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鸿这一脚踹得太突然,力气又大,踢在陈元寿的肩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人更精神了不少。
抬头望着陈令鸿,心里头直犯怵。
『摸』了两把眼泪,站起身就走出去了。
屋里更安静了。
钱氏望了陈令鸿一眼,也不敢吱声。还记得上一次老爷子发火,也是因为陈元寿喝酒。
扫了刘氏、孟氏、邓氏一眼,她皱着眉头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离开。
待到她们离开,钱氏这才看向陈令鸿,咂了咂嘴,才轻声道:“当家的,元寿他……”浑身都湿了,外面冷,这样跪着再冻坏了。
钱氏话还没说完,便被陈令鸿的视线给打断,“他今天这样,都是你给惯的。睡觉,不用管他,就让他跪着。”
“我……”哪里惯他了!
被陈令鸿这么说,钱氏着实委屈。
正要辩解,陈令鸿已经拉着被子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躺下了。
见此,钱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了。
“睡觉。”
灯光一直不灭,陈令鸿也睡不着,扭头扫了一眼钱氏,又喊了一声。
钱氏被他一喊,这才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把油灯给吹灭。
油灯虽灭了,但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揽着被子,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微亮的夜『色』,发呆,担忧。
差不多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她见陈令鸿彻底睡着了,陈元寿也跪了这么久了,她就轻手轻脚的下了炕,走了出去。
“元寿啊,外面天冷,你快进屋去吧。你爹已经睡着了,他早上起得比我晚,等我起来就去叫你,你再出来跪着。”
虽说陈元寿喝酒,她十分生气,但望着他跪在那里,可怜巴巴的模样,她也是心疼。
走了过去,在他冰冷的脸上,『摸』了一把,钱氏开口低声说道。
陈元寿出来跪了大半个时辰,冷,又因喝了酒难受,昏昏沉沉间就要睡着了。突然见钱氏过来,他才清醒了不少。
抬起头望了钱氏一眼,他赌气般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跟我赌气也是无用,谁让你管不住自己去喝那二两猫『尿』,你才三十多,这样喝下去,早晚会把你自己的身子给喝垮的。娘跟你爹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想不通,那你就继续在这里跪着,若是想的通,那就赶紧回屋里去。我让你媳『妇』到厨房给你烧点热水,你擦擦身子。”
陈元寿脾气倔,像一头驴。
任钱氏再怎么说,他都没有回头望她一眼。
轻叹一声,钱氏来到西厢房,还没敲门,门就开了,吴氏正站在门内。
“去烧一锅水,端回你们屋里,然后你就早点睡吧。”
陈元寿没睡,吴氏也没睡。
这是好的。
若是她丈夫在外跪着受冻,她倒是呼呼大睡,那才真是不配做个妻子。
“知道了,娘。”
被打了一顿,吴氏万分委屈,钱氏跟老爷子虽教训了陈元寿,但那也只是因为他喝酒而已。
都不曾有人关心关心她是否伤的很重,陈元寿为何打她。
甚至事后,除了她那两个女儿跟孟氏过来看看她、安慰她两句,其他人就把陈元寿打人当成了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