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武器的两人美滋滋地跨出了兵器库的大门，英布笑公输零没断奶选了个玩具，公输零笑英布恶趣味选了根曲蟮（蚯蚓别名）。
两人正嘻嘻哈哈，一个似乎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墨家弟子小跑上前来，先是向耕柱子行礼，而后焦急地看着胜绰：“绰师兄，有情况，师父叫你赶紧回壬字楼。”
“咋了？”急脾气的耕柱子问道。
“反正，有点情况，需要绰师兄赶紧去处理。”小弟子看了公输零和英布两眼，嗫嚅道，“师父叫两位客人不必再等孙师兄了，可以先行回去。”
“这本是胜绰的工作，只得劳烦师兄送他们回稷下了。”胜绰向耕柱子一行礼，“胜绰先行告退。”
“行，你赶紧去！”耕柱子倒也没有再追问。
胜绰又转向公输零和英布说了句“再会。”
“再见，再见！”公输零挥挥手。
待胜绰和小弟子走了后，耕柱子大手揽这公输零和英布往楼下走，并道：“别傻站着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呆着去！”
谁知刚下了楼，还没出戌字楼的门，从底楼跑过来一个戴着玻璃面罩的墨家弟子——公输零记得那是搞焊接的着装。
“啊，耕师兄！”焊接弟子像是找到救星一样，“快，快跟我来，炼钢房发生了泄露，师父正找您呢！”
“啊？”耕柱子眉毛都输了起来，回头对公输零他们说了声“你们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弟子拉着跑了。
公输零也想要跟上去凑热闹被英布从背后拉住了后领，他回头不满道：“干嘛？”
英布道：“伯灵小哥可能出事了。”
“啥？”公输零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英布忖度道：“你仔细想想，先是伯灵小哥慌慌张张的走了，后又来个人说出事了必须要工口大师才能处理，柱子哥问他什么事，他还不自觉地瞟了我们一眼，叫我们先回去。”
“那就是伯灵哥真的有事呗。”公输零道。
“不是‘有事’，是出事。”英布悠悠道，“你忘了，工口大师是干什么的？他是研究人体的，那个壬字楼在这儿就相当于医院，他是那里的楼主。”
之前英布闯机关道受了重伤就是带到壬字楼去治疗的，虽然只是极其偷懒地用了泉水，他还偷偷留了小半瓷瓶。
公输零听懂了，一拍脑门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蠢狗！”英布嘲讽中多了几分得意，回头就看见公输零往外奔去了，他追上去问道，“狗子，你去哪儿？”
“壬字楼！“公输零理所当然道，“就算帮不了忙，也得去看看伯灵哥到底怎么了。”
虽然相处不久，公输零还是挺喜欢孙膑的，为人真诚，做事周到。
英布想了想，炼钢房泄露，估计那大叔一时也出不来，在这儿待着也挺无聊，就一起跟着去了。
但一出门，两人就懵了，这比蜘蛛网还要复杂的吊桥迷宫，不待个半年以上根本就走不出去。
“啁啁……”
英布的小麻雀扑腾了起来，公输零零想出了法子：“英布，你让啁啁看一下壬字楼在哪儿，载我们去！”
壬字四楼，孙膑被约束带固定在了病床上动弹不得，似乎怕他咬伤自己，嘴里还横了根绷带。他的头发也凌乱不堪，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与口水印子，只有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清醒无比，正盯着转动的门把。
门开了，胜绰走了进来，看到床边守着的穿着甲字楼工作服的墨家弟子，问道：“孙师兄这是怎么了？”
“师父说孙师兄的癔症又犯了，叫师兄您用电疗法治治看。”
“行，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胜绰了然似的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双白色的胶手套戴上，他解掉横孙膑嘴上的绷带，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孙师兄，可还认识在下？”
“胜绰师弟，”孙膑的声音没有他看上去那样暴躁，而是趋于平淡地说道，“没记错的话，十年前是我把你领进了内院，亦是我送你来到了这里。”
“师兄自是我的领路人。”胜绰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仪器来。
“你没见过他，”孙膑就像没看见他的动作一样，自顾自地说着，“我说不出他有哪些好来，坏毛病却能道一大堆。不爱洗袜子，这里塞，那里藏；做饭难吃得要死，还总想抢着去做；说是陪我钓鱼，自己却在旁边打瞌睡……”
当仪器两头牵出来的线贴上孙膑的身体时，他还在说：“他是存在的，我坚信。”
强烈的电流穿透了孙膑的身体，他的每根头发，每根寒毛都被电得竖了起来。他“哇哇”地叫了起来，像个被大人冤枉而挨打的小孩儿，竭尽心力地哭喊着。
“啊啊啊，我没有病！”
“你们错了，我才是对的！”
胜绰冷冷地看着，将电流的强度从低档调到了中档。
这下子，孙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呜嚎。他毛发一根根地卷了起来，像是炸开了，还冒出缕缕白烟，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可是他还挣扎，还在反抗，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胜绰，似乎说着“我是不会认输的！”
胜绰将电流强度调到了高档——足以瞬间麻痹一头野猪的强度。
孙膑虽没有像野猪那样晕厥过去，皮肤却和野猪一样黑了。
他再也无力抗争，手垂了下去，瞳孔涣散。
“孙师兄？”
胜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关闭了仪器。
胜绰问道：“田忌是谁？”
孙膑依旧没有反应，胜绰鼻头一动闻到了一股比头发烧焦了还要难闻百倍的臭味，循着气味看去，原来是孙膑戴的那双手套其中一只烧起来了。
“孙师兄？”
胜绰再喊了一声，见对方确实没有反应这才迅速脱掉了那只燃烧的手套，还扯掉了一块粘连的肉皮。
他从药柜里拿出一瓶药水，正要给孙膑涂上就发现那烧伤之处已经痊愈了。
“这……”胜绰不知道孙膑吃了长生不老药的事，一时错愕起来。
这时，孙膑的手指动了动，胜绰暗叫一声“不好”，捡起那烧坏的手套想要戴回去。
垂在床边的小手却消失了，胜绰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整个人都消失了。
孙膑常年戴着一双硕大的手套，其作用就是阻断他手指与时空线的直接接触。
“咚——”
本消失的孙膑落在了靠窗边的一铺床上，他用牙齿衔着脱掉另一只手套，说道：“你们，休想再抓住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