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礼一马当先,率领着三千龙虎军在平地上摆出了一个巨大的楔形阵。
“龙虎营!随我斩杀敌将!”冯礼率领着龙虎营冲到正前,勒紧马腹,一跃便越过了一道沟壑。
杨匡见为首骑士竟然一跃就把第一道沟壑给跃了过去也是一惊,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那自己这工事岂不是白挖了?
吴当一眼便看出了杨禁的心思,宽慰他,也是宽慰自己道:“这为首的一定是敌军猛将,他身后的普通士兵断然不会如此轻松越过!”
“况且你看,咱们挖出的绊马坑已经起了作用!”
顺着吴当指的方向一看,杨禁果然见到那敌军之中已有数十人马腿陷在坑中。已经摔落马下。而这些摔落马下的更是成为了后面骑兵的障碍。
马术好的,还可以一跃而过。也有马术不佳的,竟然一头撞在上面。
虽然这样的人数极少,却也让龙虎军在战前便减员了数十人。
而这第一道沟壑虽然不能伤多少敌军,却也延缓了敌军的前进速度。敌军来到沟壑之前,马儿总是要犹豫一下才敢跳过沟壑。这样一来敌军的楔形阵便断裂开来。
“吴当!你真神了!”杨禁不惜溢美之词,狠狠夸赞吴当。
冯礼一跃跳过第二道沟壑之后,却发现身后跟上来的士兵仅有百余,光靠着这些士兵还是难以冲破敌军的土墙和矛阵。
冯礼便带着这百余骑兵,在第二道沟壑与第三道沟壑之间的空地上盘桓起来,等待骑兵跟上。
这可把杨禁看着急了,当即下令让弓箭手射箭。一脸数道箭雨之后,敌军仅仅伤亡十余人。而他们的大部队也已慢慢跟了上来。
见身旁聚集起了四五百骑兵,冯礼想着应该够了。他也想明白了,敌军设下沟壑就是料到自己会用楔形阵来攻击,这样就可以延缓攻击速度,把自己的骑兵堵在沟壑之前。
“快!立刻换成矩形阵!”冯礼立刻下令换阵。如今排做矩形阵,便可以发挥出全线进攻的优势来。
冯礼一声令下,带领着身后骑兵越过第三道沟壑冲入土墙和矛阵。
土墙只有五尺高,士兵站在上面蹲下勉强与骑兵等高,此时都平举长矛,冷静待敌。
“刺!”吴当见敌军已经越过第三道沟壑,立即下令道。
排在土墙之上的长矛兵,将手中长矛快速刺出。
冯礼虽然挥刀劈开刺向自己的长矛。可却不是人人都有冯礼这样的武艺,龙虎军当场便被刺死近百人。
“刺!”吴当自然紧追不舍,趁着敌军刚上岸来,没有整顿妥当,便再次下令。
千余长枪用力刺出,长长短短的矛阵在土墙上编织起了血色的长布。
这样的优势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片刻,冯礼身旁便聚集起了数十骑兵,冯礼在前,冲破土墙,身后骑兵迅速跟进。在这土墙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杨禁一直观察这战场状况,他的五百亲卫都擅弓弩,所以他便一直率领弓手发箭射向敌军。
此时,他见敌军竟然撕开了一个口子,眼看就要杀入自己的弓兵阵地,哪能允许?点了二十名亲卫便扬刀上前劈下。
冯礼听耳边破空声音传来,急忙收刀抵挡。杨禁运刀之力让他轻松破解。
杨禁见一刀偷袭不成,立刻收刀回防,挡住冯礼劈来的一刀。这刀让杨禁难以抵挡,险些脱了手去。“好大的力气!”杨禁不由赞叹。
怪不得这宋仪所向无敌,竟然是军中藏着这么厉害的将军。再看向那人,竟然是将军打扮,莫不是龙虎营将军冯礼?
“你可是统辖龙虎营的冯礼?”杨禁提防着看向冯礼。
冯礼并不理会,而是一刀砍来。让杨禁瞳孔一缩。这一刀的气力明显比刚才更甚!
杨禁正要抵挡,却见这一刀被一柄马槊挑开。看来人不是吴当还是谁人?
刚要谢过吴当,吴当却拍马而走,丝毫不管此间事情。杨禁顺着吴当冲向的方向看去,见那里土墙已经被龙虎营冲破,情形十分危急。
杨禁心知肯定不止这里一处如此,若是不赶快去救,让龙虎营彻底冲破土墙,那这大军可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若是这自己军队全军覆没倒在其次,若是让龙虎营踏破军阵,那进攻宋仪的关中联军便要遭受夹击。自己在这里还能逃跑,父亲在十万军中如何能够脱身?
思念一起,便是升起千钧力量,见冯礼劈来,也不躲闪,横起刀来接住,就此力道,反而把冯礼震得户口发麻。
杨禁同父亲学刀,就学得军中直来直去的刀法,虽然没有什么技巧,却胜在简便。而冯礼经久战阵,也学的是这一路子。
两人相遇,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套路,全都是一劈一砍藏着无限力气。若是不小心撞上,好歹也得掉了半条命。
两人你来我往在这土墙之后斗了十来个回合。冯礼毕竟身着重甲,年纪也大了,被杨禁胜在了力气上面。
杨禁心知冯礼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可是自己状态也不甚佳。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劈向冯礼。冯礼终于无力抵挡,让杨禁砍了一刀,砍在了左臂之上,砍得极深,险些露出白骨。
冯礼吃痛,知道是自己气力不足,便要逃走。
杨禁救援他处心切,并没有追击。冯礼退入军中,片刻间就没了踪影。杨禁处处救援,赶回了好几处骑兵。终于遇上了吴当,却见吴当脚下埋了无数尸体,才知此人也是勇猛无敌之辈。
两人杀得一身鲜血,合在一处,抵抗骑兵冲来。
吴当见这土墙已然抵挡不住,便令后备部队在土墙后面又结了一道阵型,压上前去。
二人合力抗敌,终于杀退了最后一个骑兵。
冯礼受了重伤,不敢硬来,若是失足于此可是毁了一世英名,便叫副将带领自己冲击敌军,自己则是退避到军中。
副将领命去攻,可敌人却是越战越勇。
就在此时,荀明正好率军赶到战场,听闻冯礼率军进攻受挫,也是一惊。又听闻龙虎营已经伤亡了三百多人,便急忙派人将龙虎营换了下来。
这龙虎营乃是宋仪最最看重的军队,只是临时交到自己手里,如今竟然折损了一成,若是再添伤亡,主公可不会轻饶自己。
冯礼听了荀明要换下自己,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盲目进攻才导致大军伤亡过大。
虽然自己损失了差不多三百人,可敌人的伤亡估计得在千人之上。
龙虎营撤下之后,荀明便不得不好好着手对付这支军队了。荀明把两万大军列在阵前,摆出鹤翼之阵,充分利用自己的人数优势对杨禁的军队形成合围之势。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日光正烈。荀明心道必须得速战速决,虽然主公早有准备,可是战场之上难免发生意外,若不及时赶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追悔莫及!
况且日光耀耀,如今已经是五月底(阳历七月)了,正是炎热时节。大军行了近一个时辰的军,如今又在烈日之下布阵,当然焦灼难耐。
“擂鼓进军!”荀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扬起手中宝剑,坦然下令。
两万大军组成半包围的阵型向杨禁压去,杨禁见状却是不急,因为这两万人马都是身着轻甲,自己的弓手正好派上用场。
吴当则是趁此时机,调度士卒重新安置好了土墙,并把人尸马尸也垒了上去,以提高土墙高度。见敌军压来,吴当急命长枪手守好土墙,自己则是带领一千后备军坐镇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