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
叶南倾甩开薛云岚,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她,“我做过的噩梦里,程方奕才是杀我的侩子手。”
薛云岚瞳孔一震,只一眼,她仿佛从叶南倾眼底看到了如地狱般的深渊。
她不明白。
程方奕只不过是背叛了她跟叶安雅搅在一起而已。
怎么她却从叶南倾眼底看到了滔天的怒火和仇恨?
最后,叶南倾怜悯地看她一眼,嗤笑一声:“薛女士,程方奕死了以后你给我报个喜,我会去参加他的葬礼。”
在葬礼上不笑得太大声,是她对这个渣滓最大的尊重。
薛云岚没想到叶南倾嘴里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她明明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的场景,那个时候她一双眼睛多澄澈啊?看谁的眼神都充满了善意。
“叶、南、倾!”薛云岚被绝望拉扯着神经,陷入支离破碎的愤怒,“让你去见一面而已,你怎么就这么怕死?”
“你的命是命,难道程方奕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真自私!”
叶南倾仿佛早就知道薛云岚会变脸,此刻脸上不见丝毫意外。
“自私吗?”她勾唇,笑得邪魅,“还好吧。”
薛云岚:“……”
她死死地盯着叶南倾的背影,一张脸扭曲导致变形。
——
咖啡馆。
叶安雅看着坐在对面那个神色冷峻的男人伸出手指一点敲打着桌面,心脏也跟着节奏一跳一跳的。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来京都的原因。
薄家的二少爷薄怗。
他穿着昂贵笔挺的西装,手上戴一块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手表,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张扬与生俱来的高贵。
叶安雅有些贪婪地用余光欣赏着男人的面容。
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直如古希腊雕塑的鼻梁,淡漠疏离的薄唇,粗黑挺拔的浓眉,无疑不比例匀称精致,完美无可挑剔……
“事情办得怎么样?”男人抬眸看向她,薄唇微启,眼里藏着浅笑。
叶安雅被这一眼盯得紧张不安。
她吞了吞口水,“叶南倾根本就不愿意。”
薄怗脸色倏然一变!眼底顷刻幽冷如蛇信子。
“看来,她还真的没有多在乎那个程方奕。”
他哂笑一下,抬了抬手腕,看一眼时间,起身就要离开。
叶安雅看他要走,眼底掠过一抹慌乱,“薄二少,你……要走了吗?”
“不然呢?”薄怗戏谑地看她一眼,“既然你根本办不好我安排给你的事情,那我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原以为,以组织的名义放出人工心脏的消息,叶南倾至少会念着跟程方奕的旧情,不请自来。
却没想到,那个女人并不如他想的那么圣母。
叶安雅脸色瞬间变了,她好不容易能遇到薄二少这个贵人。
对方答应她只要她能搞定叶南倾,就愿意把她从跟程方奕的婚约中脱身,再协助她办成她想做的一切。
她以为这件事很简单,却没想到叶南倾那个贱人根本不愿意出面。
“薄二少,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设法说服叶南倾!”
薄怗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机会了。”
丢下这番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安雅攥紧了手心,气得将手中的咖啡杯狠狠砸在地上。
这个举动吓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很快,经理带着人走了过来,“小姐,杯子是属于本店的所有物,您摔坏了,是要赔偿的。”
叶安雅都快疯了,眼里噙着红血丝,哪里还管什么赔偿不赔偿的。
她勃然大怒,“我是这里的客人!不过是摔了一个杯子而已,你们难道连一个杯子都要跟我计较?”
众人对叶安雅指指点点,像讨论怪物似的。
经理依旧笑容完美地看着她,“这位客人,我们这里的杯子都是Y国进口的,我这里有进口清单,您摔的这个杯子,价值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什么?”叶安雅脸色大变,“一只杯子这么贵?”
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一眼上面的标价。
才恍然意识到,薄怗这样人怎么可能会选择一个普通的咖啡馆。
这是京都顶奢的咖啡馆,打的就是高端奢侈招牌。
在数个保安的凶狠目光下,叶安雅最终不甘地用花呗支付了赔偿……
离开咖啡馆,身无分文,心情阴郁到了极点,脸色也沉得可怕。
“叶南倾,你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你为什么不去见bSA的老大?是不是就想看我不好过?”
目前为止,她一切的不幸,都是叶南倾的手笔!
她走到江边,望着黑压压的仿佛能吞人的江面,萌生出一种跳进去的冲动。
可是,转念一想,她死了,叶南倾依旧会好好活着。
叶安雅眼中暗流涌动,脸上扬起一抹阴冷疯狂的笑容。
“叶南倾,要么你成为我的垫脚石,让我得到薄怗的信任,要么,你就去死!”
“你只能二选一!”
“……”
晚上,叶南倾回了怡园。
这会儿的怡园灯火通明。
阿姨见她到家了,告诉她一声:“南倾小姐,肆爷还没回,饭菜做好了您可以先吃。”
叶南倾点了点头,刚准备说什么,手机弹出顾肆寒的一则消息:
【饿了就先吃饭,在加班,晚点回。微笑.jpg】
他看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正玩手机的唐毅,想明白估计是唐毅告诉了顾肆寒说她到了。
叶南倾蹙眉,又看了一眼顾肆寒发来的消息。
其实她已经忍顾肆寒这个微笑表情很久了。
他只会用这一个表情,发来的消息百分之八十都要带上这么一个表情……
于是她回复:【下次不要用这个表情了。嫌弃.jpg】
顾肆寒收到这个表情,皱眉,脸上一阵失落。
倾倾为什么要给他发这个表情?
不喜欢他了吗?
还有,为什么不让他笑?
倾倾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这么想着,顾肆寒无心工作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签字钢笔,愁眉苦脸得好像在研究什么世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