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绛云,江河只带了齐凌同自己来到征南将军邹楚的军营。
邹楚的军营就在陈留大营正中,十分好找,而且占地极为广大。本来邹楚的士兵就有五六万人,操场,粮仓都设在邹楚营中,毕竟邹楚的大军才是攻城主力,其他人的部队只是陪衬罢了。
来到邹楚营中,江河却发现,邹楚自己居住的大营居然不在正中。江河不知去向,索性带着江河乘马来到昨晚自己遇到邹楚的地方,果不其然,邹楚正在这里等候。
会面的地方是操场一隅,十分开阔,一个文士准备好一个毯子,穿着大氅坐在上面,面前放着一个桌案,桌案上摆了些鸡鸭饭食和水果。
江河下了马,将绛云交给齐凌,让他在此等候,一个人走上前去。
“楚兄,好雅兴啊。”
“咳咳,你叫我什么?楚?你还是叫我仲荆吧。”邹楚给江河斟了一杯。
“现在不饮酒,我来是和你商量事情的。商量完再喝不迟。”
“哈哈哈,我怕和你说完之后,你倒是没心情喝酒了。我还要拦着你不让你上吊、跳河呢。先饮一杯吧,请。”
不得已,江河饮了一杯,酒味四溢,喉舌带香。“你说的第三个人?”
“现在还关着呢,让我打得够呛。等会儿我把这人给你送去,你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这一件事情么?”
“当然不是,我来此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你可愿奉陈焕为王?”
“陈焕?就是你找的那个梁王第三子,你的……?”傀儡二字,江河当然没有说出来。
“正是。”
“你有把握搞定陈桓吗?”
“没有。”
“诶呀,这可难办呐。”江河长叹一口气。
废话!好办老子也不找你了!虽然心底里这么想,邹楚道:“吾闻江泰山,诡计多出,心胸之间有大韬略。”
“没人说这话,是你自己想的。”江河往嘴里扔了一个葡萄道。不得不说,这大陈的葡萄也挺甜的。
“我能看出来,江泰山你所图不小,不像那些人。”邹楚伸手一指营外。
“仲荆所图,不是比我大多了吗?照您的道理来说,您才是最有韬略的啊。”江河化身橡皮糖,死活不肯认。
“也罢,江泰山不愿侍奉大王,那我只好回乡隐居咯。但愿皇上能不怨我造反之错,大大开恩,能让我在山水之间……”
“我可以侍奉你。”
“白天去和白鹿亲昵,晚上去和溪鱼游……等等!你说什么!”饶是官场沉浮多年的邹楚也有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居然一不小心把心情表现在了脸上。
看着邹楚那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自信微笑,江河暗道,这次赌对了!于是起身叩拜邹楚,口里言曰:“拜见主公。”
“诶呀呀,江泰山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一边扶起江河,邹楚脸上如同绽放的菊花。“有了你的帮助,大事可期!大事可期!”
“江兄弟,你不必侍奉于我!你对大陈的忠心我已经知道了!你就与我一同,同殿为臣即可。等到先王之众都归顺了今王,我就上书大王,表彰你的功德!”邹楚大喜,看来他选江河没有选错。
“既然这件事情谈妥了。我便和江兄弟谈一谈耿雷的事情好了。”
“谁!”江河以为自己听错了,邹楚怎么会认识耿雷!
“耿雷就是杀了琅琊王之人。你在临乐山把他抓了,耿雷以为徐肥让你杀了,在你带兵外出时就已经逃狱了。他一直跟随在你军队不远处,你一入营。他也便知道琅琊王在哪了。”
“你说的……”江河有些接受不了。照邹楚这么说,江河的确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自己看守不力,把痛恨琅琊王的人给放了出来。导致琅琊王的死。这件事情只要一旦暴露出来,江河在大陈可谓是无处藏身了。
身上冷汗涔涔,被秋风一吹,江河打起了寒颤。邹楚见状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江河身上。“好些了吗?”
“饮酒吧!”
“哈!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看来你我二人,真的是一路人啊,相见恨晚,相见恨晚。”
“莫说话,饮酒来。”一个大酒尊撞了过来。
齐凌在一旁侍卫良久,二人饮尽了一壶。邹楚道:“我已经派人把所有太守全都叫了过来。听说你在路上和王虔有了些交集,把他拉拢过来,我们掌控左军会更容易!”
“我明白,我清醒着呢。”解下大氅塞到邹楚手里,江河打着晃儿骑上了绛云。
“驾!”
回到自己大营,江河收到了泰山的来信,拆开信都是一些政务交代。末了提了一句有个犯人逃走,袁淑已经派人捉拿,目前没有犯下什么过错。
什么没犯过过错!他犯了天大的过错了!这过错直接导致江河根本没得选,只好听从于邹楚的了。还好邹楚这人勉强对得上江河脾气,是个真上进做事的。跟着他,未必比跟着琅琊王差。
“邹楚……耿雷……陈焕……陈桓……”自己如今只能倚靠邹楚的了。况且泰山离汝南太远,自己在泰山天高皇帝远,邹楚最多把自己当做一个盟友,不会过多管理自己。
自己若是改旗易帜,宣布归顺陈桓伪帝的话,恐怕真的会影响青、兖、徐三州交合之地,但是那样自己不仅要担心伪帝的报复,还要迎接一点人生污点,这对名声太不好了。
耿雷!这个关西人!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怜惜他的身世才能,就该一刀把他给剁了!说起这个耿雷,自己的大牢里似乎已经关了不少人了。成县谢家、褚家的女眷,龙乡城的守将陈元、原来的泰山太守窦卫和博县县令彭琦,还有那个徐家叛徒,大盐商徐肥。
或许自己该处理处理了,斩草还是除根的好。万一哪天他们出来不是去找别人,而是找上了自己,那可不行,自己可不会曹老板梦中杀人术。
正思考间,门外传来了几声吵闹。“何事!”江河大喝问道。
“回禀江泰山,征南将军麾下李清章求见!”营外传来一个壮汉的声音。
“进来吧!”
帐外走进来一个八尺大汉,浑身穿戴整齐,右手托着一个大麻袋。“奉吾主之命,送大人一件宝贝。如今宝贝送到,在下告辞。”说罢报了一拳,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