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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刚才所用的,是什么样的能力?能够瞬间把鬼族的一切动作凝滞的能力,我在这个世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到过。”他哼笑,“或者我应该说,那种能力绝对是非人的存在,即使你身为人类。”
柳泉的双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唇角微微向下撇——这种面部的微小变化其实已经暗示出了她内心面临危机时的紧张和严峻。幸好土方此刻站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
然而听到风间的话也足以让他精神震撼、三观尽碎。也许当他第一次问出“他在说什么”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拒绝去相信这件事,但是现在听了风间这么自信而斩钉截铁的断言,他很难说服自己刚刚阻止风间那一剑的是其他人,或者其它以这世界的常理更能解释得通的能力。
……非人的、能力?!
风间的话里几个关键词在他脑海里跳跃着,慢慢组成了一句话。
清原、雪叶……拥有,非人的能力——
他的视线从风间的脸上慢慢滑到挡在他身前的清原雪叶的背影之上。
她那纤瘦的双肩在单薄的男式和服之下紧绷着,后背微微弓起——绝对是面临大敌时随时准备攻击、又同时警戒着的姿态。
这纤瘦修长的身躯里,究竟蕴含着多少无人得知的秘密、又隐藏着多少平常人难以想像的能力?那些事……不能够让他知道吗?!
不知为何,她的女性身份暴露的那一天,她被总司一路从外面揪着肩膀处的衣服踉踉跄跄地拖过来、又猛地一下被总司甩进他房间的那一幕,突然又从记忆的深处蹦了出来,嚣张地在他脑海里放大了数倍,然后明晃晃地停留在那里,像要占据他的意识。
下一刻他却听见风间转移了话题。
“好吧,就算你确实是人类,”风间冲着柳泉以及被柳泉一道挡在身后的千鹤说道,“但是你身后的那个女孩可是鬼族,你为什么要保护一个鬼?”
柳泉微微一滞,然后吊儿郎当似的笑了笑。
“……怎么,居然有很多人类愿意去保护别的鬼,你觉得嫉妒?”
站在一边的天雾九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类的姑娘还真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能把风间气死啊?虽然她并不是鬼,但是像这样的人类女性,他们活在世上的漫长光阴里,也并没有见过吧?
风间似乎也觉得这个人类女子颇为难缠。他冷哼了一声,直接把视线投向了柳泉身后的千鹤,把自己的问题稍微变换了一下问法。
“你是鬼,为什么刚才要保护人类?”
千鹤仿佛被他这句淡淡的宣告一瞬间惊吓了,她倒退了一步。柳泉听到从自己身后传来刀出鞘的呛啷一声响。
……或许是千鹤想要拔/出那柄她刻不离身的小太刀吧。
“我不是什么鬼!请你们回去!”千鹤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的手果然放在刀柄上。柳泉现在能够听到,因为千鹤的手在发抖,而使得那柄她按着的小太刀也在鞘里发出嗡嗡的响声。从那声音可以断言,她的手颤抖得还很厉害。
风间的语气倒是很平静。
“死都不肯承认吗。”他的视线掠过柳泉身侧,落在千鹤按着的那柄小太刀刚好露出来的刀柄上,似乎突然对刀柄上缠绕的称之为“下绪”和“柄卷”的绳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千鹤戒备地盯着他,手仍然按在腰间小太刀的刀柄上,一字一顿地答道:“……雪村千鹤。”
风间似乎很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
“原来如此。肯定是东北地方最大的鬼族雪村氏本家的人无疑。你的名字与这把小太刀就是证据。”
毫无预兆地,他的周身起了一阵旋风。他在那阵风里,额上慢慢长出了两对小小的角,头发变成了雪白,眼珠变成了金色。
然后那阵风的范围扩大,转瞬之间就笼罩了他对面的柳泉、千鹤和土方三人。柳泉和土方两人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头发和衣袂被吹得狂乱飞扬;然而千鹤的头发也慢慢地变成了雪白,眼珠同样变成了金色。
风间得意地笑了。
“懂了吗,你不是人类,雪村千鹤。”他傲慢地说道。
千鹤一瞬间似乎就被这种类似于最终判定一般的语言击倒了。她弱小的身躯好像整个在狂风中发起抖来,她手中按着的小太刀也在轻轻撞击着刀鞘,发出嚓嚓的声响。
“我……我……”她好像说不出一句反驳风间的话来,眼泪涌上了她的眼中。
柳泉想起当初在二条城护卫前任将军德川家茂上洛之后,千鹤伏在榻榻米上苦苦哀求她不要说出自己的秘密。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糟糕的时刻逼得你不得不暴露自己的秘密。比如说现在。
柳泉想到自己那个超能力梗还没有被副长问起,目测是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而且副长愈是晚问起这件事、后果就一定愈是糟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正所谓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刚刚想到副长,副长就出来刷帅气台词了。
柳泉正打算说点什么来打消风间向千鹤施以的威吓与压力,就听到副长在她身后,语调严厉地说道:“这里是壬生狼的狼窝,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什么正常人类!”
柳泉的背脊微微一僵。
……真是超级帅气的台词啊,副长?
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也能够让人感受到你那种属于的帅气设定和闪耀光环呢?
然而作为本作的超级oss,风间当然也不是能够轻易认输之辈。他凝滞了一瞬,然后唇角往柳泉的方向微微一撇,带着一丝嗤笑似的意味反问道:“你说的是她吗?”
土方一时语塞。
柳泉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邪恶终极oss噎住的副长。
此刻风间并未收回那种奇异的、能够令鬼族现出原形的能力,因此在旋风的中心,唯有柳泉和土方两个人,看上去仍然是人类的外形,没有丝毫改变。
他们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轻轻一碰,就各自转开了。土方的视线重新锁定了风间,仿佛戒备着对方可能的异动;而柳泉重新转回头,同样盯着白发金瞳的西鬼的首领。
“这里是壬生狼的狼窝。”她重复了一遍土方的话。
“……小心被走投无路的狼咬断喉咙,西鬼的大将。”
说出这句明晃晃的威胁之言时,她唇角浮现了一丝奇异的、冷漠的笑意。
风间兴味十足地发出“哦~?!”的一声,当真收回了那种能令鬼族现形的能力。他和千鹤恢复了正常人类的外表。
他忽然收起了自己的刀,探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直接递向柳泉的面前。
“给你的。”
柳泉:……!?
看着她防备的眼神,风间似乎心情略略变好了一些似的。也许是因为终于在这个女人面前占据了上风,他甚至纾尊降贵地笑了笑,说道:“……我今晚只是替人来送信。那人指名要将这封信送给你。”
柳泉心音吐槽:……替人来送信?!你见过谁家的邮差来送个信还把人家家里砸了、人也殴伤了一大片?!你这是哪家的快递小哥啊来送个快递还要让收信人无家可归?!负分差评滚粗可以吗?!
不过风间应该没有必要骗她。她看了风间一眼,伸手从他的手中接下那封信——确切地说,那甚至只是薄薄一张纸,即使连同信封一起,也没什么重量。
然而能够驱使风间这种人送信的,到底是什么人?!
原作里好像稍微交待过一点背景,鬼族以前承过萨摩藩的人情,所以风间这个时候算是站在萨摩一方的——然而她跟萨摩的任何人都并没有什么交情。
萨摩、萨摩……长州!!
柳泉的眼睛突然微微瞠大了。因为她联想起了跟萨摩有关的另一个历史名词,萨长同盟的另外一方。
长州藩!
高杉晋作?!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庆应三年的六月?!
柳泉的手突然微微地发抖了。
风间观察着她的表情,此刻像是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反应而感到满意了一样,哼笑了一声说道:“……不打开看看吗。”
夜风吹过空旷的庭院,柳泉背后宏伟的西本愿寺大殿在阙深的夜色里留下了巨大的黑影。檐角有乌鸦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声音呆板凄厉,仿佛撕裂了惨白月光照耀下深深的暗夜。
柳泉沉默良久,终于慢吞吞地探手进信封,小心翼翼地把那张薄薄的纸取了出来,在月色下展开。
出乎意料之外,那张纸上既没有写抬头和署名,也没有写更多要说的话,整张纸上,只写着两行诗。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和记忆中上一个世界那穿着雪白制服的少年极为相似的声音。
……
然后,她想到了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所弹奏的那首都都逸。
末了野风与秋风,一期一会别离中。
是永别了吧……高杉君。无论是你,还是我透过你的声音所看到的那个人——
那都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
一期一会。
最后,她自己的声音,仿佛在夜鸦的嘶哑叫声里慢慢从记忆的最深处浮了起来。
所以,他在最后,果真把这首他觉得最为得意的都都逸写了下来捎给她吗。
诚然这真的是一首好诗……然而把它分别送给好几个人真的好吗。
……高杉君,你这样任性,让你的好基友桂小五郎怎么办啊。
先是把写给他的诗又转送给别人……然后到了现在就连你自己的人都不见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可恶啊高杉晋作!我可是个穷苦的平队士啊!好长时间没有领到饷银了穷得叮当响就等着把你抓住好去领通缉令上的赏金啊!!像、像这样事先一句话不说就擅自死掉了……算、算是什么事啊!?
虽然知道这不是理想的场合,自己也不应该这样反应,然而伤感的泪水还是无法抑制地慢慢涌上了她的眼眶。
她感到自己拿着那张信纸的手无法控制地在发着抖,抖得那张纸都发出轻微的簌簌响声。
风间冷眼观察着她的表情,居然慢吞吞地把双手抄在衣袖里,施施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
虽然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激怒她、好报刚才被她的超能力控制的一箭之仇,然而她仍然如他所愿地愤怒起来,猛地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瞪着他。
“……不可能高兴的吧!!”她厉声吼道,声线微微发颤。
那种她所熟悉的声线,仿佛脱离了原有的台词,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反复说着:
再也不可能见到面了吧……无论是谁……
无论再怎么想要见到对方,无论有多怀念见面时留下的那些美好回忆,也不可能再见到那张脸庞了吧。
柳泉咬牙切齿,几乎调动了全身的力量与那阵汹涌而来的泪意相对抗。
不能在这里痛哭流涕,更不能在这里情绪失控……因为自己无法解释身为新选组队士,何以为了长州藩的奇兵队总督去世而哭泣;更无法解释自己透过高杉晋作的声线,究竟是在怀念着怎样的时光、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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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
对不起作者菌又一次写了薄樱鬼里的矮杉与室长的cv梗。。。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欣赏组长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