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这些世家,原本在战争初期,对于讨逆推脱再三的各地太守们也纷纷起兵,想要趁此良机,去洛阳分一杯羹!
比如:北海国相、济南国相、南阳太守、江夏太守诸人。
如今的成皋城外已经汇聚的天下兵马逾三十万,兵马强盛,不屑一说。
有了这些多的兵马,邹楚既然是欢欣无限,同时也担心起了江河来。自己是真心看上江河的,年少有为,为自己出力颇多。
这一去,更是人家主动请命。眼下有了足够的战力,邹楚想:就算是那人命堆,也得把巩县和偃师拿下,打开上洛一途。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守到我过去的时候啊。
邹楚虽然对江河的能力有些把握,可这事情还是太过凶险了。只靠六千骑兵就直插帝国心脏,放在历史上的任何时候都不能算是明智的选择。
参与战争会议的,可不止上述的二十余位大人,凡是在军中统兵一千人以上的将领也全被召集起来。
浩浩荡荡近两百人,在高台之下,朝拜讨逆大王陈焕,而邹楚作为其监护人自然站在高台之上,享受着一众大臣将军的朝拜。
这种站在权利巅峰的感觉,让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彻底陷入了权利的漩涡。
冗长的礼仪被邹楚缩减到没一会儿。邹楚示意礼毕,一旁的黄门高高唱道:“诸公平身!”
而后,作为吉祥物的陈焕便被黄门、侍女们簇拥着回到了成皋城内的临时行宫。
作为全军统帅,邹楚将一众人等叫到自己的营帐之中。
邹楚的营帐极大,不知耗费多少布匹,竟然把这两百名全军领导全部装下,而且还不觉得拥挤。
一场军师会议开场了。
邹楚资额庵要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下面,邹楚读过圣贤书,又不是憨憨,说话颇有些春秋笔法。
让营帐中的各位刺史、太守、国相、家主、将领们都明白一件事情:我邹楚就是要尽快上洛,谁愿意处理攻打偃师、巩县两城,入了洛阳功劳不小。瓜分利益,优先考虑!
营帐内的众人都是人精儿,就算是忠厚如同乔恪的都听懂了邹楚的意思。更别说其他人了。
立刻就有几位认为自己兵力强盛的太守站出,想要担当这个重任。诸葛泰差点没忍住笑意。
这几个太守的兵力加在一起还没有两万人,还想着拿下已经坚壁清野由田节驻扎的巩县?
痴人说梦。
邹楚本来在巩县城下留了两万兵马用作监视巩县之用,防止田节继续向水中投毒。医师已经说了,有几处投毒较清,再过两日就可以引用。
自己也打算在那时率军进攻巩县,和田节来一个最后的了断!
营帐内诸人正在商讨着出兵大事,大帐内大步流星地进来了八个将领,风风火火。
“这不是章校尉嘛,你的战报我已经收到了,做得不错!”坐在主位上的邹楚认出了为首的章晋。
邹楚站起身来向营中诸将介绍道:“我与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兖州刺史帐下良将,章晋是也。如今统帅我兄弟那八千兖州军,刚刚追击田节的数千溃军,将溃军尽数歼灭!”
又对章晋道。“章校尉应该是刚入军营,没想着休息,就来参与大会。实在是军人楷模,我辈标杆!”
章晋不以为意,单膝下跪道:“臣兖州刺史麾下校尉章晋,乞求出战!”
话还没落下,身后七名将领全数跪下,所言如同章晋。
“好!好啊!我兄弟有如此忠将侍卫,我放心矣!”
有了章晋的事件,立刻又有几位太守加入。凑出了一支五万人马的队伍。
邹楚道:“五万人马恐怕成不了事,我派讨逆中郎将刘毅一部一万五千人,加上巩县城下两万大军祝你们一臂之力!”
在琅琊王死后,三位统兵中郎将中只有刘毅倒向了邹楚,邹楚分了五千左军给他,又分了五千给江河,让他去攻取东郡。留下一万补充到自己的队伍里。
邹楚也知道刘毅和江河的关系,在军队中对他也是照顾有加,不过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部队,自然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让自己的兵马出手。
自己还要留下大部分自己的兵马来看守大营,若是这些前来成皋的人中谁有异心,也能让其克制一下,有所顾虑。
至于统兵将领嘛,倒也真有几个脸皮厚的太守想要统帅这支军队,邹楚又怎能同意?
关于这件问题,邹楚早就心里有底。点了刘毅为这支军队的统帅,营内将士谁敢不同意?来成皋就是为了分一杯羹,而分羹者邹楚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惹怒了分粥者,分不到羹还是小事。成事之后的邹楚必然掌握整个帝国的权柄,得罪了他,还怎么在大陈混呢?
章晋见邹楚总算把救援江河放在了台面上,心下对邹楚的态度也有所改观,带着邹楚的调令,回到了兖州军大营。
兖州军大营内,王虔见到章晋就迎了上来。王虔这次主动求战,他可不想自己的这次政治投机失效。
“章校尉!”
“哦?王太守?您这是?”章晋对于王虔的突然到来很是不解。
“章校尉,这不过两日就要去攻打巩县了吗,还望章校尉在战场之上多多照顾,小老儿感激不尽。”
“别啊!太守大人尽会说笑,谁不知道您曾是琅琊王的左军指挥?当年您统帅三万左军的时候,我章晋还在田间务农呢!”
“嗨!瞧你说的,我掌兵三万左军,数月未能攻下费县。你可不一样,别说八千大军,就是把我这五千人加上,你也能指挥得当!我这小老儿就算费尽心血,也总觉得夜夜勤勉也难以做到将这军队带好。”
“您是前辈,可别折煞我了。些许小事就交给我了,战场之上您就带着大军与我同进同退便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王虔欣喜道。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
“王太守,若是无事,您看……”
“诶,章校尉,我这儿还有点事情与你说,只是有些不能说……”
“使君!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说的东西呢?”
“也罢,你是他的心腹……”四顾一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入营再说吧。”
章晋让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跟着王虔进了大帐,屏退众人,只留下王虔一人。
“王太守,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不便说!你识字吧,我写给你看,你看完立刻烧掉吧。”
什么事情!如此神秘,难不成这老头儿要……
片刻功夫,王虔就写好了。
写好了?这能写几个字,虽说主公给自己一众上过课,认识一些字,但愿他可别写那些难字儿,到时候自己认不出来,可就闹笑话了。
接过了这一节竹简,章晋的瞳孔猛地缩紧了,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