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看着那枚红果,咬紧了嘴唇。
她怔怔地盯着红果良久,终于伸出手去,从慕白衣掌心取走了它。
她把红果拿在手中,看着它那仿佛诱人心魄的红,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一面感受着果皮柔滑的触感,一面缓缓地开口:“谢谢你,慕大哥!今天要不是你,我至少肯定要受伤……我把采草药想得太简单了,我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中用……”
话音未落,英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会不会遭遇危险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要说什么‘中不中用’的话。你看到我每次采草药都能全须全尾地回去,也是我之前一次次经验积累才有的结果。但危险就是危险,即便现在,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不去遭遇它们。以后小心些就是。”
听到英姑话里的宽慰和鼓励,看着慕白衣关注的眼神,阿秋一瞬间豁然开朗:是啊,危险虽不可控,自己却可以每次都小心些。这样慢慢积累经验,有一天自己总能够成为经验丰富的人。到时候就能规避绝大部分的危险,而不至于再拖累别人……
三人之后吃了些肉食炊饼,饮了些泉水,各自睡去,一宿无话。
天亮后,三人吃过早食,整顿完毕,又继续踏上行程。
山路比昨天更加崎岖难行,有时甚至没有路径,只能一边用手杖挥砍,一边试探着往前行走。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危险和损伤,这次换同样具有野外生存经验的慕白衣在前方探路。阿秋紧随其后,其次是英姑。三人鱼贯前行。
又行了几个时辰,遥遥地看到一座险峻的高山,穿过了几丛宛似屏障的大的荆棘丛,他们一行人才终于来到山脚下。
喘息未定,山风里原本意态松弛的英姑忽然绷紧了背脊。她一边从身上掏出遮口鼻的布巾一边对慕白衣和阿秋说:“我好像嗅到了五步断魂花的气味,你们把口鼻像我一样遮起来,免得中毒。”
眼见二人已经遮住了口鼻,英姑掏出外出采药时常用的钩具和绳索分给二人,率先朝山间行去。
山势陡峭,一时看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虽然偶尔会有凸起的岩石和长势茂盛牢固的植被可供借力,但除了久惯爬山采药的英姑,阿秋和慕白衣攀爬的很是吃力。
其实慕白衣倒也还好,毕竟是男子,体力和耐力比女子要强盛许多。阿秋才是最吃力的那个。要不是有慕白衣在身后时时的托举、照扶,阿秋估计早秃噜到山下去了。
这样攀爬下去不是办法。阿秋自觉自己不仅会耽误行程不说,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度受伤,到时候又给大家增添麻烦。
终于,在行到一处勉强可以容纳三人休息的山壁处时,阿秋喘息未定地对英姑和慕白衣说:“我有点爬不动了,我还是在此处等你们吧。”
英姑沉吟了下,点头同意。慕白衣却在一旁说:“我爬得也有点吃不消了,我也在此处休整等前辈吧。”
阿秋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脸不红气不喘的慕白衣——您这一副连汗水都很少的样子,还说自己爬山爬得‘吃不消’,但凡有眼能看的人,谁信?
本身这次出行就是阿秋想为慕白衣能够留下,让他好好地在英姑面前表现而强自争取的。现在行百里而半九十,如果他和自己一起休息,在这半山腰消磨,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要白费了?
阿秋可不想做吃力没效果的事。
当着英姑的面,她不好对慕白衣直说。唯有使劲地对他眨眼睛、做暗示,希望他能够看懂,然后跟着英姑继续往山上行去。
真期望慕白衣能明白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但可气的是平时一向耳聪目明、眼观八方、脑活心活的慕白衣,此时却仿佛一下瞎了眼、吃了石块一样的岿然不动。
真是急死个阿秋了。
眼看阿秋面目五官灵活得几乎和抓耳挠腮的猴子一样时,英姑到底没憋住笑出了声:“得了,你们二人就在此处休整吧。我爬惯了山,自己去反而更方便些。”
唉,英姑姑既然都如此说了,让慕白衣跟随英姑姑以便随时助力的话,看来就只能咽进腹中了。
也罢,等英姑姑离去,自己再对慕大哥好好说说这件事。毕竟还没回家去,一路上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样想,让英姑有些烦躁的内心,稍稍地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