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志远走上大巴看了看,然后不动声色地下车。
思索一阵之后,他沉声发问,“冯大师,袁老他们来……也住在车上吗?”
他并不认为,老爷子有必要一定住在庄园里,但是这种差别对待,他有点接受不了。
你非要这么说,那咱就计较计较,冯君正色发问,“老爷子的安保级别,应该挺高吧?”
喻志远一听明白了,人家是担心那些人进来之后,喧宾夺主。
他犹豫一下发话,“人数可以控制一下。”
“不是控制的问题,”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他一字一句地发话,“而是我的庄园,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喻志远怪怪地看他一眼,这个时候了,你才跟我说这话?“这个恐怕……不妥。”
“呵呵,”冯君笑一笑,“那就劳烦喻老板,联系个特护病房吧,我可以上门治疗。”
喻志远的脸色微微一沉,“大师你不是说,要用庄园的气场吗?”
“无非是疗效差一点,”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的庄园,非请莫入。”
喻志远怔怔地看了他一阵,笑了起来,“冯大师,老爷子的安保等级,那是有规定的,我也做不了主。”
冯君也笑一笑,有些原则他必须坚持,否则的话,很有可能招来得寸进尺的行为——自己的原则自己不能坚持,那就不要怪别人欺负你,“所以我才建议,联系个特护病房。”
喻志远不出声,默默地看着对方,而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良久,喻志远笑一笑,“我说冯大师,你抽烟的时候,不知道敬别人烟吗?”
冯君也笑一笑,“我的烟未经检测,不知道符合不符合安保规定,就不自找麻烦了。”
喻志远笑着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可没有什么安保级别。”
他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来处理——说句实话,他是真没有资格决定这些。
不过经过这一番辩论,冯君此前刻意营造的友好气氛,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大约是十一点左右,载着喻老的车队,来到了庄园门口。
前有警车开道,后面有……反正气场之足,也就不用说了。
喻志远已经跟哥哥姐姐们联系过了,充分协商之后,决定尊重冯君的要求,只让一个保健医生和两个安保人员进入庄园,而且不经允许,不得离开大巴车五十米的范围。
冯君也带着嘎子、高强和沈青衣,早早在山门口守着。
车队的人明显是得了授意,在关闭的山门口停下了,然后让出位置,一辆豪华大巴缓缓地来到了门口。
没错,运送喻老的也是一辆大巴车,也不知道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此,还是从冯君这里得到了灵感,反正喻老就躺在大巴车里,车上还有各种医疗器械。
经过交涉得知,来的人决定,让喻老在这辆车上接受治疗,而不是使用洛华的大巴车——这并不是嫌弃洛华的车不好,纯粹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按理来说,洛华没可能在大巴车上安装什么不好的东西,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破坏。
在进门之前,高强上车检查了一下,发现车上确实是只有一名医护人员,还有五六人都是喻家的亲属。
高强操控着大巴车,缓缓地驶入山门,两名精悍的安保人员一个站在高强身边,另一个则是跟着大巴快步小跑,同时还摇着头,快速地打量左右。
车行了不到三百米,缓缓地停在一号泵的亭子旁,而其他车辆,则是被山门阻隔在了门外,那些车上下来的人,只能远远地隔着门相望,看起来竟然有些凄凉。
冯君好像看到了向市长的身影。
山门口的伸缩门关闭之后,矮门岗拎着千斤顶和摇把,就向豪华大巴车跑了过来。
哪曾想,他还没跑到车轱辘旁,那名安保人员迎面狠狠一推他,“退后!”
矮门岗没防备,被一把推了一个跟头。
爬起来之后,他勃然大怒,手上的摇把冲着对方的膀子就砸了过去,“找死吗?”
他也知道对方身份不凡,所以摇把只是冲着膀子去的,否则就是对着头砸下去了。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打得到专业的安保人员?
这位身子一晃,就让过了摇把,同时飞起一脚,直接将矮门岗扫倒,手已经探向了怀里。
这时,高强刚刚从车上下来,见状怒吼一声,“你们干什么!”
然而,他身边的安保人员身子一晃,挡在了他的前方,沉声发话,“冷静!”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一闪,那名出手的安保人员腾空就飞了起来,直飞出去四五米远,才落到地上,还滚了几滚。
大家抬眼看去,才发现出手的,竟然是那名戴了面纱的青衣女子。
这名安保人员也很了得,滚了两滚之后,他已经控制好了身子,同时从怀里抽出了手枪。
沈青衣一抬手,一道青光闪过,那名安保人员的手臂,诡异地耷拉了下来,她轻哼一声,“再敢出手,杀无赦!”
这名安保的手臂,被青色的珠子打折了,另一个安保见状急眼了,“你们……”
高强身子一闪,拦在了他前面,冷冷地发话,“冷静!”
原话奉还,洛华的报应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门外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急眼了,四五个精悍的小伙子,直接翻过了伸缩门。
“滚出去!”轻纱蒙面女子一抬手,几道青芒闪过,那几位捂着膀子,跌跌撞撞往后退去。
冯君看一眼喻志远,冷着脸发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喻志远的眉头紧皱,“这是安保人员,无关人员不能随便靠近大巴车……至于原因,不用我说吧?”
“这是有关人员,”冯君看着他的眼睛,正色发话,“是我庄园的门岗……他过来是拆卸大巴的轮胎的,你的人怎么能随便动手?”
“拆卸大巴轮胎?”喻志远在仓促之间,想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操作,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发出质疑,“那你拆卸轮胎,提前说一声也好吧?也不至于弄到这一步。”
“这是洛华庄园,我的地盘,”冯君脸一沉,大声发话,“我的人做事,不用向你解释,正经是你不明白,可以出声发问……直接动手,这是给谁看呢?”
其实这场小冲突,没什么对错可言,矮门岗想要卸轮胎,这是洛华的惯例,在自家地盘里,他不需要请示任何人,而安保人员阻止他靠近,也是身负的职责。
当然,说到底还是安保的做法有点粗暴,不过……拱卫shou长,他需要考虑那么多吗?
沈青衣的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除了拔枪的那位,小臂粉碎性骨折,其他人只是膀子被撞击了一下,最多不过一些轻微的骨裂。
嘎子拎起那个断了手臂的家伙,直接丢到了山门外,然后黑着脸发话,“换一个人来……不过我警告你们,谁敢在庄园里拔枪,后果自负!”
门外的其他安保见状,真是睚眦欲裂——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然而,他们也只是安保,天大地大,服从命令最大。
而矮门岗已经架起了千斤顶,开始熟练地摇臂了。
喻志材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发问,“冯大师,这个……卸轮胎,是什么意思?”
不等冯君开口,嘎子已经出声了,“卸轮胎就是不要让大巴乱跑……庄园的规矩。”
可怜喻志材也是一省的府长,还真没听说过这种操作,他怔了一怔才发话,“你们想多了,老爷子这个状态,谁要开车,我也不肯答应呀。”
冯君笑一笑,“你们的情况,是你们的情况;庄园的规矩,是庄园的规矩。”
这话头子……还真硬啊!喻志材侧头看一眼自己的弟弟,心说跟这种人交流,志远也辛苦了。
然后他看沈青衣一眼,又给弟弟使个眼色。
喻志远心领神会,事实上他也很好奇,“那个小女孩……也是跟你修炼的?”
“不是,”冯君摇摇头,他之所以让沈青衣出手,也有自己的打算——如非不得已,不要让洛华直面那些压力,“那是我从外面聘请的保镖。”
“好像不是传统武术的套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出声了。
他是喻大姐的儿子,选择了从军的路线,虽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但是常年在军中,对军体拳和传统武术,还是有相当了解的。
冯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对,不是传统武术。”
男人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又说了一句,“这种方式……挺危险的。”
他说得还算客气的,其实沈青衣的的行为,只要仔细观察的人都知道,那不仅仅是危险——一抬手就击退好几个人,这根本就不属于格斗术的范畴了好不好?
“危险是必须的,”嘎子拽拽地发话,“我们只是在保卫家园。”
喻志材终于接过了话茬,他觉得洛华庄园的人,思想有点危险,“这么出手,对那些安保人员,是不公平的。”
冯君一下就呛了,“是啊,对他们来说不公平,对我们而言就很公平?我好好地在自己家过日子,求你们来了吗?进了我家里还横冲直撞的……我欠你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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