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变了个样子的凌江玥，Kyle的第一反应是d03竟然没对她起作用。
“你对致幻剂免疫？”这个可能虽然罕见但并不是不存在，毕竟于静就是个例子，天生对镇静剂有耐药性。
凌江玥盯着他眼睛，有些苦恼：“你好像一点不怕，是我扭断她脖子的声音太小了吗？”
“怕？”Kyle轻飘飘扫了眼倒在地上的Lain，“因为你对致幻剂免疫并且力气比较大能直接扭断人脊椎吗？”
他自顾自抖动肩头笑了几声，指着周围说：“这里是我的地盘，只要进了这里，就算是蔺峥也走不出去，要是他，还能扭断更多人脖子，但也因此而已。你是觉得露出牙齿呲两声就能当让人忌惮的豹子了？”
凌江玥歪头，眼神怪异没说话。
Kyle和她对视，比之前更细致地打量她，眼神变得炽热。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特殊。我就说，你们国家天生的奇人异士不少，加上有人体研究制造出来的改造人，特调处怎么会一直不和那些人合作，反倒带上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儿。”
那你可猜错了，凌江玥在心里想，蔺峥他们可不知道这些。
她不说话，那双剔透的眼睛跟着他的位置转动，像处于紧张的动物，比起刚才浮于表面的害怕确实真实多了。
这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她的威胁性其实并不高。
Kyle饶有兴趣地猜测：“你是改造人？失踪十年真的是在福利院吗？是庄氏制药和那个楚箐对你做了什么？听起来你对注射致幻剂的流程很熟悉。”
“蔺峥他们怎么发现你的特殊的？你这一面他知道的吗？还是说你扭断人脖子的招式就是他教给你的？可我记得你们国家是不允许有人体实验的，果然都是假话吗。”
问题真多。
“我被他们发现不是托你的福吗，让于静带着节目组出现在次声波鳗怪周围。”
Kyle恍然大悟：“然后他怀疑到你的身上了？那真是太巧了，我们当初只是进入不了川西所以需要有人帮忙探一探而已，次声波鳗怪的传闻很让人心痒，天然次声波发生器呢，我们也想知道真假。”
“顺便让特调处暴露，用公共舆论把他们推上风口浪尖是吗？就像金色沙滩的事一样。”她冷笑。
Kyle装不懂：“这个办法不好吗？很多人都认为金色沙滩上那几具尸现在体是特调处的杰作，毕竟一个搞神秘研究的组织肯定会用到几个人当实验材料。等下一次我们再有材料丢弃，也可以算到他们头上，多好的主意。”
凌江玥情绪有了点翻腾：“丢弃的材料？你从环山公路上扔下的人叫郑琳琳，她刚刚被特调处的人救回来，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说句话，就被你扔进了海里。你还记得吗？”
“郑什么？”Kyle对他们的姓名组成始终学不懂，无奈道，“抱歉，我不记得，实验材料而已，不如你的存在，甚至连于静都比不上。”
提到于静，他还看向那具透明实验空间里被真菌长满的尸体，仿佛在说有用才能让他记清楚。
凌江玥嘴角扯了扯，再次盯住了他的眼睛。
这时候门口却有人靠近，一个络腮胡男人敲门说：“Edward和博士回来了。”
Kyle转身：“回来得正好，我发现这位信息素小姐还有其他特殊能力。”
他还和女孩儿调情似的向凌江玥眨眼：“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你全部的能力了，说不定能帮助我解决更多问题。”
还有其他人？凌江玥垂下眼睛，临时更换决定，她要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一次性解决他们几个人。
还挺期待的，一年前的意外发生之后，她就没有同时控制过两个以上的生物体了。
Kyle说不害怕她这只呲牙的猫，但带她去做检查的路上根本不敢靠太近，只让络腮胡用电击手铐锁住她的手脚。
“你现在更有价值了信息素小姐，放心，对于有价值的人我一向很尊敬，待会儿一定不会先上致幻剂的。不过我还是想了解一下，d03真的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凌江玥并不搭理他。
国内外文化差异太大，她对这个金毛外国人热情绅士的正经商人态度弄得难以忍受，人体研究是阴森的恐怖的，而不是像挤在树桩里听一只啄木鸟笃笃笃敲个没完，让人很难进入情绪。
而且这个致幻剂对她稍微有点用处，心情有点飘飘然。
Kyle得不到回答也不生气，和赶回来的Edward拥抱过后，夸张地为对方介绍她。
“她对d03免疫，还扭断了Lain的脖子。”
死了同伴一点不伤心，还当做谈资说给另一个同伴听，果然做生物研究的都是群神经病。
Edward和博士显然也对她的不同十分感兴趣，用虹膜密码打开了一扇门，要给她来个全方位检查。
“先别给她注射真菌混合液，我想先知道她是怎么被改造成这样的，专门针对信息素的改造人，连我们都没研究出来。”
检查室在那条长长过道的旁边，从中间走过时，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人的地下实验室——
从装满各种生物体的监牢中间穿行，小心避开有毒的，低头略过嘶叫的，回到狭窄的房间，或者被带去实验室注射药物。
是很痛苦的回忆，让她的面部抽动几下，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检查室里一半都是闪烁着冷光的电子屏幕，一台全身扫描设备放在正中央，形状很像青姐给她看的抽干绵羊体液的那张照片里的设备。
Kyle按了下某个按钮，墙壁上弹出来一排冒着冷气的蓝色从注射液。
“改造人可能是对很多药物有耐药性，但这个应该不算在里面。”
凌江玥：“那是什么？”
Kyle摇晃着里面的液体，看着她说：“辛文辛志追求很多年，到死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它能增加你的感应力，再反应出来让设备检查到，和致幻剂是不同的效果——前提是你能扛过去。”
他拿出注射器，先让Edward把她按住，还风趣提醒他别被扭断了脖子。
Edward把人按住了，但Kyle迟迟不注射，居然看着针尖发起呆。
“Kyle，你发什么神经……Fu＊你干什么？！”
——Kyle突然把针尖插在了自己颈动脉上，并且露出了扭曲中带着愉悦的表情。
凌江玥被按在检查设备上趴着，一点没挣扎，侧头对着他微笑，似乎在鼓励他继续这样。
很漂亮的一张脸，很甜美的笑容，但脖子上的刺痛感让Kyle回过神后，忽然背后寒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