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三个儿子人人都跟老三一样,赖皮,不出东西,那么他拿什么养老。
所以在此刻,他必须撂狠话,立起来。
喊罢,他看向陈元禄跟陈元康,挥了挥手,道:“好了,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都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陈令鸿都这么说了,众人还能说什么。
一个个面『色』晦暗地离开了正房里间。
“二哥,你说咱爹是不是着魔了?他那么一个明理的人,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难道他只有大哥一个儿子,咱们就不是他儿子了?”
陈元康出了门,并没有回屋。
而是在院子里踌躇半会儿,领着邓氏去了陈元禄跟孟氏那屋里。
一到屋里,他就倚在墙上,双腿交叉,站在那里,眉头紧皱,半晌才从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从昨天开始分家,他是一直站在他爹娘那一边的。
可等分家的时候,爹狮子大开口要二两银子、二百斤粮食的养老费,他心就凉了一半。
再加上今天他说的话,陈元康只觉得十分气愤。
他们家是什么情况,他爹不是不知道。
若是他能挣,手里有钱,别说是一年孝敬二两银子二百斤粮食,就算是十两银子两千斤粮食,他连眼都不眨。
可如今呢?
现在他们就跟他们分开锅,这一分开锅,他们是要喝西北风呐!
陈元禄听到陈元康的抱怨,也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说啥好。他能怎么说?说他爹不好?还是说让陈元康忍着吧?
都不能说!
只能劝!
“老四,你也别生气了。家里确实没粮了,这不你也该知道。后院里还有青菜,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山上下个套子,总能填饱肚子。”
“上山挖些野菜是能填饱肚子。可之后呢?一个月内拿出一两银子、一百斤粮食。一亩地产粮顶多撑死了四百斤,等一阵子还要去县里交赋税,满打满算,估计到时候一百斤粮食都剩不下。”
“一百斤粮食再加上秋收,我跟芳芳两个省吃俭用能撑到过年就不错了。这年前年后,还要盖新房,买家什。现在想想,我估计我日后每天晚上都要失眠了。”
越想,陈元康只觉得这日子越发艰难。
就算是他每天都能去上工,也维持不住这个两口之家。
万一分了家,邓氏再怀有身孕,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
“日子再难,总会过去的。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家,老三一家,就都不用活了。再者,这分了家,要是大郎今年没有考上秀才,他们的日子也不一定能好过。所以还是慢慢过吧。等夏收完,咱们就开始盖房子。反正盖土坯房,慢慢盖,到年底总能盖上,盖房子也花不了几个钱。若是实在过不下日子,你就跟我说,多多少少还能借你点。”
他们家夏夏会做膏『药』。
等他的腿伤一好,他们就去镇上卖膏『药』去。
一天卖五十贴,就算是一贴挣一文钱,一个月还有一两半银子呢。
更何况,卖出一贴,可不止挣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