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老头子我今天也会失手!”不知忠自嘲道,可是眼神里的狡黠却是瞒过了在场众人。
今晚江河被这刺客吵醒,突然起身,也就只穿了一身白色睡衣,还光着脚。江河在方才的搏斗中添了两处轻伤,又让不知忠削掉一缕发丝,显得有些狼狈。
“是谁派你来的?”江河问道。
不知忠轻蔑一笑,旋即拔刀杀死了周围两个刺客。
此举让诸卫士一惊,虽然想不明白这不知忠为何要杀掉自己的手下,还是加强了三分警惕。
只听不知忠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和东海徐氏结下冤仇的?”不知忠竟然把幕后主使说了出来。
“东海徐氏?是徐然让你来杀我的?”徐氏?江河点了点头,自己是惹过徐然那个家伙。以他的脾气,想杀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止是这一次,鲁县、奉高,都是我让人下的手。还有些让你给躲过去了!”不知忠将真相全盘托出,反而引起了江河的怀疑。
“挑拨?”江河暗暗思量。不应该啊……
“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
“老夫的名字他们还不配知道。小娃娃,你若是真想知道,便与我同在一室。敢还是不敢?”
“这……”江河竟然有了些想要同意,他若是想要逃走,定然是可以逃走的。如今他相与自己共处一室,不是想和自己说些事情,便是想杀了自己。
江河见他也不是一心一意为那幕后主使卖命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杀死自己的同僚。
“主公莫要听他的!”齐凌见江河竟然心动,立刻劝阻江河道。
齐凌这句话,让江河收住了心思。是啊,自己可不能因为一丝丝的可能而断送了性命。万一他现在就想鱼死网破呢?
“伯翼,我……”江河看向齐凌,却见他的右手上隐有血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射箭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指肚,流出了血迹。
而他如今正开着六石强弓,六石的力量压在他两根指头之上,看得江河竟然有些心痛。
“你这老匹夫!有话便直说!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
“哈哈哈,你这个小娃娃莫要嘲笑我,你那手下也要撑不住了!你到底想不想知道那令牌的事情了?”
“令牌?”江河听到不知忠的话,脸色一变,下定了决心。“伯翼,把弓放下吧!”
“主公!”
“放下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先下去!”
“主公!他万一……”
“服从命令!”
“是!我就在门口守着!”对着不知忠道:“你若是敢伤了主公半分毫毛,便让你九族抵命!”
虽然江河知道这老头既然当了刺客,估计九族早就没了。但这话还是让江河心里一暖。对着不知忠道:“走吧!”
二人来到边上的屋子里。江河在齐凌的一脸担心之下,合上了大门。
“说罢!”
“你不怕我?”
“怕你作甚?”
“好!你知道这令牌的事情?”
“知道,这令牌就在我的手里。”
“你说什么?”不知忠睁大了双眼。“当真在你手中?”不知忠上前,双手攥住了江河的衣服。
“比起这个,你是怎么知道这令牌在我手里的?”江河狐疑地问道,一手扫去了不知忠的双手。
不知忠将手缩了回来,盯着地面,像是在想什么。“果然,果然啊!”突然抬头回答江河道:“我猜的!我就知道,若不是令牌在你手里,他断然不会如此!”
“徐然?”
“对!就是他!”不知忠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令牌呢?在哪?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现在还不行,得等我入了洛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投靠我吗?”
“你!你是笨蛋吗!”不知忠情急之下大骂道!
“你才是笨蛋!老匹夫!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现在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吗?”不知忠贴在江河脸上,质疑道。
“你是……”江河在脑海中仔细思考着申时行给自己的那一封信上所写。
“你是八不知?”
“嘿嘿!”不知忠如释重负。“看来你已经见过八弟了!”不知忠心里的疑问得到了回答。神在在地坐在了一处椅子上,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呷着茶水,一边问道:“你从哪得到这令牌的?陈氏父子吗?”
“自然是了。”江河发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你不是八不知的一员吗?怎么又去效力徐然了?”
“嗯?八弟没和你说吗?”
“确切的说,我还没见过你口中的八弟。我还没到洛阳,怎么见他!”
“这倒也是……”
“不对!那你是如何知道八不知的?”
“嗨,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我让我的手下拿着令牌去洛阳搜集消息,接过让你八弟看见了,才知道这令牌的事情。”
“嗯,怪不得他未与你说这事。”不知忠见江河还站着,便站起身请江河坐下。而他却侍卫在一旁。
“你这是?”江河有些不解,上一刻还十分嚣张的他,怎么就突然如此谦卑了?
“这是规矩,还请主人上座。”
“你这就信我了?”
“除非八弟亲眼见到令牌,不然他是不会说出来这些事情的。就连我们的名号,如今知晓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
“我们八不知是义父收养来的,自幼习武,精通天下各式武艺拳脚。又各自精通一道。义父时任太傅,掌天下权柄,为了防备他人篡权,便运用我等,经过数百次的刺杀任务,从数千死士当中,才抉择出来我们八人。”
江河听着,原来这个王喆也不是像公孙冶说得那么仁厚。背地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看样子双手也沾染了不少鲜血啊!
“义父给我们的任务,便是成为一把利刃,护住王氏。义父死后,并未把我们交给少主,而是选择通过这令牌传递的方式,让我们效忠他人。而那人得到我们的条件,就是得到令牌之人绝对不能用以攻击陇右王氏。”
“义父也就是想用这种办法长久地保护住王氏。”
“然后呢?你们都经过哪些主子?”江河突然对这八不知的过往起了好奇之心。
“回禀主人,有山阳邓氏邓通、清河崔氏崔及还有洛阳陈氏父子四人。义父死后,邓通接管了义父的权柄,我们八人便投靠于他,邓通掌握八不知一共二十三年。这二十三年里,我们八兄弟替他做了不少事情,以至于折损了好多弟兄。”
“邓通暴毙而亡,没有来得及传给别人。崔及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消息,便从邓家人手里换来了令牌。”
“可惜他藏事不密,反失其身。让陈荣抓住了机会,夺到了令牌。”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等便奉新主陈荣之命,杀了崔及。那一晚屠杀崔氏八百余口,不然现在河北还是两雄争霸的态势,怎会让李家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