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着一身白色锦织道袍,怀中抱着一柄浮尘,两手在前抱了一个子午诀。表情庄重自然,见到江河竟然直接口称宋王殿下,让江河为之神色一紧。
“你是李泌?”江河这话刚刚问出,便看到周围情景大变。
原本的英雄阁二楼竟然直接转换成了自己所在的一处凉亭。江河记得清楚,自己就是在这里打开系统进入英雄阁的。
眼前李泌却依旧如常,像是和江河一起从英雄阁中穿越过来一样。
江河刚要开口询问,就发现系统之中自己的召唤点数赫然少了一亿点!不待他出言问询,凉亭之外,刘义慌张地小跑过来。
“宋王殿下!宋王殿下!”刘义显然是有急事,平日里稳重的他竟然也跑得脸色涨红。
“怎么了?”江河见刘义这么着急,疾声问道。
刘义停下脚步,喘匀了呼吸。见凉亭里还立着一位陌生人,便心生警惕,看向李泌。
江河回头一望,淡然笑道:“这是我从终南山中征辟来的一位隐士,名叫李泌。如今已经归入我府下,有什么事情不用避着他。”
“宋王,我……我父快不行了!”
“什么!”江河闻言,脸色大变。“你说太宰病危?怎么可能?我出征之时,他还……”江河一拍脑袋。是啊,刘散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当了五年吏部尚书,难免操劳过度。
在古代到了这个年龄,谁又能扛得住啊。
这时候,江河才想起今日自己封王大典,作为吏部尚书的刘散竟然没有前来参与。可能就已经告了病假。
“父亲本来也不想让吾说出来,毕竟今日是大王大喜之日,不好冲撞了。可父亲他实在已经,快是不行了!若殿下再不去看看,恐怕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此时大事将近,刘义语气也跟着哽咽起来。
“行之,汝莫要悲伤。本王这就随你去见太宰。”江河上前安慰,可事到临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样的生离死别,江河也很难走出来。
好在江河的典礼已经完成,江河把接下来自己主持的封赏大典更改了时间,便与李泌、刘义同乘一车来到刘府。
可以看出,刘义的保密工作坐的不错。府上仆役见江河到来,脸上没有展现出一丝悲戚。
“知道消息的,有多少?”
“整个府上也只有父亲的两房小妾和二郎知道。父亲特地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宣布他死的消息,更和我说,若是他亡故了,一定要最先告诉您。”
“嗯,太宰一声高风亮节,实乃官僚典范。”江河不是第一次来到刘府,此时走得极快。让身后两人都有一些跟不上。
“太宰!”江河入了内院,拉开房门。刘散正卧在榻上,刘累在一旁持汤侍奉。两边各站着一个女人,此时也哭哭啼啼,饶人心烦。
刘累见江河来了,忙对两位妇人道:“两位姨娘,这是宋王殿下。”
哭泣中的女人向江河见了一礼,可江河却是没有搭理二人,而是直接屈身来到刘散榻前,看着刘散道:“太宰,河来迟了。”
正处于昏迷之中的刘散听到这话,竟然悠悠转醒。看着江河竟然跪坐在地面上,眼睛一睁。看向两个儿子和两个小妾道:“你们先下去,私事我已经交代完了。公事是你们不能听的。”
待人都走了之后,刘散这才开口道:“老咯,老咯。没想到竟让风寒要了我的命。”
“太宰,您要说什么?”江河从一旁的桌案上持起汤药,微微吹了吹要送到刘散嘴中,却被刘散拦下。
“不……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可江河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药碗,仍然捧在手心。
“柱……柱国。老朽临死之前,的确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的。”刘散拼命想支撑起身体,可无论他如何用力,竟然连胳膊都动弹不得。
会意,江河把刘散扶了起来,让刘散继续说下去。
“我死之后,不知可否为我刘氏赚些恩宠?”
“太宰言过了,这是自然。江河发誓,但凡江河身在一日,便保护沛郡刘氏一日。只要两位俊才不走入邪路,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过,我江河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老朽就可以安息了。”
“太宰!”
刘散原本微微合上的双眼让江河这一叫,又给叫醒了。“诶唷……诶唷……”、
“太宰,您先歇会儿吧。”
“不!”刘散睁开双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手握住了江河。“柱国,你是仁慈之君。可仁慈之君做不了治世之主!”
“虽然不知柱国是用了守门方法,让那虎狼之师为自己所用。可老朽要告诉柱国……咳咳咳……仅仅凭借仁慈是做不了皇帝的!如果柱国心中但凡存着那么一点私心,就请赶快称帝。区区陈渐,实在不足以为君。”
刘散弥留之际对江河所说的话,江河自然不能反驳。
“柱国,陈氏一族名单我三年前就整理好了,放在我卧着的席子下面。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称帝,万万要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刘散的语气越来越虚弱,江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刘散临死前对自己的真挚之语,可也知道流散的话,自己是听一句便少一句了。
“太宰,你歇歇吧。”
“柱国!”刘散握住江河的双手更加用力,生怕江河离开。“柱国要用何人为相?你我都知道,丞相可以废除一时,不可废除一世。”
“法正、瞿清皆可为之!太宰何出此言?”
刘散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比起丞相……咳咳咳……法正更像是个谋主。而瞿清不过是个吏员,摆弄文字,做一州刺史到还可以。若是真把国政放到这两个人手上,柱国心中的伟业怕是难以实现了。”
“这……”江河闻言,竟然也觉得颇有道理。知道刘散这么问,就已经为自己找好了人,便问道:“太宰以为何人能当宰相之才?”
“宗……宗秉之。”
江河记起来这个人了,早年为江河帐下小吏,后来做了御史,还牵线搭桥国北海国相的事。江河对他也是有栽培之心。“嗯,宗秉之倒是个清廉干吏,人长得也不错。不过得历练十年才好使用。”
“这正是我担心的啊。柱国,我走之后,万万要好好选吏。朝堂之上鱼龙混杂,如果没有人替您去伪存真,那您心中的伟业也难以实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