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下来了?”软轿内,伊心染半瞌着眸子,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瓜果茶点一应俱全,淡淡的紫檀香气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
“奴才回战王妃的话,前面是太子殿下的马车。”
说话的公公乃是椒房殿的掌事公公,他奉了轩辕皇后之命到战王府接伊心染进宫。按照规矩,无论宫中的娘娘或者是朝中的大臣,见到太子殿下都要停下来行礼问安,以示对太子殿下的尊重。
太子作为战王的兄长,夜国重孝道,讲究长幼有序,战王理应向太子行礼;同样,也讲究尊卑贵贱,太子虽然尊贵非凡,但战王也不逊色分毫。
因此,这两兄弟见了面,行礼不过只是一个形式,没有实际行动的。
后宫里的娘娘除了皇后,贵妃之外,其余嫔妃见到战王都是要行礼的,换言之,见到战王妃伊心染也要福福身子,以示尊重。
原本,就算伊心染在路上遇到太子夜修杰也是不需要停下来,向他行礼的。但是,接她进宫的公公,见到夜修杰却是不得不下跪行礼。
“嗯。”
轻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声,伊心染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
她跟夜修杰本来就不熟,而且她不喜欢夜修杰看她时,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还有他邪魅的笑容。
看着他,心里就有一种毛毛的感觉,说不上厌恶,总之是非常的不喜欢。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金安万福。”
“免礼。”
他是当朝太子,每日的早朝是他不能缺席的,他的肩上担着他应该挑的担子。上朝时,他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南荣浅语的伤势,到底她是为他而伤,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个情他得承。
离开时,司徒落澜正在全力的救她,夜修杰相信,如果连司徒落澜都救不了南荣浅语,别的人就更救不了她。
退朝后,夜皇又将他传到御书房,处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的奏章,询问他有关于雁不归中隐藏的幽冥堂一事。夜绝尘一直留在雁不归坐阵,只传回了一封信件给夜皇,林中的凶险也只有他经历过。
夜皇想知道的一切,也只有他夜修杰才答得上。
“谢太子殿下。”
“马车里是、、、、、、”母后宫里的马车,太子妃还躺在床上,能接的自然是战王妃,夜修杰是明知故问。
“回太子殿下的话,马车里坐的是战王妃,皇后娘娘说是许久未见战王妃,想见见。”公公对上夜修杰探寻的眼神,后背冷汗直冒。
这宫里,战王的双眼瞧不得,太子眼中的笑意看不得。
“是吗?”微微挑了挑眉,夜修杰嘴角勾勒出一道笑痕,许久未见战王妃,他怎么瞧着几天前刚刚见过。
对轩辕皇后,夜修杰一直很敬重,若说整个皇宫里谁是真心对他好,护着他的,除了夜皇,也只有轩辕皇后。
虽然,她不是他的生母,但她却给了他亲生母亲般的母爱。
“是、、、是的。”
“太子殿下不急着回府守着太子妃,反倒是调侃起公公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太子跟太子妃夫妻不和,人面的恩爱都是做戏呢?”甜糯的嗓音轻飘飘的,如云似雾,悦耳动听。
她打算天黑之后就离开战王府,去完成她在锦城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哪里知道,轩辕皇后会突然派人接她进宫,没办法她只能先进宫应付着。至于长公主夜月渺,害怕轩辕皇后会担心,几个时辰前就回了宫。
要是早知道走这道门会遇上夜修杰,伊心染宁可小太监们带着她在宫里绕几个圈,省得跟他浪费口舌。
“六皇弟妹到底是有多不待见皇兄,好不容易碰上,连个照面也不愿意打。”夜修杰可没忘记,昨晚在雁不归里,伊心染是怎么评价的。
男版花瓶?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本王妃跟太子殿下不熟。”
“多见几次面就熟了。”
夜修杰没打算要离去,站在软轿旁的六个小监低眉顺目,紧盯着自己的鞋,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太子殿下这是要调戏战王妃么?
咳咳,几个人被自己的想法吓得面色惨白,浑身一个哆嗦,头垂得更低,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太子殿下只需要跟太子妃相熟就可以,至于对本王妃,最好是转过身就忘了才好。”伊心染甜软的嗓音夹杂着一抹不耐烦,低声道:“母后还在等着本王妃,起轿去椒房殿。”
“这世间要是有转身就会忘记一个人的药,为兄倒是很想得到。”有那么一瞬间,夜修杰的声音里满是忧伤。
只要让他忘记,他爱着南荣浅语这个人便好。
“爱与不爱都没错,你又何必背着那么沉重的包袱放不下。”
夜修杰站在路中央,他不让开,掌事公公也只得躬着身子,不敢有所行动。太子殿下他得罪不起,战王妃他也得罪不起。
宫里都流传开了,战王独宠战王妃伊心染,宫里上上下下谁还有那个胆子不把战王妃放在眼里。虽说战王妃是个和亲的公主,但她的身份地位,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面前放肆。
“你只问自己的心,你所爱的到底是哪一个她。”
是以前的南荣浅语,还是现在的南荣浅语。虽然,伊心染在夜国呆的时间不长,跟夜修杰与司徒落澜都接触不是很多,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男人都非常的优秀,他们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
会同时喜欢上南荣浅语,绝对不完全是因为南荣浅语的容貌,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她那个人。
以前的南荣浅语,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否则夜月渺不会与她深交,视她为妹妹般的呵护。
是什么改变了南荣浅语,伊心染无从得知,也不打算知道。她只知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走哪条路的权力,是变好还是变坏,能决定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本身。
至于为什么,伊心染没有把夜绝尘也归于喜欢南荣浅语那一类人,她没有细想,也不敢冒然的去想。
似乎她的心里,就是非常的肯定,夜绝尘没有爱过南荣浅语。即便,她听说了那些,有关于他们过往的一切,也没有那样去想过。
她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再次改变。
如果他真是她命定之人,伊心染相信,不管她走了多少的曲折的路,最后都会走回到他的身边,而他也终会找到她。
“她就是她,难道还有另一个她么?”夜修杰锐利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轿帘,定定的落在伊心染的脸上。
“任何人都有可能欺骗你,除了你自己的心。”
纵使可以欺骗全世界,也无法欺骗自己。很多时候,停下迷茫的脚步,认认真真的问一问自己的心,倾听一下心的声音,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夜修杰沉默,正欲上前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他不知道掀开轿帘之后要说什么,反驳什么。似乎伊心染的话,他根本就无从辩驳。
好半晌,外面都没有声音,伊心染冷声道:“去椒房殿。”
“是。”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眼见夜修杰没有看他,掌事公公立马甩了甩拂尘,一行人直奔椒房殿而去。
这太子殿下跟战王妃之间的谈话太深奥,他们完全听不懂。
目送伊心染离开,夜修杰眸色晦暗难明,脸色越发的阴沉,所过之处太监宫女见了他都要打着哆嗦行礼,真可谓是胆战心惊,惧怕得不行。
出了宫门,李峰立马迎了上来,恭敬的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回话。”
“是。”李峰跳上马车,接过马鞭,一边驾车,一边说道:“太子妃娘娘已经醒了,司徒公子开了药,说是只要好好服药,很快就会好的。”
“嗯。”
“司徒公子在太子妃娘娘醒来看过之后,马上就离开了太子府,没有回司徒府,直接出了城。”
“回府。”马车内,夜修杰紧闭双眸,他想要确认南荣浅语是不是真的醒了,真的没事儿了,可他又害怕面对她。
在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还能告诉自己,该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可是经过昨晚,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他不是三岁小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经历过大事的男人,他有理由怀疑南荣浅语那么做的动机。毕竟,在她刚刚向他示好,被他拒绝之后,她完全可以使用苦肉计,让他为她心疼,让他对她感到愧疚,不是吗?
“太子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你就说。”
“太子妃在醒来时,没有看到太子殿下,眼里掠过一抹失望。”作为夜修杰的贴身暗卫,李峰很清楚南荣浅语在夜修杰心目中的地位。
那样的爱,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
他以为,太子妃为太子挡了刀,是证明了在太子妃心里,不是没有太子的。可是,当李峰看到夜修杰紧锁的眉头之后,他不禁摇头暗叹,太子的心思真不是他可以随意揣测的。
“呵、、、、”夜修杰嗤笑一声,忽然睁开了双眼,视线落到马车的角落里,嘴角的笑意苦涩难明。
他,还能再相信她么?
“虽然那抹失望一闪而逝,属下很确定,自己清楚的瞧见了。”他希望夜修杰幸福,虽然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南荣浅语是太子府的女主人。
但如果他的主子只爱南荣浅语一人,李峰也会对南荣浅语恭恭敬敬。
“回府。”
“是。”
“怎么又停下来了?”这才没走多久,软轿又再次停了下来,伊心染控制不住自己烦躁的情绪低吼出声。
御花园中,往来路过的小太监小宫女浑身一颤,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回、、、回战王妃、、妃的话,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公、、、、、”掌事公公哭丧着一张脸,结巴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谁说,战王妃是个没脾气的主儿,他非要踹他两脚压压惊不可。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刚刚才送走了太子殿下,马上就迎来了皇上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他是招谁惹谁了。
“谁?”
“奴才给战王妃请安,王妃万福金安。”总管太监方公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丝毫不介意伊心染语气里的不耐烦。
他是夜皇身边的老人了,皇上打心眼里疼爱战王妃,他瞧得仔细着,那可是连公主都没有荣宠,他是断不会得罪伊心染的。
别说,他不敢违背了皇上的心意,就是看在战王夜绝尘的份上,方公公对伊心染那也得礼让三分不是。
虽说,宫里找到办事的贵人不少,但他心里有数,知道什么人得罪得起,什么人得罪不起。不管他现在的位置坐得有多高,追根究底他不过只是一个奴才,皇上就算是再怎么信任他,紧要关头那也得是保主子,舍弃他这个奴才。
战王妃,能讨好便讨好,绝对吃不了亏。
“原来是方公公,请起。”
“奴才谢过战王妃。”
“不知方公公拦住本王妃有何要事?”伊心染掀开轿帘,缓步走了出来,突然看到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水润的粉唇微张,表情很是错愕。
她倒是见过方公公几次,对他有些不算坏的印象。
说白了,都是宫里走动人,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的手段更下作罢了。
“奴才(婢)见过战王妃,战王妃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战王妃。”见伊心染说了话,太监宫女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各忙各的,片刻也不敢停留。
伊心染嘟了嘟嘴,她刚才那句话,威风不小,有点儿意思。
“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正准备去战王府接王妃入宫,不成想穿过御花园时,正巧看到战王妃要去椒房殿,这才冒然的拦下了王妃的软轿,还请恕罪。”他也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要见战王妃。
主子有令,吩咐他亲自出宫去战王府接战王妃,足见皇上对战王妃的重视,方公公自然也不敢多问,反正亲自走一趟就是对的。
“父皇要见本王妃。”甜软的声音微微上扬,伊心染觉得世界莫不是要玄幻了。
怎么轩辕皇后要见她,连夜皇也要见她,什么时候开始,她伊心染成了香饽饽,谁见了都想要咬上一口。
呸呸呸,她这打的什么*喻。
“是的,皇上这几天不经意间老是念叨着战王妃。”
“可是母后、、、、、、”
方公公笑着接下话,恭敬的道:“战王妃不必担心,有劳这位掌事公公去回禀皇后娘娘,就说战王妃被皇上请了去,晚些时候再去椒房殿向皇后娘娘请安便是。”
别的人抢走战王妃,轩辕皇后心里肯定不痛快,可若是皇上抢的人,轩辕皇后心里一准儿不记恨。
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伊心染耸耸肩,道:“既然如此,本王妃先去见父皇便是。”
“那奴才就先回椒房殿回禀皇后娘娘一声,免得娘娘心中记挂。”
“告诉母后,本王妃见过父皇便去椒房殿看她。”
“奴才告退。”
“方公公,劳烦前面领路。”
“战王妃前面请。”方公公很喜欢伊心染平和的性子,好像在她的眼里没有尊卑贵贱一样,每个人都能得到她最真诚的对待。
出了御花园,又穿过几个走廊,终于到了御书房。
伊心染看着那三个字,真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亲自逛逛古代皇帝的御书房,不知道里面的摆设是不是跟电视剧看到的那些一样。
突然间,她对御书房产生了兴趣。
“皇上就在里面,战王妃直接进去便是。”
“不用通报么?”伊心染眨眨眼,皇帝的御书房耶,也是她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
“皇上交待过了,若是战王妃来了,可以直接进去,不用通报。”
“哦。”
方公公退到一旁站着,静候吩咐。
伊心染条件反射性的伸出小手,敲了敲门,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举动有多么的可笑,如此厚重的门,她这样的敲门声,里面压根就听不见。
要是她就这么直接推开门进去,会不会很不礼貌?可是她要是站在门外大喊一声,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她是疯子。
纠结了好半晌,伊心染咬咬唇,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伸进去了一颗小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下,刚想要出声,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接与夜皇的眸光撞在了一起,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夜皇端坐在御案后,手里还捏着一本奏章,听到开门声正想责问什么人如此没规矩,不想对上伊心染晶亮的眸子,卡在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来是九儿来了,快进来。”严厉的表情瞬间柔和,夜皇望着伊心染夹在两扇门中间的小脑袋,朗笑出声。
这丫头,能不能不要那么可爱。
小小的脑袋在那里动来动去,一双晶亮水灵的眸子四处打量,好奇宝宝似的,不禁让他觉得,是不是他的御书房有问题。
“哦。”伊心染尴尬的笑笑,好像做什么坏事被抓了个正着,抓抓后脑勺,吐着粉红色的小舌走了进去,没忘顺手把门给关上。
她觉得,御书房里严肃沉稳的气息,跟她家大哥的总裁办公室有得一拼,反正她是没有多喜欢。
“到父皇身边来,有些日子没见,长得越发水灵了。”夜皇看伊心染那眼神,简直比看他自己的亲闺女还要亲切宠溺几分。
回想当初,他是想要拒绝南国和亲提议的,岂知,尘儿竟然同意和亲,要不然他上哪儿找这么个可人的儿媳妇。
“九儿给父皇请安。”
“呵呵,父皇还以为你忘了要请安呢?”
“怎么会,九儿最喜欢父皇了。”
“比喜欢尘儿还喜欢。”夜皇眼中的笑意更深,不出意料之外的看到伊心染绝美的小脸染上了动人的嫣红。
看这丫头的表情,只怕是还没有对尘儿动心,心里仅仅有些莫名情愫罢了。
“父皇打趣九儿,九儿走了,以后不进宫看父皇了。”在夜皇的身上,伊心染感觉到了爸爸才能带给她的温暖,想到要离开,鼻头微微有些泛酸。
她也不知道,离开之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九儿要是不进宫,父皇会伤心的。”夜皇起身离开御案,揉了揉眉心,声音温和慈爱,“父皇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九儿,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第一眼看到那东西,夜皇就觉得伊心染应该会喜欢。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伊心染射箭,但从夜绝尘的描述中,他知道伊心染的箭术,只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有些事情,他心中有数,但却从不点明。
正如他,莫名想要宠着伊心染,就好像是对待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希望她开心快乐。
“父皇要送九儿礼物。”
伊心染惊呼,敢情夜皇派方公公亲自去战王府接她,是因为有件礼物要送她。
“父皇不能送九儿礼物,还是九儿瞧不上父皇送的礼物。”
“怎么会,只要是父皇送的礼物,哪怕是根草,九儿也当宝贝收着。”当然,以夜皇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送根草给她。
随随便便一出手,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在九儿心里,父皇只会送根草。”夜皇故作生气状,两撇胡子一上一下的翘起来,眼里满是对她的宠溺。
越是面对这样的夜皇,伊心染心里越是不好受,想也没想就扑上前,双手抱住夜皇的胳膊,脑袋靠在夜皇的肩上,笑着道:“金草也是草,父皇送的是金草。父皇让九儿感觉到好温暖,像我爸爸一样那么疼我,宠我。”
她想爸爸了,只有爸爸的怀抱才那么温暖,那么宽广。
夜皇被伊心染的动作吓了一跳,要知道他的三个女儿里面,哪怕是他最疼爱的长公主夜月渺,都不敢像伊心染一样抱住他的胳膊撒娇。
他是一国之君,又有谁敢如此亲呢的与他亲近。
听不懂伊心染口中的‘爸爸’是什么意思,南皇不疼伊心染,夜皇自然而然的将这个词理解成了伊心染的母妃。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土语,一般人很难听懂是什么意思,夜皇也就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背,声音暗沉,“以后父皇疼你,谁敢欺负你,父皇就赏他一顿板子。”
“嗯。”吸吸鼻子,小脑袋靠在夜皇的肩上,“父皇不是说有礼物送我,在哪里,我要看看。”
“走,父皇带你去瞧瞧。”
“好。”
伊心染挽着夜皇的胳膊,同时提脚迈出了御书房,候在门外的方公公见此情景,惊得险些闪了自己的舌头,额上冷汗直冒。
皇上果然疼爱战王妃,竟然允许战王妃抱他的胳膊,这可没有哪个公主敢这么向皇上撒娇。
方公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一路上都是伊心染的妙语连珠,逗得皇上开怀大笑。他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突然觉得,战王妃就好像是一个女儿陪着父亲在说话,父女俩相谈甚欢,感情好得不得了。
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