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江河正忙着三件事情,这三件事情关系到江河能否在江河站稳脚跟。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即民政,戎即军政。江河以武力起家,自然最最关注的就是手下队伍。
这段时间,江河将手下士兵彻底录于花名册上,统统登记管理,以前江河对于手下人数的概念只能详细到百、十一级。而如今,所有部队士兵都被列在了花名册上,这样以后调动,升迁就会方便无比。
当然,在编纂花名册上,江河遇到了一些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士兵重名情况,江河军队之中除去从系统中召唤的士兵有名有姓,且名字不容易相同。
可是,江河在大陈招募的士兵可就不同了。这些士兵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出自同一个村子。成县、巨平、荏县三地是江河士兵的家乡,在这三县以王、谢、刘氏三家为多。加上士兵们多是出身乡野,大多数都没有名字。
在部队里,接触到的只有同伍或者一个军侯管辖的一百多人,以王二为例,他在一个军侯管制下,名字的辨识度很大,就算一个军侯手下有两三个王二也大多能以村子来分隔。
而到了江河这里则是行不通的。因为江河现在的部队将近三千人,王二这个名字说不定有十多个人在用,这里面同村的说不定还有一些。
江河的解决办法是:给士兵起名字。
没错,就是给士兵起名字,上级赐名不但可以让属下更为忠心,也可以让属下对于江河的部队更有归属感。
起名字也是有科学的,江河给麾下无名士兵起的名字都是日常生活常用字比如:喜怒哀乐又比如田宅星河,树木果实的名称之类的。
不仅如此江河给麾下士兵进行了编号。以入伍时间排序,江河就是0号,以此类推,可以一直排序下去。这样双管齐下,就不怕将士兵弄乱了,这样以后记载功劳,可以在名字后面写上该士兵的军号,以防错漏。
不仅如此,江河还登记了士兵的籍贯,身高等等信息。
光是这三千余名士兵的登记就花了江河好大功夫,毕竟自己这些士兵驻守四处,只好慢慢的来,先从驻守奉高的士兵开始。
这第二件事就是泰山郡的组织问题。
公孙冶给自己找了五个文士,都是公孙冶的门下,江河还要向他们叫一声师兄呢。
显然,这些公孙冶介绍来的师兄都是寒门出身,都是单身汉,但是才学尚可,江河觉得可堪大任,认命如下:
赵觉,任泰山郡长史。为江河幕僚之长,统帅江河幕僚。
丘闵,任泰山郡功曹。评定郡内官员升迁调动。
方济,任议曹。谋划郡内事物。
雷默,任田、水、户曹。管理郡内垦殖、水利、户籍诸事宜。
齐简,任贼、决两曹。管理捕盗、诉讼事宜。
将这五人认命,江河和杨善会的压力大减,两人也有功夫一起喝个茶,练个武了。
不仅如此,韩敬又向江河推荐两人,一个叫张谅,江河让他管理徭役民夫,做尉曹。一个叫费德,让他管理仓、计两曹,主管官仓、会计两事。
不仅如此,江河在七月一日这一天接待了前来拜师的众人,来拜师的足有三十多人,让江河吃了一惊,其中不乏世家大族之子侄,也有寒门子弟。
江河出题考校,第一题考了一道特别简单的经题,只刷下去两个滥竽充数的人。
其余三十二人神态自若,显然是不怕江河考校。可是江河第二题却是让大家蒙了。
“试问,天下有多大?”
一时间“我朝御统天下,盖十有三州,属国百计!”之流的话频出。
江河都不甚满意。一道声音传来,倒是让江河点头不止。“我朝之地极阔,有十二万三千四百万亩之地!”
“哦?数据何所出?”
“自前人汤泉先生的《九州考》中所记,其时与今日或有小异,但大体不变。”
“嗯,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泰山周氏之后,家父周翀不肖之子周瑞,年十六。”
“不错不错!家室才学俱佳,你可愿拜我为师?”
“晚辈愿意。”周瑞说完就拜了三拜,叫了声师父。江河微微颔首,周瑞到江河身后侍立,俨然一副“老子过关了不和你们玩儿了”的架势。
其他三十一人看着周瑞这幅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不说生气是假的,可是自己也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回答不能让江河满意呢。
“问,中田一亩一季出粮几何?”
这可难坏了众人,都是苦读诗书的士子,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那还知道什么田里产多少粮食,就算是一些寒门子弟平日里不说锦衣玉食也是衣食无忧,只管读书,哪里知道这些?
毕竟前来拜师中真正的寒门还是极少的,倒真有两人回答上来。“回禀大人,中田亩产三石粮食。”
“嗯,不错。”这两人所说的三石粮食,并不是江河计算军粮时所用的“石”。军队里计算军粮的“石”是容积单位,也可以叫做斛。而这两人说的“石”则是重量单位。
这三石粮食大概相当于二百六、七十斤,相当于江河军粮的中的九石。
“你二人读书不辍,却能关心农桑,可愿拜我门下?”
二人当即拜师,站到江河身后侍奉左右。而后江河再度考校几题,都是实用性很强的题,堪堪又选出八人。江河有些无奈了,这大陈的读书人怎么也这样,所幸考了两道比较难的经题,选出四名可以做文书的弟子来。
选出的这十五名弟子自然是欢饮鼓舞,有一个太守做老师可不要太爽,拜上了师基本上就算是一条腿迈进了官场。
剩下十多名才俊无心继续参与宴饮,纷纷找了个由头遁走了。
独留一个未被选中的文士自斟自饮。
“你怎么还不走?”周瑞很是不满,毕竟留下来的师兄弟正在酒宴上吟诗畅谈,有一个外人在这里,总有些放不开。
那文士起身道:“太守家中酒太过甘冽,一时忘形,使君勿怪!”
“无妨无妨,你姓甚名谁,可有佳作?”江河看着这个小文士,倒觉得他颇有郭嘉、李白的风骨。
“回禀使君,在下名叫桓琼,会稽人氏,游学至此,见泰山之美而忘形,随盘桓此地。”
“我家师父问你可有佳作!没让你在这聒噪!”一个弟子见这桓琼没有半点谦恭,一边品着杯中之酒,一边摇头晃脑缓缓道出,惹得这个弟子一肚子气。
“佳作倒无,但是却有良谋。”
“大言不惭!方才你答题除了第一题外一道也没有答出,胸无点墨,毫无才学,也没听说过会稽桓氏的名头,想必家室也不甚佳。想必是仗着自己脸皮厚在这里魂些酒肉吃吧!”
“诶,刘沫!不可如此!”江河看不下去了,自己挺欣赏这人风骨,就算毫无才学,自己也不差这一顿酒肉。却惹得自己弟子毫无礼法,不值当。
“你且拿着那一案酒肉回家去吃吧!我和弟子们要开文会,今日不留你了。他日若是想来,再来吧。”
“多谢使君。”这桓琼谢起身过之后。将这桌案连同桌案上的酒肉一起抬了起来,架在肩上扛了出去,大摇大摆地出了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