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月盘挂在天空,空旷而高远地向人间洒落着清辉,遥遥的依旧是从前的那几颗星子吧,不知寒暑地在高天之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近处树影婆娑,灯笼里的烛火在柔和的夜风里轻轻荡漾。依旧是不知名的花香,让人沉醉,不忍归去。
谢绍忽然想起那夜同英姑一起在船上赏月的情景,彼时的自己那么的小心翼翼而克制,虽然现在的自己仍需要小心和克制,但如今在面对英姑时该如何和她相处、两人相处到什么程度,在这些上面的界限明显被英姑放开了许多。
这就是进展啊。
谢绍大口地喝下一口清酒,情绪忽然激昂起来。
只要给他时间,只要给他机会……
正想得入神,谢绍忽然才发现好像已经有一会没听到英姑喝酒的声音了。他一撩衣摆,翻身坐起,把酒瓶匆匆忙忙地放在美人靠上,就直奔英姑坐卧的地方。
待走近了,半蹲在英姑面前,谢绍才发现英姑正闭着眼睛依靠在栏杆上,她的手里还半抓着一瓶要洒不洒的清酒。
谢绍赶紧把酒瓶从英姑手里拿了下来,他轻轻地推了推英姑,看她没反应,然后又一边小心地推一边轻声地叫她:“起来了,英姑娘,既然想睡了就回房睡,外面睡了,容易生病……”
岂料面对他的再三推叫,英姑却只是微微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就转身背对着他了。
谢绍看了堆在美人靠下的酒壶,数了数,足有三四瓶之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英姑竟然喝下了如此多的酒。即便度数再低,也抵不过你本身酒量浅和喝得多啊。
谢绍颇觉好笑地摇了摇头。他依旧半蹲在原地眉眼低垂地停了几息,片刻后,方喃喃地说道:“这可不是我故意要亲近你。”
说罢,就见谢绍半直起腰,他轻轻地把英姑从美人靠上翻转过来。一手放在英姑的肩背部,一手放在英姑的臀下,并不是像他对英姑开玩笑时曾经说的那样——等她醉了,就把她像货物一样扛回去,而是珍而重之地将英姑搂靠在身前,一路抱了回去。
这还是谢绍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搂抱着英姑。
英姑细嫩的脸庞因为醉酒毫无防备地半倚在谢绍的身上,谢绍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醉酒后显得颇为娇憨的半边容颜。谢绍从来都知道英姑长得很美,但那美以往只能远远地、不着痕迹地观赏,此刻那仿若远隔云端的美却近在咫尺,一低头就能撷取,由不得他不心潮澎湃、心猿意马。
其实不止是英姑的脸庞,还有她大半个温热的身子都因为谢绍的搂抱而完全地贴合在谢绍的身上。
现在还只是感觉不到寒冷的秋季,衣裳也都还只是比夏季稍厚些的料子。英姑醉酒后无意识的对谢绍完全的贴合和谢绍行走间对英姑必然的紧紧拥抱,都让两个人真切地感受着对方身上所散发的热力和每一处相互连接的身躯。
英姑已然酣醉,自是不会起什么心理反应;谢绍却是始终清醒着的,而且随着他搂抱英姑的时间越长,他心里所起的反应就越多,越为深重。少女身躯的娇软同男儿身躯的强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绍的每一步都在感受英姑的柔软和曲线的玲珑,于是,到了最后这些反应竟然全部堆积在一起,直接引起了谢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等各种生理反应。
而原本还是颇为轻松的横抱却渐渐变成了对谢绍的一种颇为甜蜜的折磨。尽管英姑本身并不重,横抱起来也并不吃力,但是等到谢绍抱着英姑进入她的院子时,他却已然汗透背脊,双鬓都隐有湿意了。
因为英姑素喜亲力亲为,院子里也就没什么人。好在府中人向来做事仔细,尽管如此,英姑的院子、房间里也还是都及早地掌了灯。谢绍用脚轻轻踢开英姑房间的门,抱着英姑走了进去。
待到要把英姑放置在床榻间时,不知怎地,也许是长时间地搂抱英姑一时的手脚脱力,也许是心里的一时放松,谢绍竟然在把英姑放置在床上时,身形摇摇晃晃地卧趴在了英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