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从正厅里开门走出后,谢母很是羞恼。
她几乎是立刻就从座位上弹射了起来,手指着英姑消失的大门,嘴唇颤抖地哆嗦着道:“你……你……”
跟着她过来的那位嬷嬷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了她,伸手在她背后不停地摩挲着道:“夫人,咱们放宽心,不生气,没得跟那些眼皮子浅的人计较。有事咱们回去再说。”
谢母气是真气到了,但倒也识大体,知道这是别人家,不好生气发作让别人看笑话。尽管十分愤怒,她也只得扶了那个嬷嬷的手一同走出正厅的房门。
出房门不远处,两人就看到了一直就静候在那里的郑管家。
郑管家见两人出来了,急忙热络地跑到两人身前道:“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夫人和嬷嬷要在此处用饭吗?”
谢夫人自然不愿意在此地继续再待下去,嬷嬷觑了觑谢夫人的脸色,极快地替她谢绝了。
郑管家面上极是遗憾地说道:“东家出门前还特地交代一定要好好款待夫人呢,看来只有下次了。”
说罢,郑管家也不啰嗦,微侧开半面身子,一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一边对两人说道:“既如此,就请谢夫人和嬷嬷跟着在下一道出去吧。”
夜晚的红豆山庄自有一副旖旎风光,郑管家带着谢夫人和那位嬷嬷一路穿廊过庑地走过了许多风景秀丽的地方。谢夫人虽未曾开口,却也被山庄的建制和规模打动,早听人说红豆山庄如何如何风景优美、布置奢华,如今看来,竟然比之谢府都不遑多让。
只是听说这红豆山庄的价格过于高昂,又兼着庄主人的喜好,半卖半捂的,一直都未曾出手。未曾料想今天来到,才知道竟然已经卖出了,且这新主人还是谢绍。看来不得不在心里重视谢绍的财力和影响力了。
等到两人出了红豆山庄,郑管家极为恭敬地恭送两人上了马车后,谢母才在有些复杂的各种想法中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向坐在一旁自打娘家起就服侍自己的李嬷嬷,似乎是不经意地问:“李嬷嬷,之前我在同谢绍谈话的时候,你暗示我看对面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见谢母揣着明白装糊涂,遂也不点破她,只是顺着她的话音说道:“夫人,老奴让您看的是对面绍哥儿和那英姑娘两人的形状。您想想,那英姑娘一来到就自发地坐到绍哥儿的后面,两人相处的多自然呢。再者,即便是救命恩人,也没有一直安居在家里的理儿啊。如果都这样,那天下得有多少挟恩图报的事儿啊。即便是咱们哥儿拜托了绍哥儿,说句不中听的话,两人平素又无往来,只偶然遇到并年少时的一点交情,能抵什么用!意思意思也就得了,怎么可能有这么长情的,一直免费让人住着!说破了大天去,都绝无可能!除非绍哥儿自己对这英姑娘有想法,否则,有哪户人家会让一个陌生人住到自己家去?还有您后来暗示他把那英姑娘赶走,他也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曲解您的意思,就为了这么一个陌生女子和您这位昔日的伯母直接对抗,无不佐证着这邵哥儿的动机不纯!况且他们两个人如今男未娶女未嫁,又一起见天儿的住着,干柴烈火的时间长了,这可不好说。”
谢母听李嬷嬷在自己耳边一字一句地分析着,越分析,越觉得李嬷嬷说得无一不可能,无一不是真的。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也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侧的衣服,只恨不得立时把自己感受到的所谓的真实的情况让谢子安立时知晓,然后立刻和那英姑断的干干净净的。
但她也知道,这一切只能是自己此刻的想象,想要让谢子安彻底远离英姑,此事还得好好谋划一番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