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突然涌入数百陈国士兵,鬼方士卒大为恐惧,才熬过了箭雨,便要与敌人刀兵相向。
虽然他们也都知晓,只要再支撑两日就有援兵来救,可是眼下的陈国士卒真如潮水一般涌来,让他们抵挡不得。
全军着甲的陈兵,与少数披甲的鬼方士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并州军虽然不像洛阳的士兵那样有着鲜明的军服,可也是有着朝廷正兵的规格,看上去就是装备完善。
兼之讨逆、伐宋两次战役的洗礼,这些士卒大多已经是战场老卒,深知其中奥义,但见他们手持短兵,紧密相连,不给鬼方丁点机会。
只要倒下一名鬼方士兵,便又多了一名陈国士兵上到城墙上来。
眼看着城头上的位置被陈兵逐渐吞噬,善无万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甚至亲自抄起大刀,砍杀过去。
体格庞大,力气过人的他,就算仅着粗铁甲胄,也能靠着一把长刀所向披靡。虽然他每杀到一处,那一处便是鬼方重新占据上方。
可毕竟岳飞是足足在城头安排了十余架云梯,这些云梯往城头不断运送着士兵,又岂是善无万户一人可以相抵的?
且已杀出一片空地的岳飞已然注意到了此人的存在,岳飞也是个武痴,见敌人军中有如此猛将,自然要来一会。
“贼将!且来与你岳爷爷一斗!”岳飞双脚快走,提着宝剑,来到善无万户身前。
“真有不怕死的!尝尝我大刀的滋味!”善无万户说着蹩脚的话,让岳飞很难听懂。
见他说话不甚恭敬,岳飞自然无需琢磨他究竟说得是什么,只见敌将一刀砍来。岳飞心下一冷,静下心来。
这敌将就此一刀,实力已经被岳飞所洞察。岳飞提起宝剑,就这么一挥,轻易挡住了这长刀。就在此时,那敌将手中的长刀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像一条蛇似的缠住了岳飞的宝剑。
岳飞心知这敌将也是个用刀的高手,竟然运用巧力,将自己的宝剑缠住。他并不慌张,用处七分力气,用力一刺。
敌将不得不抽到回来防住这刺来的一剑。
“上钩了!”
岳飞拿准时机,先是抽剑回来一震,甩去多余力道。继而自脚底发力,抖擞全身,全自右臂发出。
“仓啷~”宝剑发出龙吟虎啸般的破空之声,直直刺向敌将咽喉。
那善无城的万户,只见眼前银光一亮,手中长刀并未有阻力传来,反而是喉头一凉,便见血液喷涌而出。
刚要说话,却发现已经含了一嘴血液,不用想要喷出。
敌将轰然倒地,而在身旁搏斗的鬼方士卒一见主将已死,还哪有斗志?更何况岳飞只以为杀了一员小将,还在不停与敌军厮杀。
连杀了五六人,岳飞明显感觉敌军已经士气低下。又见敌军见着自己脚下尸首高喊着什么,不由想到此人身份特殊。
左右环视,发现周围的几员鬼方将领的级别竟然都没有眼下此人高。如今自己大举进攻南门,敌军诸将就算不来南门镇守,也该派遣副将过来!
想清这个关节,岳飞大喜。两剑斩下此人首级,寻来一根长枪挑起,高高悬了起来。
岳飞持着这挂着善无万户头颅的长枪,浑身是血。他岿然站在城头,大喝一声!
登时,若有万匹猛虎蹲踞,又若若有千条青龙盘旋。鬼方士卒见了,都是大惊失色,莫敢相当,都失神数息,旋即大叫而走!
见状,岳飞立刻让人追上。岳飞持着这挂着万户人头的长枪巡视南门周围城墙,都无鬼方士卒敢与之对抗,纷纷弃甲曳兵而逃亡四周。
攻城不到一个时辰,岳飞便拿下南城门。
城门大开,又见岳飞站立城头,魏昇当即命令军队入城。入城之后,这些部队又与其他攻城部队里应外合,又不到一个时辰,善无城便没有人敢抵抗。
聚集了俘虏,也只剩下了六百余人。岳飞本想留着,可是发现城内已成废墟,城中陈人聚集起来不足千人。
众军闻之大骇,纷纷请求岳飞将这些俘虏尽数杀去!
岳飞本来定下规矩,不得妄杀俘虏,可是眼下也无法忍受如此暴行!来前他便查阅了北方数县的资料,这善无城中原本也有数万百姓,如今才被鬼方占下不到一个月,竟然只留下了不到一千人!
“人神共愤!正言此事!”
不用岳飞征求大家意见,士卒们同仇敌忾道:“诛杀鬼方!鬼方都不是人!畜生而已!”
“坑杀。”岳飞看着仅存的陈人,心头火起,咬紧牙关道。“尽数坑杀!”
杀完了城内外的鬼方人,岳飞当即命令潘凤、韩病虎、魏昇等人分兵三路,各引五千兵马,去取中陵、武州、平城等地。
这几处地方鬼方守备薄弱,只有一两百鬼方士卒守护,不足为惧。
又令其他将士好好休整,把城外营寨搬到城中一应物资也运到城中。方才的攻城战并未对城墙造成多大的伤害,岳飞便下令补充守城器械,又暗中挖了通道,以备不时之需。
做好这些,他才一拍大腿!竟然把这件事情忘了!
安抚好身边的遗民,岳飞郑重其事地来到城墙之上,将城墙上的张英一家老小的人头取下,亲自在城中荒废之处,挖了深坑,将这些人头埋葬。
亲自为这墓竖了一块木质的墓碑,上书道:“定襄张氏英烈一族之墓”。
墓前,岳飞久久不语。
半晌,岳飞道:“将军中粮食分给遗民们,派一千骑兵,把他们送到雁门关便迅速回来!再令守将派兵将其送到洛阳,好好安置。一应钱粮都由军中出资。”
小校听了,急忙去做。而岳飞则是率军巡逻起了城内。竟然也发现了几条漏网之鱼,这些漏网之鱼可就没有埋身地下的优厚待遇了。
尽数被岳飞在张英一家墓前杀了,以祭奠张英一家。
城头上的战火也被扑灭,日头渐渐落下,黑暗笼罩了善无城。
不久之后,捷报纷纷传来。中陵、武州等地纷纷望风而降。岳飞便命其抽调人手前往长城阻击鬼方军队。
岳飞心放不下,便领副将统领着城中兵卒,亲自率领城中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卒前往长城打算先会一会这林库伦汗。
建宁元年五月二十三日,岳飞率领着三万大军在长城上见到了久候多时的游牧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