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山阳军的操练结果,就是熟悉军务的江河也是颇为赞叹。“没想到山阳军已经被你练成这样了!不错不错!”
章晋闻言,谦虚道:“山阳军成军早,在上党郡也没有疏于操练,依我看来,他们这几日根本没什么进步。”
“倒是岳将军,确实是将才!这两千白马义从放到他的手里,竟然比飞熊军的气势更胜一筹!尤其是这马上一起仰射之术,放之于战场之上,必然会遭成极大杀伤。”
“而且这白马义从皆是轻骑,不仅在战场上进退有度,还可远袭千里。似乎可用于塞北作战,与那鬼方胡人一较高下!”
听了章晋的话,江河也是一惊。这个与自己一个村落的青年,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也能有如此高的军事水平。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白马义从可以与北方胡人作战。
章晋见自己说道了点子上,便问道:“主公以为,派谁人去引诱邹楚得好?”
“哈哈,二郎。你以为派谁去得好?”江河当然知晓他的心思,大笑问道。
“这……诸军原本差距极大,实在是不好判断谁输谁赢。派谁前去,全凭主公决断就是。”
“邹楚若要入京,必然走荥阳大道。荥阳有两万守军,可是将寡兵弱,面对邹楚的十万大军,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陈到的六千骑兵可当数万步卒,让他前去支援,即刻以众创敌军,又可以在虎牢关、荥阳城两地陷落之后立刻返回京都修整。”
“邹楚来攻我,必然要沿路收服各县。成皋、巩县、偃师一线都可布上些许兵马。不需太多,一城三五百人便可叫邹楚十万大军费上一月功夫,等他打到洛阳城下,我的骑兵部队早就补充完毕了。”
身后诸将,听了江河的计策都深为赞叹,连一直保持着形象的岳飞听候,也露出一份喜意道:“主公果然好算计,以逸待劳之法,主公深得精髓矣!”
“既然诸将不反对,那陈到听令!”
“末将在!”
“着你部好好休整,三日后发兵荥阳城。若是邹楚赶来进攻虎牢,你即可给予迎头痛击,若是虎牢、荥阳两地将失速速报信于我,撤回洛阳!”
“末将领命!”
眼看着这操练即将完成,江河看了看身后,并无申时行的身影,便高声道:“汝默何在?”申时行本来就对这军中之事不太感冒,正与房玄龄在一旁商讨大军后勤补给之事。
听闻江河召唤,便立刻来到观礼台上、江河面前,道:“时行在此,主公吩咐就是。”
江河望着校场上的士卒,颇不在意地问道:“我让汝默办得事情,办得如何了?十日下来,也该有些眉头了吧!”
“这……”申时行面露难色,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想到如何拉拢沛郡刘氏。甚至连刘累的面都没见到。“臣下失职,刘氏狡黠,现在此事还无进展。望主公责罚。”
“谈什么责罚?汝默有安邦之大能,见用于小事,却不能显其利,实在是我用错了地方。你用了什么法子,且和我说说。”
“臣多次携礼想要面见刘累,却都被拒绝。不得已之下选择从刘氏的一些门生故吏当中下手,借此结交。可这几日下来,却是连刘累的面都没见到。”
“哈哈哈,汝默,你看那是何人?”江河闻言一笑,提起右手指向观礼台右下方的一处平台。但见平台之上有几个头戴高冠、身着锦袍的士子。
“这……”申时行顺着江河指着的方向看去,竟然见到了自己这几日结交的刘氏故吏们。“想要见他们很容易,把他们请过来也很容易。可是想要把我军军威告诉刘氏,光靠嘴说还是不行的,要让他们看,仔仔细细地看、一个不落地看。”
“汝默,等会儿你派人悄悄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待会儿去哪!哈哈哈哈,刘氏已经被我拿下了!”
又从怀中掏出一封请帖,道:“送去刘府,今晚我在家中设宴,让刘累、刘义兄弟务必赏光!去办吧!”
申时行接过请帖,行了一礼道:“主公果然英明。”
是夜,平安坊内。刺史府上莺歌燕舞,灯火通明。
江河设下酒宴,宴请了刘氏兄弟为首的一些世家子弟。这些人都是江河精心挑选的,这些人不是李、唐两家的门生故吏,也不受制于李、唐两家,更不偏向于公孙一系。
如果能拉拢到这些世家,把他们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江河的计划便更加稳妥了。宾客入席,江河赋诗三首为其助幸。
“江刺史之诗,果然大气磅礴,令我辈心生佩服啊!”
“是啊,江刺史之才,真如其名,是如同江水、河水一般喷涌而出,一泻千里!”
“诸位谬赞了,诗词不过小道,江某最得意的还是这战阵攻伐啊!”江河摆了摆手,示意歌姬们且下去。又一招手,招来了庭院内数十军士持着矛戟上了大堂。
江河此举,吓得不少士人起身,忙问道:“刺史可是喝醉了?我等还是告退吧!”
“诶!我可没醉!我清醒得很!”江河拍案而起,佯装怒道:“如今天下纷扰,万民不安。皇帝新丧,新帝继位。岂是享乐之事也?”
“如今九州离乱,诸侯四起,唯有矛戟,方可平息。与其看那歌姬身子曼妙,不如来看看我军之威!传我征东将军号令,结阵!”
堂上军士听闻,立刻摆平矛戟,结成阵法,军容严肃,看得士子们身躯一震。
“变阵!”
“嘿!哈!”军士们操着军号,快速动了起来。
江河下令:“杀!”
军士们随着江河的号令刺出矛戟。“杀!”行动一致,杀气十足。
在场众人或许对此很是震惊,对江河的看法又有所改观。有的心里责怪江河坏了雅致、有的觉得江河说得极是、但是大部分都被这近距离的阅兵给搞得神志不清,大脑一片空白。
而对此早有准备的刘累却是就着这军威强盛饮下了一杯女儿红。饮罢,才道:“好酒!好杀气!”
“还是河南尹知我!”江河举起酒杯,满满斟了一杯,敬刘累道:“刘河南镇守洛阳、巡查治安、处理民政,忙得连我这老朋友都没空见了!今日幸得一见,公真国之忠臣也,且满饮此杯。”
说罢,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直接掷在地上道:“公真忠臣耳!惜天下奸佞太多,不能一一杀尽!”
旋即又下令道:“杀!”
众军士闻命,竟然在众士子的注视下,齐调转了矛戟,朝着刘累道:“杀!”
矛戟如林,根根隔空刺向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