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当王学辅带着建城手册,找到姜永成时。
尚书大人,也是几乎同样的反应。
二人的促膝长谈,暂且按下不表。
西山北大营,新玩家们的出营仪式。
也已然来到了尾声。
比起第一次,送别沉默、咖啡等人时的复杂。
这一次,陈宇的反应要淡定了许多。
反倒是玩家们,有些恋恋不舍了起来。
“稍后,会有士兵护送你们前往卫城。”
“去了那里,记得谨遵军规律法。”
“莫要丢了我北大营的人。”
陈宇冷冰冰的话语,换来的是玩家们不舍的目光。
三天的相处不长,可因为这游戏过分真实。
大家伙儿,还真就有些舍不得。
也就只有在营里待了三天,始终处于茶话会状态下的二百女玩家们。
表现的要更平静些。
“终于要出去了!!”
姜姜一脸的兴奋。
手上,还不忘拉着旁边刚认识的好友浅风沐尘一阵晃。
“你别晃我了!”
“手要断了!!”
浅沐一脸的痛苦面具。
姜姜见状,这才嘿嘿笑着收回了手。
“也不知道你这样,怎么当上的运营总监......”
浅沐小声嘀咕,可姜姜却全然不在意。
“公司是公司,生活是生活。”
“那怎么能一样呢!?~”
两人热闹的谈话,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
就比如说,男玩家群体中。
挽歌正忙着背上行囊,向外走去。
身后,则是同样在游戏内,刚刚认识的好友。
吃我一招大七星。
“嘿,你跑那么快干嘛?”
七星厚脸皮的凑了上来,也不顾挽歌嫌弃的目光。
就是一阵嬉皮笑脸。
“听说老玩家们,可都最少觉醒了一个天赋了。”
“多的,甚至觉醒两个了都。”
“你一个人,也成不了事儿啊!”
挽歌头也不回道。
“那我也不和你组队!”
七星把玩着腰间佩剑,也不生气。
只是自顾自的跟在后头,慢慢悠悠说道。
“我可是去年全国剑道大赛的前三名。”
“这游戏真实的很,现实里的反应都能带进来。”
“我这么厉害的队友,你都不要?”
挽歌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望着七星,表情平静道。
“那你怎么单挑,还打不过我?”
七星脸上的笑容一僵。
跟着怒道。
“你一个第一次进祖地,就觉醒了本命笔的家伙。”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打不过你!??”
挽歌摇摇头。
“你不也觉醒了天赋?”
七星听了这话,更生气了。
“我那天赋,纯纯的辅助作用。”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天赋的无用。
七星整个人的脸都绿了。
“你告诉我,凿壁偷光能干啥!?”
“大白天的,亮一道光闪瞎你吗!??”
挽歌见对方如此坚持,终于是忍不住道。
“我们这一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要组队。”
“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七星脸上的嬉闹渐渐收敛。
“因为你很厉害。”
“你是我们这批人里,最快觉醒本命法器的那个。”
“第一批玩家里,最快觉醒本命法器的。”
“我记得叫清城。”
“我觉得,你以后会比那家伙更厉害!”
说到这,七星走上前。
以无比认真的表情,开口说道。
“良禽择木而栖,我们强强联手。”
“把老玩家们组成的三个团队,全部拉下去。”
“你,不觉得很帅吗?”
挽歌认真的看了他许久。
最终,才伸出手来。
“以后,话不要那么多。”
七星脸上笑意再现。
伸手,同挽歌认真一握。
“那我以后,就是副队长了!”
挽歌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现在队里,就我们两个人!”
七星再次恢复了懒散的状态。
“没事儿,反正以后总会有人的。”
“等咱们,打出名堂来!”
...
同一时间。
在卫城的建设如火如荼,玩家出营锣鼓喧天的时候。
画面顺着大乾洛京,不断往西北方向挪动。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个颜色。
军队跨过了州府,屯于徐州临江府。
乌泱泱的营帐,一眼望去。
漫长的,难以寻得边际。
而在营地前方,大量的血迹无不在昭示着。
就在刚刚不久前,这里才刚爆发过一场战争。
然而,血腥味即便是顺着风,飘进营内。
士兵们,依旧旁若无人一般的在那吃着饭。
城郊四营,现役的士兵们。
无不是从战场上浴血搏杀下来的老兵。
于他们而言,厮杀......如同家常便饭。
不比这些大乾最最精锐的战士们。
另一边,与营地遥相呼应的城池。
舒城之内,却又是一番光景。
宁泽满身疲惫,双目空洞的看着城墙下方。
那正在被清理的战友尸体,呆滞的仿若一具尸体。
三个月前,家里花钱找了关系,将他送入了舒城的城卫军中。
本想着,在军中打磨几年,积攒一些资历。
将来,也好去走远房二叔的门路,去洛京搏一搏前程。
洛京的城郊四营、城内四卫,他没上过战场肯定进不去。
可是四营、四卫的护军,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表现好些,将来还是有机会更上一层楼的。
若是运气再好些,说不定还真能混到个护军队长(100人)。
甚至是把总(300人)呢!
毕竟当初,二叔就是这么一步步爬到的护军把总。
自己,只需要按照这条老路,再走上一遍就好。
况且,他宁泽今年不过十八,按照这条路走上一遍。
十年后,以把总身份调回舒城。
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家里再走走关系,给自己说个好媒。
未来,简直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康庄......大道......”
宁泽嘴里呢喃着,三月前爹爹对自己说过的话。
目光,却下意识的看向了城楼下方。
那里,一句句血肉模糊的尸体。
正在被拖去远处的山林,准备就地掩埋。
看着那些昨日还有说有笑的面孔,此时满是血迹。
宁泽胸口,再次涌起了那难言的恶心感。
只是略一弯腰,他便将胃中酸水给呕了出来。
吃的东西早就吐完了,现在能吐的也就只有酸水了。
就在宁泽陷入崩溃前兆时。
城楼里,一道声音缓缓走了出来。
“伍长......”
伍长毛宏看了眼手下的这个新兵。
难得的,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一会儿,我来守。”
“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宁泽先是一愣,继而诧异的看了眼伍长。
现在还没到点,伍长就来接替自己了?
毛宏看出了宁泽的犹豫。
沉默了一阵后,忽然道。
“一会儿,西山营要发动总攻了。”
“你待在这......活不下去的。”
宁泽傻傻的站在那,双手还保持着捧腹的动作。
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两个时辰前,才发动完进攻的西山营。
怎么又要总攻了?
毛宏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望着手下的兵。
顿了顿后,主动上前。
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佩,塞在了宁泽手里。
“刚刚只是佯攻,出动的也都是些辅军。”
也不知怎的,毛宏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一张口,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曾经也有幸,在从北方退下来时。”
“参加过洛京四营的公开选拔。”
“只可惜,当初没能选上。”
说到这里,毛宏用力的将玉佩捏在了宁泽手里。
“如果总攻开始,舒城不可能守得住。”
“我们......都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