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畅快相谈,一直谈到了日色渐渐暗淡。若不是江河晚间还有事情要做,必然要与陈渊秉烛夜谈。
以晚上还有公务要处理的理由,江河辞别额陈渊。陈渊也很舍不得,与江河约好时间,改日再叙。江河出了庐山王府,没有回家,带着一队卫士,打马回到太傅府上。
不出江河所料,太傅府上灯火通明。太尉诸葛泰召集徒属一直商量到现在。
见江河来到,诸葛泰也是一喜。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诸葛泰让人添了把椅子,让江河坐下。
江河与一众自家师叔师伯、师兄师弟打好招呼,才坐了下来。原来明日发难的证据早就找好,就连这折子都已经写好了。
但是众人对于这明日当中发难的人选有些发愁。这些王喆门下弟子虽然也在朝堂上,一直站在师兄公孙冶、诸葛泰这边与李、唐两家一直作战。
到现在也成为了唐家的攻击对象。在场众人当中有不少人在唐家也有些把柄。
若是明日有人发难,那唐家过不了多久,就会针对其发难。
诸葛泰心里却是有了一个人选,那便是江河。江河久不在洛阳,唐家对他也没办法。况且江河的地位也很高,就算遭受唐家的攻伐也不会有事。
此时诸葛泰正要派人告知江河,让他参加明日早朝,当众向唐氏党羽发难。而后便可以此为据,将这些唐氏的党羽或是下狱,或是流放。
再以自家人手予以替换,还可以将官职委派给亲近于二者的小世家,借此扩大势力。
听完诸葛泰的讲述之后,江河自然二话不说答应下来,直教诸葛泰夸赞。不止是诸葛泰,一众师门上下也为江河的做法大加称赞。
既然对明日早朝之时商讨完了,大家便纷纷告辞。诸葛泰留下江河,把明日早朝上的礼仪教了一些。
一直教到太阳彻底没入地平线之下,江河才算是学完。没想到这里面的规矩这么多!江河暗自思量。
“这些事情,本来都应该是奉常派遣吏员教授。可惜李奉常不在朝中,领兵在外,实在顾不得此处了。”诸葛泰大笑乐,又将明天早朝要斥责、攻击的官吏介绍给江河。
江河听闻诸葛泰所说官员犯下之罪过,闻之色变。
“有太仓令牟稼者,河南洛阳人也。举孝廉入朝,师事唐范。现任大司农下太仓令,主朝廷之仓。强娶民女,暗设私狱,吞民田一百三十余顷。又闻于去岁八月,有大侮先帝之言。”
“有平准令乔谬者,为李氏故吏。假职责之利,暗输粮二十余万斛于亲友间。更设钱坊,大肆刮略百姓。举家财富有钜亿之富。康平间,杀民百余,掠其田亩。托灵寿侯掩此事。”
“有搜粟校尉……”
诸葛泰一条条把明日早场上要攻伐对象的“功绩”给说了出来,直听得江河牙痒痒,这些人别说是敌人了。就是自家人,江河也忍不了!
当即大义凌然道:“师叔放心,吾必定竭尽全力。明日早朝我一定当面悉数斥责此人!”
“嗯!明日御史大夫刘散等刘氏一门也会相助于你。争取明日当庭就把这几人拿下,我再让师兄假造信令,命你的几个师兄、师叔,担任这些职责。”
“这样一来,守洛阳的时候,军粮一事绝对无虞!就是这具体的守城方略,你可有了思路?”
“嗯,有了一些。只是不知洛阳城中可供调动的士兵又有多少?”江河问道。
“邹楚入洛阳,把京师五军尽数并入自己麾下。如今宫中只有数百士卒,连早朝的场面都有些撑不住。至于守城将士……也只有三千出头,分守洛阳十三门,实在不多。倒是新上任的河南尹刘累是你的旧相识,他从山阳带来了三千山阳军,也算是一股力量。”
江河闻言简直不可思议。“也就是说,洛阳城内连一万士卒都找不出来?”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个事实。诸葛泰道:“却是如此,不过城内有民夫七万,或可一用!”
“这你咋不早说!真是快急死人了!”江河长吐一口气。
“不过这些民壮不可动用过多。此是从司隶各地征集来的徭役,为先帝修陵寝用的。”说罢又是哀叹一声。“先帝的陵寝还没开始修,今上也驾鹤西去了!真是国难当头啊!”
“师叔!说这些也没用处,反正若是邹楚攻来,也没法修建陵寝,不如现在调到城中,加以训练,或许可以一用!”
“不过是徭役民夫,哪里可堪一用?”
“诶!师叔可不知道,我麾下的兖州军里的老人可都是让我从民夫营里征来的!发下武器,好好训练,就算比不上经年劲旅,用于守城还是可以一用。”
“还请师叔下令,让我可以指挥他们。我让随侍的卫士教授他们!”
诸葛泰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他们就在城北的徭役营里,那地方宽阔,容得下三十万民夫,你可以把那里当做军营。”
“只是这七万人不能全部交给你,虽然修不成,还是得装装样子,免得让唐家人找到机会,又说今上不孝。而且京中的军械也只够武装三万人之用。”
“好!既然如此,三万人也可堪一用!还请师叔从荥阳调来一万上党精兵,与这三万民夫混成一军!”
诸葛泰听了也点了点头,说是此举可行,于是写下两道文书,命人发了出去。“可是辛苦你了,守城时候,刀剑无眼,可千万要小心。”
“都是小事,我虽称不上经年作战,却也熟悉军旅。区区守城一战,简直轻松。况且我们如今已经占据了先机,又是对抗敌军的疲惫之师,我断然不惧!师叔尽管放心,到时候我必然让邹楚这季洛阳城下!”
“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公孙冶听到江河这豪言壮语,当即为江河喝彩。“我这辈子本以为教不出什么像样的徒弟了,可真是没想到,晚年还能收到这样允文允武,可堪大任的徒弟!”
“快得了吧!我怎不知你还交起兵法来了?”诸葛泰忍不住想要嘲讽。“况且这个徒弟我平时也是悉心教导。这个徒弟也有我一份。”
这让江河很是尴尬……
既然这边事情办妥,江河也不拖延,当即向师父、师叔道了别,离开太傅府邸。带着卫兵飞骑回家。
回来时候,却在门口见到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