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河想要引兵绕过大泽,继续向前进攻时候。蛰伏在关中的宋仪终于有了动作。宋仪与蜀中的韩匡谈好了盟约,约好一同对抗江河。
韩匡虽然困居蜀中却也知道要牵制外界,不能让外界一家独大,若是让江河夺了天下,自己也早晚得灭亡!
两家约好,不动刀兵。韩匡继续向南方深入,去攻打南蛮,以图在南蛮当中立威,坐稳成都。而宋仪则是调动起自己的大半家当,带着近十万大军东出。
与江河所想不同,宋仪先是选择了进攻潼关。
杨禁、吴当二人得知江河全力进攻冀州,无力与宋仪两头夹击,便集中了弘农的全部兵力,陈兵潼关。
虽然杨禁、吴当的兵少,不过万余人。可是却靠着潼关险要守了十多日。
与前世潼关不同,前世潼关是为了防止关外自洛阳来的敌人。而大陈定都洛阳,设立潼关就是为了防止关中之地入寇。因此杨、吴二人守在关口,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宋仪可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他心底可盘算着时间呢。江河出兵历来迅猛,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
既然这一路走不通,宋仪便相处顺流而下,直袭洛阳的法子。可是怎奈关中没有多少舰船可以征募。且这河水实在太过湍急,无法运兵。
宋仪连试了几次,差点淹死数百士兵,这才罢了这个念头,只能先渡过河水,去攻河东。
河东守将不是别人,正是河东田氏田老的儿子,下一任的田氏族长。田太守听说宋仪要来进攻,急忙向法正、刘累求援。
法正派出两千士兵支援,而刘累则更是叩门,仅仅派了一个都尉带着两三百士兵前去帮忙。田太守见此情形,只能发动本族男丁作战。
这田太守早在两年前就与宋仪交恶,彼时还是在陈桓麾下一同谋事。后来邹楚杀入洛阳,他就投了洛阳,就在讨伐宋仪的第一线。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时候他让宋仪无力南下。如今宋仪换做水路,就在河水那边,指不定从那就要打上岸来。
田太守紧锣密鼓地筹备战争事宜,终于准备好不到八千士兵,在河水岸边各大渡口严防死守。
一开始,宋仪的舰船有限,不能大规模的运输士兵。可随着宋仪不断从关中征调船只,田太守终于也是无力防守。
宋仪夺下河水渡口,便征集河水岸边船只。虽然宋仪名声不好,可又有谁能抵挡得了金钱的诱惑呢?
不到十日,宋仪便筹集到了足够的舰船,又用了数日才把大军运过河水。田太守当然知道半渡而击的策略。可他兵少,虽然组织了几次进攻,还是无力将宋仪赶下河水。
趁着这个时候,江河分兵三路,攻取冀州城池,北路去与诸葛泰汇合进攻河间、中山两国,南路去和世家联军汇合去进攻赵国和魏国。
而江河则率领中军主力六万余人,直扑清河,支援陈到、曹霜。
虽然青州的田芳部队距离清河最近,可不知为何,赶路极慢。江河都抵达了清河城下三日,青州军才姗姗来迟。
当闻到田芳不在军中,统军的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姜慈时候,江河有点安耐不住了。又问道派遣多少兵马时候,姜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只派了六千人?”江河闻言本欲大怒,却拼命按耐下来,想着秋后算账。
虽然李淳皋引了四万冀州兵去与陈到对峙,又派遣了两万士兵与曹霜作战。可这李淳皋的家底还真肥啊。江河见清河城头上人头攒动,恨不得一个垛口下面就藏着三五名士兵。
“主公,李淳皋早就调集冀州兵马在这清河。这城中怕是还得有数万精兵。”章晋看出了江河的忧虑。
“是啊,李淳皋这是想让我们困死在这甘陵城下啊!”
章晋闻言,单膝跪地,请求出战。“主公,请给章晋三万兵马,主公可以率领主力援助陈到将军。”
“不用了。陈到那边多了几万人都没有用。李淳皋能混到今天,就是凭借着老谋深算。让我与他对战,怕是难免要中他的计。”
“只可惜陈到善战的英名,怕是要毁在李淳皋手里咯。”江河低头苦笑。“不求他能打赢李淳皋,只要拖住他两三个月,等到入了冬,我看这李淳皋怎么搞!”
“主公这是要?”
“二郎,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章晋还不知道江河的计谋,回答道:“回禀主公,今日已经是十月初三了。”
江河闻言一阵冷笑,拍了拍章晋的胸膛,问道:“冷吗?”
“嘶……”章晋还以为是江河关心自己,刚要感激一番,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李淳皋丢了冀州,我看他那什么过冬!”江河狞笑着看向城中。“你以为我是来攻城的?呵呵,我是来围城的!”江河当然清楚作为清河李氏几百年的大本营,这甘陵城中定然有冬衣储备。这才想着迅速杀来甘陵,把这城池围住。
“传我命令,即日起,大军每日仅派万人攻城,其余人等砍伐树木,累建营寨。我要困死李淳皋!”
三十里外的李淳皋军营,一阵寒风涌入帐中。李淳皋端居案前,正在起草书信。被这一阵寒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今年入冬也这么快啊。”李淳皋心不在焉地道。抬头问了眼前吏员道:“子坚啊,军中冬衣准备好了吗?”
“冬衣?”那吏员闻言思考片刻,突然神情一愣,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冬衣……”
“怎么?”李淳皋见状搁下手中毛笔,严肃地看着眼前吏员。
“大军冬衣尚在甘陵城中!”
“什么!”李淳皋猛拍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该死!我说江河为什么一路上不顾伤亡如此快速进攻!”
“快快快!趁着江河没有完全拿下魏赵两国,命令军商采购冬衣!”李淳皋瞬间拿定注意。“还有,贝丘城内肯定还有些冬衣,赶快收购过来。军中多余的夏衣也集中起来,缝合起来也可顶一时之需!”
李淳皋迅速下达命令,正要外出巡营,外面突然风速突然一骤,寒风打在他的脸上。
就在李淳皋因为军中缺少冬衣而担心时,宋仪已经包围了河东郡治所安邑。
田太守聚拢所有能调动的兵力,也才堪堪万人,甚至连盔甲器具都不全。田太守在城池被围之前,曾经向父亲发出多封求救信。
田老虽然在洛阳有根底,可是这动用兵马的事情本来就是国家专擅,岂容他私自调度?况且江河出征鬼方、冀州,更是把洛阳的老底都给掏了出来。
如今洛阳也只剩下三万城防军和刘累的几千兵马。这些兵马面对宋仪十万攻城大军都是难以抵抗,又如何能派兵支援。
田老在京城求爷爷告奶奶,给远在冀州的江河发了无数封信,可每每都是石沉大海。田老无奈,只能乞求宋仪入城之后不要虐杀自家。
而宋仪为了尽快攻入洛阳,当然是同意了田家的请求。
田家的做法,正中法正下怀。这下可好,法正连证据都不需要编,这田家人是自己送上了门来!
田家虽然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土地,可是名身也臭了下去。加上江河的有意引导,作为太学生的领袖,苏轼又在这个时候发挥了自己的宣传工作。
几篇文章下去,整个洛阳城的士子对田氏无能义愤填膺。整个洛阳街头都在辱骂田氏,竟然放国贼入京!
宋仪占了河东,稍稍修整,就带着十万大军沿着王屋山脚,奔着洛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