了!王都!王都被攻击了!”
“怎么可能?”菊池彦问询,身体后倾,险些仰了过去。
那被称为若丸的小侍者擦去泪水和血痕,道:“卑那狗、狗泥两族一起发难,途径那狗野,那狗野的长老也参与其中,还有苏拉狗弥氏,他们也怀恨在心。”
“四大氏族此战都未派遣部队,他们的军队聚合起来,一路上胁迫了无数小氏族,浩浩荡荡杀到王都,整个王都都被他们包围了……”
“那狗野的基地呢?”张立心中大叫不好。算算时日,海船也应该返航了。没了两千水手的帮助,不足五百的残兵如何抵抗数千狗奴士兵?
“不……不清楚,他们大军抵达时,王都和外界就联系不上了。”小侍者浑身都是血迹,甚至肩上还插着两支箭矢。
“父……父亲……”菊池彦大呼不好。想到王都可能已经被攻陷,菊池彦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