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黑色肌肤下奔流着的执着血液,让他不愿轻易逃避,他要问个清楚:“所以说,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给我送便当的?”
“喜欢?”姜茗妤这才明白自己的举动引得杰瑞误会了,于是无意识地望了天飚一眼,说,“杰瑞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捕捉到姜茗妤看天飚时满含爱意的眼神,杰瑞的心像被匕首穿刺一般,他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想多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杰瑞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萧云,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脚步快得让人觉得好像后面有鬼追一般。
“杰瑞——杰瑞——”天飚还是第一次看到杰瑞这么失态,不仅有些担心他。可自己双膝还没好,不能行走,只得向萧云救助,“萧云,请你帮我去看看杰瑞吧,我怕他会出事。”
“这种事,我去没有用。”萧云笑看着姜茗妤,“茗妤姐,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应该去和杰瑞好好谈谈。”
“可……”就算再白目的人,此时也应该知道杰瑞的心意。可正是如此,姜茗妤才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萧云挽住姜茗妤的手臂,意有所指地瞟了天飚一眼,说:“茗妤姐,天涯何处无绿树,何必非要在一棵歪脖松上吊死。吃不到水晶巧克力,不如试试黑巧克力,说不定会更加丝滑细腻,让你满口幸福的味道。”
“这……”萧云如此直白的话让姜茗妤尴尬地红了脸。她再次把视线投向天飚,却见天飚唯恐避之不及地低下了头,心里不禁升起几分酸涩。
“茗妤姐,去吧!不管怎么说,杰瑞和你至少还是朋友,你也不想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吧?”萧云没事就喜欢为别人牵线搭桥,把月老的生意都给抢了。
“那好吧,我去看看他。”姜茗妤再次望了天飚一眼,冲萧云点点头,满怀心事地走出了病房。
来到那次与杰瑞见面的餐厅,姜茗妤给他打去了电话。可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姜茗妤不放弃,一遍一遍拨打着那串号码,只要不关机,她相信杰瑞一定会接听的。
果然,当铃声想到第八遍时,电话接通了,只是那边保持着沉默,没有主动出声的意思。
“杰瑞先生,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等不到杰瑞说话,姜茗妤只得先开口了。
“我已经离开医院回公司了,现在公司里有事,没空。”这还是杰瑞第一次拒绝姜茗妤呢。
“没关系,我今天不上班,我在我们那次相遇的餐厅里等你,等你忙完了再过来就行。”姜茗妤怕杰瑞会再次拒绝,于是不等他说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坐在生日那天所坐的位置,姜茗妤的心境却有了很大的变化。当初知道天飚喜欢的是男人时的震惊与悲痛欲绝已经消失。
现在姜茗妤只想每天能看看天飚,和他说上几句话就成。做不了他的女人,那就默默看着他幸福吧!
至于杰瑞,因为那晚误会了他,所以姜茗妤一直觉得很愧疚,真没想过与他有什么超越友谊的发展。
再说,杰瑞条件那么好,是大公司里的总经理,而她是个寡妇,还有孩子,怎么配得上他?而且,她的父母和儿子鑫鑫也不可能接受一个黑人与她成为一家人。
就在姜茗妤在胡思乱想时,杰瑞已经调转车头,向餐厅驶来。在他心中,还是抱有几丝希望,或许姜茗妤能给他一次机会。
赶到餐厅门口,杰瑞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这才大步流星地迈进餐厅,走到姜茗妤面前。
没想到杰瑞来得这么快,姜茗妤连忙站起来请他坐下。两人各自点了餐点,却都没有吃,而是垂头沉默着。
“杰瑞先生,上次的事真是很抱歉。”姜茗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没话找话说。
“你已经和我道歉过很多次了。”杰瑞抬头看着姜茗妤,“如果姜小姐只是想说这个的话,那我走了。”
见杰瑞站起来要走,姜茗妤连忙伸手拉住他:“杰瑞先生,等等!谢谢你对我的错爱,可惜我不配。我是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杰瑞先生年轻有为,应该去找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
“我该找什么样的女人不用姜小姐告诉我。”姜茗妤的话深深刺伤了杰瑞的心。在杰瑞听来,这些话都是姜茗妤看不起他,不接受他的借口。
回想起姜茗妤要他去做艾滋病筛查,浓烈的种族意识使得杰瑞有些失控,他甩开姜茗妤的手,大步向餐厅外走去。
“杰瑞先生,你别生气,你听我说……”见杰瑞火冒三丈,姜茗妤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话,连忙追出去想要解释。
“不用说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杰瑞觉得受到了歧视,他本就黝黑的脸更加如墨染过一般,“还有,请姜小姐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便当了,因为我讨厌中国菜!”
丢下这句话,杰瑞头也不回地钻进停放着路边的奥迪车,一脚油门,朝前面狂奔而去。
望着扬尘而去的车子,姜茗妤心里升起了化不开的失落。
看到安苒与一个老男人下了楼,半睡还为此心生怒气。当常永福坐到安苒身边,伸手去搂她时,半睡差点冲进去打人。
见安苒巧妙的化解了危机,与常永福周旋,半睡都不知道自己的怒火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可紧接着,常永福约安苒去逛公园,这个笨丫头竟然毫无警戒性地跟去了。为了让安苒长点记性,半睡故意迟了一会才出现,但看到安苒梨花带雨的惨象,他的心又隐隐作痛。
半睡的心情第一次随着一个女孩的行为时好时坏,让他觉得很不正常,就跟进入了更年期似的,阴晴不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望着安苒,半睡浑身的警惕系统在不断告诫他不想受束缚,就赶紧逃离。可他的心却觉得安苒对他的吸引力比失去自由更大,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她,了解她,和她在一起。
“喂,想什么呢?”见半睡盯着她发呆,安苒俏脸一红,娇羞地低下了头。
“在想你得多久才能还清欠我的债。”半睡收回心思,沉吟片刻,决定将四天前,安苒被人下了药,差点被轮的事说出来,以提高她的警觉性。
半睡像个提心吊胆的家长一般,生怕孩子受到伤害,不厌其烦地唠叨着:“我不可能寸步不离的保护你,以后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别傻不拉几地上当。如果那晚我不跟出去,今晚我不跑来,你想过后果会……”
半睡喋喋不休的话梗在了喉管里,因为他被安苒紧紧抱住了。安苒的小脑袋贴在半睡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却依然无法平复后怕的心情。
那天早上,当安苒清醒时,身为护士的她就觉得自己可能被人下了药,因为她模糊地记得自己喝下饮料后身体产生的不适反应。直到此时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惊险,要不是半睡,她现在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被安苒抱住,半睡觉得自己的心都不由得加快了,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想要把这个女孩紧紧拥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
感觉半睡的手臂回抱着她,安苒安心不少,她仰头望着半睡,眼睛红红的:“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是我的守护天使!我该怎么报答你?”
那就以身相抵吧!半睡心里想得很龌龊,嘴上却说得很冠冕:“你见过守护天使还索要报酬的吗?你都给我戴了这么高的帽子,我哪好意思再让你报答呀?”
“那……那我以后搬来和你住,照顾你,好吗?”安苒殷切地望着半睡,一副想要为其洗衣做饭,充当贤内助的架势。
“这……”这小妮子也太猴急了吧?两人不就认识了几天而已吗?怎么就主动想要搬过来和他同居了呢?半睡被安苒的话弄得晕乎乎的。
其实他不知道,安苒早想和靳静分开住了。因为靳静常带着她的男朋友回公寓,还经常当着安苒的面卿卿我我,让善未交过男朋友的安苒很难为情。
可惜,安苒的下一句话将飞入云端的半睡一闷棍给打下了冰冷的寒潭里:“我从小就没有哥哥,做梦都想有一个保护我,照顾我的哥哥,以后,你就做我的哥哥吧!”
“什么?哥哥?!”情哥哥吗?面对安苒澄澈的眼睛,半睡实在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嗯嗯!”安苒点点头,“哥,以后你不要再当陪酒公子了好吗?如果你需要钱,我省吃俭用给你。哥,你也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做,就算穷点、累点都没关系。哥,如果你暂时不想做事,我养你也行……”
安苒的一口一个‘哥’,叫得半睡的心拔凉拔凉的,他无声地嘶吼着:小爷不想要妹妹,小爷想要的是能么么哒和啪啪啪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