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将二人送到门口,便忙自己的生意去了,泼盆破瓦罐他也不要了,直接往路边一扔,一路吆喝着就走了。
丁萍萍紧张的不敢敲门。
“清清,你说我大姨会不会嫌弃我啊,好多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欢迎我来。”丁萍萍看上去好可怜,那双眼神无助极了。
“放心,好歹沾亲带故,万一她不欢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司清清替她敲了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门一开就闻到一阵浓烈刺鼻的酸味,是醋味没错了。
“谁啊?”
一个样貌周正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看到丁萍萍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
“大姨,是我,萍萍。”
丁萍萍声音压的很低,已经有些哽咽了。
“萍萍啊,你真的来了?我可怜的外甥女哦!我可怜的妹子啊!”丁萍萍大姨确认是自己的外甥女之后,抱着丁萍萍就开始哭。
丁萍萍好久没有亲人在身边了,这一被大姨抱,也痛苦的大哭起来,一时间亲人相逢的喜悦加上失去至亲的痛楚一起涌上心头。
司清清看了也不觉红了眼眶。
“这位是?”
两人哭了好一阵子才收住情绪,丁萍萍大姨看着背着背篓的司清清,眼神里带着排斥。
“哦,大姨,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嫁到西北来了,我刚巧在镇上遇上了,是她带我过来的,你说巧不巧!”
丁萍萍擦干眼泪,有些欢喜的给自己大姨介绍司清清,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好朋友在这里呢!
“哦,这样啊,你嫁到哪个村子了啊?”
丁萍萍大姨看司清清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镇子上的人。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像不是什么村子,就在前面不远的部队大院里,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司清清确实不知道大院那边有没有什么别的名称,只好这样介绍。
丁萍萍大姨一听司清清是大院里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哦哟,原来是军嫂啊!萍萍啊,你怎么不早说,你们两个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大姨张罗着让开路,想让两人赶紧进去。
司清清觉得他们亲人刚刚相见肯定有许多体己的话要说,再加上自己还有别的事,就婉拒了。
和丁萍萍道别后,司清清便去了上回没买成东西的布店,这一次因为时间还早,布店里没什么人,她十分顺利的就买到了自己想要的布料。
那红色的,黄色的还有蓝色的,直接大手一挥都买了。
今天看店的还是昨天那人,一眼就认出了一身白衬衫加旧军装裤的司清清,“今天又来了哈?”
“嗯!”司清清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她翻看了一下布料,问道:“有没有适合给男同志做衬衫的布料啊,要清爽凉快的那种,颜色最好淡一点。”
布店老板一看,这军嫂是要给自己的军人老公做衣裳啊!他赶紧弯腰从柜子底下拿出一沓布料,“这些都是今天早上新到的料子,听说什么混纺的的确良,手感还蛮好嘞,你看行不?”
司清清一看,淡蓝色的的确良,脑海中立刻就有了战北森穿上这样颜色衣裳的模样,“行,给我来两米!”
“哎哟,军嫂你可真有眼光,这料子确实好,我还想等着其他的布料卖差不多了再拿出来呢!”
布店老板见司清清这样大手笔,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很快就给她量好了尺寸,裁剪出她想要的布料包装起来。
“下回还有什么料子再来啊,我这里是镇子上最全最新的布店了!”
谁不喜欢阔气的客户呢,布店老板虽然稳坐镇子中心,不怕卖不出去,但日进斗金可是每个生意人的愿望,越早赚到钱越好。
“行呢,没问题,以后有好料子你可要给我留点样子,以后我准备开服装店,要用到的布料可多着呢,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司清清将买到的布料收好,又开始看针线,松紧,米尺,粉饼等做衣服需要的东西。
“那可真是太好了,军嫂同志,你放心,以后有什么好料子我都给你留点样子出来,我这里进货快出货也快,现在大家日子渐渐好起来了,做衣服也舍得花钱了,你可要常来啊!”
布店老板一看司清清选的这些东西,更相信她说的话了,没想到这军嫂看着胖嘟嘟的,还是个能干有脑子的人。
“那是自然!”
因为买了不少布料,布店老板一开心,直接送了司清清一盒粉饼,算是为了留客做出的牺牲。
司清清心里也欢喜,今天赚的不多花了却不少,战北森留给自己的那点票很多都送给赵槐花了,只能支付不到一半的布料,剩下的她只能用自己辛苦转下来的钱结账了。
这赚钱很快乐,花钱却是很肉疼。她第一次知道花几块几块的钱,也会有舍不得的时候。
快到晌午的时候,司清清满载而归,背着一背篓的布料,做衣服用的材料还有一只垂死挣扎的野鸡往回走。
这大西北的日头真是晒得人无处可逃!
她早上是戴了一顶草帽出来的,但是这样效果很一般,走了没一会儿她就累的像哈巴狗一样,不得不张着嘴吧喘气了。
实在走不动了,她就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休息,手里的帽子都快扇冒火了,一点凉风也没有……
就在她心情逐渐沮丧的时候,不远处开过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车上坐着的男人一身夏季军绿色军装,前座开车的人时前些时候去司清清家吃过散伙饭的杨景山。
“战副参谋,您看前面那人是不是嫂子啊?”
战北森今天本来是和杨景山去市里面办事的,开了一上午的会,这大热天的往回走,光坐在车上都觉得又热又燥的。
听到杨景山的话,战北森赶紧倾身朝前看,果然看到一颗大树下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姑娘坐在那里乘凉,手里的草帽一晃一晃的,看的出她又热又渴。
“快,靠边停!”
杨景山依言赶紧靠边停了车,车子还没停稳,战北森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清清!”
看到累成这样的司清清,战北森那叫一个心疼啊,三步并作两步走道她跟前,一把将人拉起来。
司清清快被晒迷糊了,看到眼前人还以为自己梦游了呢。
“战北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大热天的,出了扛着锄头偶尔回家吃饭的老农,一路上基本上没人没车的,这战北森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上午临时去市里办事,正要回部队呢……”
司清清洁白无瑕的脸被晒的通红,看的战北森不由皱起了眉,他弯腰抄起地上的背篓,拉着司清清就往车里走。
“战北森,你既然有公务在身就先去吧,公车私用是大忌讳,我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司清清一心为战北森着想,战北森也没有让她失望,霸气的将人塞上车,又把背篓放到副驾驶座上。“只是顺道带你一程。你只管上车,出了问题我扛!”
现在的车子还没有空调,但是开着车窗走起来,坐在里面还是很凉快的。
司清清被战北森的话帅到了,果然男人霸道起来都很迷人,尤其战北森!她崇拜的看向身侧的男人,战北森已经拧开军用水壶给她递过来了。
“渴了吧,快喝点水。”
司清清乖巧点头,确实口干舌燥了,仰头就猛灌了两口水,然后擦着下巴上的水滴对战北森道:“战北森,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帅!”
“咳咳咳……”
前头开车的杨景山羡慕的看着后座上互动的新婚夫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女人这么直白的夸赞自己丈夫,给他惊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