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邪魔洞外,一道黑色的身影悬浮半空。飞狐正想改换位置,然而体内真气耗尽,令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奇怪,为什么不疼,难道是我摔了太多次,皮变厚了吗?”飞狐疑惑地从地上爬起,在看到地上的黑雾时恍然明悟,“喔,原来是主人回来了。”
“仅依靠真气托起身体还不够。”黑甲魔将缓步而来,随手一挥,飞狐的身后化出气流双翼,“将自己想象成风的一部分,别想逆风而上,而是顺风而行,凭风凌虚。”
说着,魔将浑身一轻,身体缓缓升入空中,俯视着地上的飞狐:“让真气循环周身,才不会迅速耗尽。借力而行,更能减少内力损耗。将真气托在脚下,不过浪费气力,收效甚微。”
飞狐看向背后的翅膀,运转内力与外翼相应,扇动着气流双翼,升至魔将的面前:“是这样吗?”
魔将抬手一吸,飞狐背后的双翼瞬间消失,整只狐迅速下坠,落到了气垫之上。
“双翼能折,唯风不止,只要气不灭,失翼也能翱翔天际。”魔将轻盈地落下,轻轻拍了拍飞狐的肩,“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虽然听得不是太懂,但我好像理解一点。”飞狐若有所思地从地上爬起,“我会努力学习,等我学会飞,以后就不会再轻易输掉了。”
“有志气。”魔将在地上化出一只断手,“还记得这只断手吗?”
飞狐闭目沉吟片刻,睁开眼睛:“嗯……不记得。”
“本皇在葬骨岭捡到你时,你的手中就握着这只手。”魔将一掌将断手打成齑粉,“它的主人是修罗国度的空之军势,殁神翼。”
“葬骨岭……呃……”飞狐的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记忆的冲击令他的头顿时作疼。
“你只留下一只手,是因为你不会飞。”魔将将手背在身后,“现在你学会飞,手留下了,命也要留。走吧,我们去取回他那条命。”
鬼祭贪魔殿外,殁神翼守在外围,巡视周遭,突然一道剑气掠过,将他自空中击落。
“我终于学会飞了。”一道声音幽幽响起,在殁神翼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个本该死去的人举着手剑昂首阔步而来。
“你竟然还活着?”殁神翼收起了讶异,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手下败将,杀。”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杀就杀?”飞狐疑惑地看向身后之人,随后挥剑冲上。
殁神翼虽失一手,但是速度不减,利爪锐利难挡。然而令他讶异的是,昔日的手下败将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身形化作道道残影,速度之快令人讶异。
手剑与利爪来回碰撞,殁神翼不禁讶异,眼前之人居然进步如斯。交战未久,他竟敌不过攻击,身上多处受伤。
“就算比我快又怎样,我有制空权。喝——”殁神翼腾空而起,翅膀张开,速度加快。
“原来你也会飞。”飞狐将真气凝聚身后,竟是张开无形双翼,与殁神翼空中交战。
“这怎有可能?!”殁神翼震惊的同时,飞狐一剑砍下他的翅膀,废掉其飞行的优势。
“呃,我还需要多学习。”体内真气耗尽,飞狐落在地上,眼中亮起诡异绿光,“杀!”
“魔气?!”殁神翼不及站起,敌人眨眼已至眼前,手剑回旋如飞,将他在声声哀嚎中片成一具枯骨。
“呃……”飞狐摇晃了一下,单膝跪在地上,以手剑支撑着身体,“发生什么事了?”
他回身看向殁神翼,却是被其惨状吓了一跳:“怎会死得这么惨啊,真是太恐怖了。”
黑甲魔将走到他的身旁:“因为你也会飞,所以他震惊到,爆体自杀了。”
飞狐收起手剑,疑惑地看向地上的骨骸:“真实的吗?”
“当然骗你的。”
从现身到结束,魔将全程站在飞狐身后,殁神翼竟是完全都没注意到。两人正欲离开魔世外围,一道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现,挥舞邪兵杀向飞狐。
“有够快。”飞狐正欲闪避,戮世摩罗眨眼已至身前,“不会吧?”
眼见爱狐就要中剑,魔将夹住邪兵逆神,撇开剑刃的同时,一掌击退戮世摩罗:“现在还不到你放肆的时候,退!”
一声退,魔将周身迸发出澎湃气涛,将戮世摩罗瞬间击飞数十丈。
“哇,敢有这么夸张?”飞狐被余劲震得不住踉跄,站稳脚步之后,转身追着魔将离去,“主人,等我。”
龙虎山下,一道艳红妖娆的身影翩然落下,伴身的蝶群散去,女人轻拂红唇,笑得状若疯魔:“涛君,我来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带走你,哈哈哈……”
一阵清风吹过,吹起了中谷大娘半边额发,露出了半张溃烂的脸庞。
中谷大娘正要闯入龙虎山,却听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前方无路,回头有路。”
“非神非佛,非妖非魔。无情无念,无心无我。”一个清逸俊秀的青年背手而出,气劲自周身荡开,在地面上刻下一道分界之线,“过此线者,死。”
“嗯?”中谷大娘将一枚无影金梭夹在手中,“你也要有那个本事!”
她抬手射出一道金梭,却被无我公子轻松挡下。中谷大娘见状,手中无影金梭接连射出,却是无一命中,其中一枚甚至被无我公子夹住,反手射穿她的肩部。
“啊……”金梭中体,中谷大娘顿时血流如注。为止血液流失,中谷大娘连点大穴止血,
“血华蝶舞!”中谷大娘万梭齐射,无影金梭化成一群红蝶,妖艳的外形下,是取命的狠毒。
面对金梭蝶群,无我公子抬手凝化气盾,将金梭尽数弹开。
无影金梭失利,中谷大娘舞拳动掌攻上,袖中药毒齐洒:“呀——”
无我公子无惧药毒,面对拳掌狠辣,出手更为狠辣,化解中谷大娘攻势的同时,抓住她的手臂错骨分筋,令其瘫软在侧。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是百毒不侵!为什么!”中谷大娘转身甩动披风,药粉毫无保留地挥洒,仍是撼动不了眼前之人。
“留你一只手自保,即刻退去,否则……”无我公子将手背在身后,“命不由你。”
“是什么人擅闯龙虎山?”
背后,奉天领着几名王族亲卫赶到,看到无我公子已将对手摆平,顿时露出一脸的尴尬:“这个臭白毛,看不出来,还挺厉害。”
“茹琳!”冽风涛惊呼一声,看向她无力垂下的手臂,“你的手……”
“茹琳?”无我公子看了一眼冽风涛,转向中谷大娘,“你是冥医的师妹,中谷大娘。”
中谷大娘看见冽风涛,立刻委屈地叫了起来,声音哀怨缠绵:“涛君!”
冽风涛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对中谷大娘说道:“茹琳,你随我来。”
几名王族亲卫见再无危险,瞪了奉天一眼,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奉天挠了挠头,正要离去,却被无我公子叫住。
“奉天,多谢。”
“我是怕被那个疯女人闯进来,连累我被处罚。早知道你这个臭小子能解决,我才不会鸡婆多事。”奉天恶声恶气地说了一句,带领一伙山贼手下回到山寨,继续赶工整山。
“嗯。”无我公子微微颔首,继续把守着龙虎山的关口。
“(中谷大娘……)”无我公子的眸中闪过一丝趣味,悄无声息地离开龙虎山,追踪冽风涛与中谷大娘的位置。
在龙虎山外的一处荒地,无我公子亲眼见证了两个有情人的决裂。
为了彻底让中谷大娘死心,冽风涛不只恶语相加,甚至大打出手,随后便甩袖离去,任由中谷大娘痛苦地抠烂那张毁容的脸。
中谷大娘歇斯底里地哭喊,眼中是爱到至极后的痛恨。爱而不得便为恨,她决心投靠北竞王,准备让冽风涛付出代价,转身却被一个青衣男人所挡。
“是你!呀——”仇人相见,中谷大娘不由分说,举掌袭向无我公子。
“如果是平时,我会废掉你仅剩的一只手。”无我公子抽身后撤,轻松闪避着中谷大娘疯狂的攻势,“但你的故事令人惋惜,我一向喜欢重情之人,所以给你一点提示。”
“冽风涛是王族亲卫,终身守卫王族。”无我公子将手背在身后,看向神情癫狂的中谷大娘,“他已非自由之身,也许他对你有情,但你们再无可能。”
“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说着,中谷大娘越发疯狂,明知药粉无用,却依然全力挥洒,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恨意。
“难道你更愿相信他不爱你,因为一张脸厌恶你吗?”
中谷大娘停下了攻击,比起相信冽风涛断情绝爱,她宁愿相信他是被逼无奈。
“我该怎样做,我到底该怎样做,涛君!啊哈哈哈……”中谷大娘笑得阴森恐怖,疯癫之下却是无尽的凄凉,“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挽回你!”
“看在冥医的面上,给你一点建议。”无我公子露出了一个微笑,“你不是要投靠北竞王吗?只要王储死了,王族亲卫的誓言自然失效。”
中谷大娘的眼中亮起希望:“是啊,只要王储死了,涛君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还有一种方法,你可以帮助苍狼称王,用功劳换取冽风涛。”无我公子的话让中谷大娘陷入了抉择之中,是相信北竞王,还是相信面前之人。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请记住,你的报复只会将冽风涛推得越来越远。”无我公子背过身去,嘴角微微扬起,“茹琳,真美好的名字,你实在不该是这种模样。如果你想恢复容貌,可以去找一个人。”
中谷大娘顿时尖叫起来:“你说什么?我的脸还有希望吗?你快告诉我,他是谁,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只要我治好这张面,涛君就不会再嫌弃我!涛君!”
“他的名号是,永夜皇。”无我公子将手背在身后,缓步走离此地,“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了。今日的谈话,我希望能保密,你绝对不希望,在与情人相守之前,绝命。”
“我会保密,我绝对会保密。涛君,涛君呐!”中谷大娘在原地高兴地转起了圈,仿佛已看到治好容貌,与冽风涛重归于好的景象。
“非神非佛,非妖非魔。无情无念,无心无我。”
无我公子驻步侧目,随后面无表情地离开此地,回到龙虎山等待着中谷大娘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