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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在这时,坐她斜对面的女生又调笑似的问顾炀:“帅哥你老家哪里的?你长这么帅当餐厅服务员有点可惜了,要不要去我那儿试试?我代理国外一线美妆产品的,你要是能过来,我捧你做第二个李佳琦。”
顾炀:???
他简直被气笑。
他特别想大声问对方,你咋不上天呢?
但转念一想,对方这句话是对自己美貌的肯定,至少肯定了自己的唇形,于是又没那么气了,再加上考虑到对方是乐蔓的朋友,他不能不给乐蔓面子,于是便笑道:“我北京人。”
一口纯正的京腔。
乐蔓的朋友愣了几秒,随后上下打量顾炀身上的行头几道,目光最后落在他腰间那条价格不菲的鳄鱼皮带上,顿时就明白了,尴尬笑道:“北京好啊,北京大城市,挺不错的。”
顾炀客气笑笑,垂眸看一眼乐蔓,拿着他们点好的ipad回服务台。
人一走,刚那个要捧顾炀做李佳琦的朋友赶紧拍拍乐蔓的手,捂着嘴巴,低声问:“蔓儿,那帅哥是谁?北京人咋跑来你店里当店员?”
乐蔓扭头看一眼顾炀,淡淡笑了下:“朋友,周末人手不够,特地过来帮忙的,不是店员。”
“现在这么一看,这人气质真不错,做什么的他?”
乐蔓这才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顾炀做什么工作,而且他那群朋友,有做生意的,有公职人员,他到底做什么的?乐蔓猜不到,便道:“不清楚做什么的。”
“不知道人做什么的你让人到你店里来帮忙啊?”
乐蔓讪笑,顺着朋友的话,想到自己不仅和不知来路的顾炀上了床,还让他堂而皇之地自由出入自个儿家,这到底是什么魔幻的事情?
她思绪飘回顾炀第一次去她位于北京的公寓的事情。
她那几天确实被丑闻打击得整个人又丧又颓,网友说她为了上位跟崔董那种老头子潜规则,她当时喝了酒,整个人很乱,压根没法理智思考,见到顾炀来了,一下生出了破罐破摔的心里,就觉得,我要上位,也不必跟崔董事那种老头子,眼前不有一个现成的吗?
她早就看出顾炀对她有意思,表现得太明显了,也知道他来头不小,而她也不讨厌他,虽然算不上喜欢,但以她过往的取向,能不讨厌一个雄的算不错了。
俩人的关系维系到现在,也有两个月时间了,顾炀除了在丁家兄妹闹事儿那次帮了她大忙,过后好像也没体现出什么价值,反倒是每个礼拜都要来折腾她,每天晚上她都要拨出一个小时陪聊,算来算去,还是顾炀赚了。
可她竟然任由这种关系、这种模式发展下去,也是很诡异……
“蔓儿,你那朋友结婚了么?”朋友忽然问道。
乐蔓回神:“嗯?谁结婚?”
朋友下巴点点正坐在服务台一双眼睛盯着这边的顾炀:“你那北京的朋友啊?结婚了吗?应该没有?手指好像没戴婚戒……”
乐蔓扭头看一眼顾炀,顾炀刚好也看过来,俩人的目光隔空对上,有一丝胶黏的意味。
她对他淡淡笑了下,扭头看向朋友:“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朋友也不藏着掖着,大方道:“如果能嫁到北京也不错啊,不说别的,光个北京户口都多少人挤破脑袋争着要了。再说了,那男的长得多帅啊,完全就是我喜欢的款。”
众人笑,一位男同学笑说:“你也太不矜持了,为了个户口就要把自己给卖了啊?”
说到户口,看上顾炀的那朋友又问:“哎蔓蔓,你去北京十年了,有拿到北京户口么?”
乐蔓摇头:“没有,后来不能买房落户了,所以没拿到户口。”
从刚才顾炀来了后便一直沉默的俞子轩笑道:“在Z市也很好,Z市很有发展前景,你回来是对的。”
乐蔓笑笑,不置可否。
一行人吃到商场快打烊才散,逐一起身离座,俞子轩和乐蔓默契地走在最后。
“明天是周末,你有时间吗?”俞子轩问,“这商场上面就是影院,最近有一部很不错的电影,如果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
大约是从事艺术创作工作的关系,乐蔓相当喜欢看电影,更喜欢去电影院看,以往唐希恩没恋爱时,俩人还经常去看电影,后来唐希恩忙,乐蔓也忙,很多年没去电影院了。
她想了下,说:“明天是周天,店里可能会比较忙,非周末你有时间吗?”
俞子轩考虑几秒:“有的,礼拜二下午我没课,到时候我来这边找你?”
“好。”
俩人走在队伍后面小声说着话,看上顾炀的那女生这会儿已经站到服务台前,正跟顾炀搭讪,想要顾炀的微信,其他人则在一旁凑热闹。
乐蔓和俞子轩走上前,顾炀忽然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朝正收拾餐桌的店员喊道:“帮我跟厨师说下,做两份酸菜鱼带走,我和蔓姐要当晚上的夜宵,半夜还得看球赛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已经拿出手机要跟顾炀加微信的朋友转头看向乐蔓,错愕道:“你俩住在一起?”
乐蔓神色淡淡的,没承认也没否认。
顾炀挑眉,故意又大声问乐蔓:“我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你帮我洗了没?忘了跟你说了,那件衬衫不能用洗衣机洗,得手洗。”
“得了!”女生将手机插到牛仔裤后袋里,拍拍手,“原来你俩是一对?早说嘛!我就说咋有人特地从北京跑这儿帮忙,不是吃饱了撑着,原来是来谈恋爱的。”
俞子轩显然也很错愕,看向乐蔓的目光,很是失落。
乐蔓神色不变,依旧是淡淡的。
友人们先后离开火锅店,乐蔓回服务台,开始清点晚上的账目。
顾炀坐在旁边陪着她,但只安静了五分钟:“你今晚跟那个眼镜男相亲?”
“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不行!”顾炀声音一拔,发现店员们看过来,声音又低下去,“你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