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果然是在你这!陈到心下坦然,今晨就有士兵来报说是陈桓出逃。
怎么可能,陈桓居住的院子时刻有百余精锐把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把人劫走。
陈到立刻前往屋内,彻底搜寻,终于在房屋角落搜寻到土质不同。看来这伪帝就是被人用土遁之术劫走。陈到心中想到的第一种可能就是赵榷!
自从江河入城以来,城内百官无不悄无声息,唯有这个赵榷还常常出现在自己眼中,再结合他日日率弟子前来玄武大街之上练武,不就是为了掩护地下的施工吗!
彼时陈到没有觉得如何,如今一想便觉思路贯通,认定这劫走陈桓的,定是他河南尹赵榷了。好你个匹夫,不认认真真地教徒弟,非要插手此事!
当初江河离开洛阳就交代自己要时刻不离陈桓,自己虽然未立下军令状,但是主公之命自己没有完成,况且还是这等重要的事情,陈到不得不认真对待。
突然想起来,主公在临行之前似乎给过自己一件东西。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条木片,上面写着赵榷欠持此简者三万钱。
虽然不明白主公把这个给自己是做什么,但是陈到却想到个方法来诈一诈赵榷。这自然不能直接宣赵榷前来,毕竟双方虽然不是敌对关系,但是关系也没有好到愿意来到我军大营的地步。
思来想去,陈到还是决定只身面见赵榷。毕竟如此,赵榷对自己的警惕性就会大增,更容易诈出陈桓的下落。
收拾妥当的陈到来到赵榷府上,命人通报……
“送客!”赵榷气势凌人。
身后的谢怀也上前在陈到面前向外一请,道了声:“客人且往此处。”
“慢着!前辈!”陈到挑了挑眉毛。“你这偌大的河南尹衙门,连三万钱都没有吗?”
“三万钱?你说什么呢!”
“前辈!莫要充傻!你可欠我三万钱,如今是不想还了?”
赵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心中怒意大涨。“我赵榷赵伯渡还从来没欠过别人家一钱!你不要凭空污蔑于我!”
“那可能便不是您欠给我的,或许是您弟子欠的,可是这欠条在我这里,你大可找弟子来对症!”
“陈校尉!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既然是来寻钱,何必只要三万钱!我这宅邸怎么也得百万钱,你若是想要送你何妨!”
“前辈息怒,到不是有意刁难,实在是有人拿了我的钱,给我留下欠条说是来向您要钱。”
“不可能!谁这么大胆!”赵榷一脸鄙夷。“绝无此事!”
侍卫一旁的谢怀听到陈到此言,顿时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的事情,自己游历齐鲁,在成县与讨逆军交过手。彼时盘缠耗尽,走投无路之下,偷拿了一家民户不到三千钱。
三千钱对于谢怀来说算不得什么,对于一家农户来讲却是一年甚至数年的积蓄,谢怀于心不忍写下了这借条。
本来还想着等到自己回了洛阳,便派人送去,可是这讨逆军声势浩大,自己忙于练武竟将这事情抛在脑后。
最近几日还想起这事情,于心不忍,想着等新君莅临洛阳,天下太平之时再回故地,把这钱给还上。
万万没想到,这借条怎么落到了讨逆军一位骑校尉手中!而且居然正是看押伪帝的骑校尉,谢怀感觉十分惊异。
上前问道:“陈校尉,可否让在下一观借条?”
“怎么,还怕我没有?”陈到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节木简。“你拿去看,万莫给我弄坏了!三万钱呢。”
谢怀接过木简一看,是了!这的确是自己亲手写下的借条。
“这……”谢怀苦着个连看向师父赵榷。
“怎么?这借条是你写的。”
谢怀当即跪下:“回禀师父,是徒儿写的!”
虽然谢怀家境不甚佳,但也是洛阳城内的富户,这三万钱谢怀自己都能拿出来。但是毕竟给师父惹了麻烦,所以磕头谢罪。
“哦,既然如此,陈校尉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下人准备钱财,送到你驻军的孔雀坊内!您看如何?”
“若是如此,不胜感激!”陈到此行已经达到目的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度劫出陈桓,物归原主。
被赵榷、谢怀一路送出了河南尹衙门,陈到暗暗记下了府内地形,出了大门,陈到与赵榷略做寒暄,别告辞去也。
三万钱那可不轻,赵榷安排了两个独轮车才把钱送到了孔雀坊。
陈到副将本来就对陈到只身往见赵榷十分担心,遥遥见到陈到平安归来,心可算是放下了。丢了陈桓,他就要担上责任,若是再因为陈到没听自己的劝去找赵榷丢了性命,那他可承受不起两罪并罚。
“到哥!您这是?”陈到的诸位副将都是这么称呼陈到,倒是江河有些不适应,让手下们改一改这个称呼。
虽然在江河面前大家不会用这个称呼,但是眼下江河不在,自然还是称哥哥显得亲切一些。
“这?这是赵榷欠主公的钱,我去讨要过来,愣着干嘛,招呼弟兄们搬钱啊!”
江河临走之前给陈到借条之时,就说这笔钱陈到可以随便使用,本来还想靠着这笔钱在洛阳先买个落脚的小房子,可是如今陈桓被劫,陈到打算用这笔钱来募几个勇士,陪同自己把陈焕劫回来!
于是当晚,陈到召集营内负有勇名的百余大汉。这些大多都是飞熊军出身,极少有当地土着。
陈到将这三万钱聚在屋前,堆了一座小山!
这看得众人眼睛直发愣,三万钱!有些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财富。不过大家都是军人,只是站在当场,没有命令下达,一个人敢上前取走这钱。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陈到道:“陈桓跑了!”
“就是让那日日在玄武大街上练武的云刀门的人劫走的!那可是伪帝!做过龙椅的!讨逆军讨的是谁?不就是他陈桓吗?”
“起兵一年!多少壮士死在沙场,一城一邑,不都是咱们的勇士慢慢争取来的吗?为的是什么!”
“不必说那些大道理!天下民心所向!就是要推翻陈桓!让他滚回太原!”
“你们也辛劳!我知道!可是咱们数十万人的努力,眼下被一个久居洛阳,享尽天下豪奢的河南尹给夺去了!”
“且不说此时让不让我蒙羞,就是你们,一个个的七尺汉子,能够忍下这口气吗!”
“今晚我要杀进孔雀坊内!谁敢与我同去?这钱便分与他!若是不幸战死……主公的抚恤,我必然亲手送抵你们亲人手上!”
“现在!谁愿与我同行,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