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的手劲很大,攥的她的手腕生疼。
陈安宁想要挣扎,可她这薄薄的小身板哪里能从孟氏手中挣脱。
“二伯娘……”
“你给我住嘴,有什么话,到你娘面前再说。”
他们家安夏七日前掉下土沟,磕伤了脑袋,昏『迷』了整整四日才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来。
人刚能下地走,陈安宁就想要欺负她。
真当他们二房的人都是软柿子,任凭谁都能搓扁捏圆!
“安夏,你也跟上。”
孟氏吼完陈安宁,视线扫向陈安夏,丢下一句话,扭头拉着陈安宁朝堂屋继续走去。
等陈安夏拖着一身还未完全病愈的身子从后院水井旁走到前院堂屋门口时,屋里孟氏已经跟吴氏已经吵了起来。
陈安夏正抬步要进入,一声厉喝响起,“够了!你们俩个都给我闭嘴!”
这道严厉而不失稳重的声音是这个家中最具权威之一钱氏发出的。
她一声厉喝之后,果真真,气势汹汹的孟氏跟满脸涨红的吴氏立刻都乖乖地选择闭上了嘴。
“还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
堂屋里安静了,紧接着,钱氏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刚才那一句的严厉。
进来吧?
说的是她。
躲在门口的陈安夏踌躇一番,这才抬步朝着堂屋里走去。
陈家很穷。
堂屋里一张半新不旧的八仙桌,配套四条巴掌宽,稍比桌边短几寸的长椅。
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四季迎春的画幅。画幅不知历经了多少年月,笔迹早已模糊不清。
画幅的两侧挂着一副对联,对联倒是去年将将挂上的,崭新依旧。
右联上书:堂前阳光满地。
左联上书:屋内和美如春。
堂屋前面,此刻的确是阳光满地。
可屋内……
想起刚才的争吵声,却不怎么和美了。
“『奶』『奶』。”
陈安夏从进了门,扫了一眼屋里,她就一直低着头。慢步走到八仙桌前,她依旧如此。随后,怯怯的喊了钱氏一声。
这一声一喊,孟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瞪着眼扫向一旁站在的陈安宁恨不得把这个小蹄子的脸给扇烂。
他们家安夏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性』情最为柔和,而此刻声音竟然如此哽咽,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说说吧,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陈安夏的哽咽与怯弱,钱氏看在眼里,并未做过多理会。而是看了她跟陈安宁一眼,开口问道。
钱氏今年五十一岁,在这个早婚早育的封建时代,她在这个年纪做了十几岁孩子的『奶』『奶』,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过相比于她在前世时,一些保养得当同年纪的人,身着一条枣红『色』薄袄的钱氏看起来着实苍老一些。
陈安夏听到钱氏问,快速地看了她一眼,视线又快速扫向陈安宁,这才道:“是、是三妹。我刚才正在后院井口打水洗脸,三妹来洗衣裳,见了我便开口骂我是扫把星,还想故意把我推倒。可没成想,她自己先跌倒了。还反过来说我绊倒的她。”
穿越而来之后,安夏已经接受了原主所有的记忆。
记忆中,原主怯懦,跟她前世泼辣的『性』子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