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无精打采的陈安雪,坐在架子车上洋洋得意的钱氏催促着陈元福把车给拉快一些。
陈元福累了一上午,口干舌燥,脚上也磨出两个新生的水泡,心里头正焦躁着,突然听到钱氏催促他。
心里头一股无名之火窜了出来。
以前这事,可是轮不到他来做的。这家一分,什么活都得他干。
三亩地的小麦,基本上都是他忙活,虽说有他爹帮忙,但他年纪大了,干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这才忙完地里的活,他都没有喘口气就要跟着出来卖膏『药』。
顶着烈日,走的腿肚子都酸溜溜的。
本就痛不堪言,而作为他娘的钱氏还不知道体谅体谅他,下来走着,反倒坐在架子车上,还嫌弃他走得慢。
唉……
就算是这样,为了那所谓的孝道,他也不敢说些什么。
一路匆匆赶回家去,回去的时候,刘氏已经做好了饭。
今天饭菜是羊杂汤,味道十分不错。
而且比过年还要丰盛。
再加上已经分家,这一锅羊杂汤够他们几口人吃的了。
“把羊杂汤盛出来四碗,给老二家、老三家、老四家各送一碗。再盛出一碗给你二叔家送去。”
刘氏正想着吃独食。
没想到钱氏回来之后,洗把脸来到厨房里就这么吩咐道她。
“娘,二叔家也就算了。可……咱们现在已经分家了,合该着他们孝敬你们二老,不……”
“你闭嘴!”有了上次刘氏陷害陈安夏的事情,钱氏对刘氏的态度大为改观。“你懂什么!正因为分了家,我才这么做呢。更何况,他们还都没有搬出去呢。”
一碗羊杂汤不值几个钱。
可四邻八舍谁家不知道他们家今天死了一只羊,要是煮的羊杂汤不给其他三房,这事若是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脸了。
她不能在外人跟前留下让人口舌的是非。
“还不快去!”
见刘氏不动,钱氏又嗔了她一句。
刘氏听此,这才动身,不情不愿地盛羊杂汤,叫来陈安雪让她帮着去送。
“娘,明天我不想跟着『奶』一块出去卖膏『药』了。”
陈安雪来到厨房的时候,钱氏早就走了。
现在厨房里就单独她们娘俩儿。
所以陈安雪就开始抱怨道。
这一阵子一直是她跟着钱氏出门卖膏『药』,现在整天晒的脸上都起死皮了。皮肤不好也就算了,还整天累得不行,更可怕的是整天睡眠不足,一大早就被喊起来。
因此,她都快精神崩溃了!
“你不想,那可咋整?”听到陈安雪这么说,刘氏蹙起了眉头。
家中能干活的就陈令鸿、钱氏、她、陈元福跟陈安雪,最近几天忙,要是她不去,这手里头的活还真一时忙不过来。
“你且忍忍吧,等夏收过去,娘替你去。再说了,约『摸』着过个几天,县里就要放榜了。要是你哥考上了秀才,你就等着享福吧。”
刘氏见陈安雪哭丧着一张脸,不情不愿,也是没有办法。
只好开口安慰道她。
这一安慰也将她自己安慰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陈景昊考上秀才之后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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