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交代三人,暂时不可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若是派遣死士刺杀自己的人知道自己还没死,定然还会继续出手。
三人表示明白,听从江河号令!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的,不过江河在系统之中尚有一口上好的榆木棺材,连寿材匠人都不用去找了。没过两日就把偃师县大堂布置好了,江河扮作一个小卒,侍卫在寿材边上。
江河特地乔装打扮,再由齐凌安插进入安保灵堂的队伍之中。
齐凌等三人听到江河居然还要为自己守候灵堂,极力劝阻。江河这身上这些伤口还尚未完全愈合,需要静养。
江河却满不在乎。“若是敌人杀回来,我是静养了,怕是直接死在床上了!好了!如今军中没有什么江河了,只有一个江大郎。齐凌!把我安排到守卫灵堂的士卒里!”
稍微想了想。“对了!守卫灵堂的士卒要选信得过的!最好互相不认识,这样我的身份才不会被别人知道!明白了吗?”
三人一致称:“唯!”
虽然让江河自己给自己守灵堂,让三人苦恼,但是也的确比三人日夜看守江河要强。这两天三人为了防止敌人再次折返,各率五十人日夜轮守。
这使得三人的工作压力大增。白天要去给江河的灵堂监督布置,晚上还要替换掉兄弟们去守卫江河。
三月十一日,灵堂正式设立完成,而江河的死讯也已经传遍了司隶……
这日一早,邓和与田茂带领军中诸位屯将、队长等中层军官参拜了江河的灵堂。不仅仅是这些军官们,偃师城内的文士、官吏听说江河去世,也纷纷前往祭拜。
灵堂肃穆,皆以白绸装饰,正中间即是一具上佳的榆木棺材。棺材长一丈三尺,宽有六尺,异常大气!
棺材前的桌案正中摆放着江河的灵位,上书:大陈兖州刺史征东将军江公讳河之灵位。灵位制作精良,有白色丝绸叠出来的花朵和垂条装饰,几乎让人看不出这灵位的制作仅用了一天。
灵位前方拜访着贡品。
有羊头、猪头。又有各类肉品、鸡鸭鱼肉,可惜现在时值初春,在大陈可没什么水果可以摆放,只有一些樱桃作为点缀。
贡品前方摆放着一鼎小香炉,上面密密麻麻插着无数的香,屡屡细烟飞腾升空。香的味道让堂内的众人心神安静。
在供桌两侧各排列着八名士卒守卫灵堂,全副武装,又以白布装饰,看上去庄严肃穆,让人不可侵犯!其中有一个英气士卒,面色惨白,但是双目炯炯有神,注视着灵堂上的一切。
不用说了,这个士卒正是江河所扮演。
嘿!
谁能参加自己的葬礼?
江河也想借此机会看一看军中众人,和偃师一众文臣以及前来吊唁自己的人的表现。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
齐凌虽然军职不高,但是作为江河的亲信,也得了江河的授意,这次的守灵等待四方吊唁是由齐凌主持的。
邓和与齐凌的演技还不错,完全按照预定规划表演,而田茂的眼神则时不时地往江河这边飘!
这个田茂!江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田茂才不往这边看。
冗长的祝词终于诵完,江河都有些困倦了,接下来就是众人挨个上前敬香。齐凌最先、邓和田茂紧随其后,接着便是营中各屯将、队长等军官。
作为半战俘性质的偃师城内一众官吏在之后敬香。待到堂上众人全部敬香完毕,再向江河的灵位鞠了三躬,就算礼成了。
三人约定轮流守在堂上,迎接四方吊唁者,第一天就由齐凌来接待。邓和田茂还要负责军中事务,尤其是邓和,江河已经把大军指挥调度之权交由他手,他参加完典礼还要回到军营内去处理这几日挤压下来的军务。
前来吊唁江河的人还真是不少,自从去年采取了亲近世家的策略以来,江河在世家中的声望与日俱增,各家都派出代表前来吊唁。
这些代表多是直接从成皋大营来的,其中还有邹楚、公孙冶等江河故旧派来的使者,尤其是邹楚派来的使者,将邹楚的祭文念了一遍,让江河红了眼睛。
祭文所言,言辞恳切,畅诉衷肠,江河没想到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居然还有如此文采,怎么平时写的文章、调令都那么平平淡淡?
而公孙冶派遣使者送来的祭文完全描述了营中诸将听闻江河遇刺身死之后的反应,落泪者比比皆是。文中言:师已不惑,常感体衰。幸遇吾徒!原以家道可传,怎奈天命有数,实不可得!
不得不说,这些祭文中还真让江河感动不已,最后实在不忍心继续听下去,索性不听!
这吊唁之人大多还在路上,等这些近在成皋的众人派人吊唁完之后,灵堂也就暂时安静起来。
前来吊唁的人也三三两两,时不时来几个,不再向之前一样集中了!
江河都有些打瞌睡了,见一个文士上前敬香,方才唱名之时,江河没有在意,可是仔细一看便觉得熟悉,左思右想才想起来这个文士的名字!
桓琼!
当初自己在泰山郡招纳贤才,这家伙恃才放旷,白蹭自己一顿酒席也就罢了,还把自己的桌案一同拿走了!
也许是那天,他给自己带来了太深的印象,江河才将他记住。
“这个桓琼,四处游学,怎么游学到偃师来了?”江河略微摇了摇头,腿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怎么走便怎么走,干自己什么事!
桓琼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头,上了一炷香。如江河所想,他可并不打算就这么走了。起身之后居然上前扯下一只鸡腿坐在蒲团上啃了起来!
“妈的!连老子的贡品都不放过。”
镇守灵堂的亲卫怎会不管?直接大喝一声,让他放下贡品,桓琼反击道:“既然是死人,又不能吃,这鸡腿存在人世上,自然是给人吃的!”
“放肆!”两个灵堂守卒,直接抄起长戟,指向了桓琼。
桓琼看了一眼离自己不到一尺远的戟尖儿,不管不顾,继续啃起苹果来。
“你有辱逝者!还不退下!”
“你叫我退我便退了?我与棺内的大人有旧!可不是外面那些连江大人面都没见过,却还来吊唁江大人的人!”
“你与主公有旧!可有凭证?”
“自然是有的!我家中的桌案正是江大人所赐。”桓琼说江大人时,两手抱拳向棺材一拱手。
江河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那是自己赏你的吗!还不是你自己拿去的!你还真好意思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