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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唐希恩起了个大早,打算用上半天时间,把家里打扫一下,贴贴春联,中午去生鲜商场买点儿晚上围炉的食物,却不想,滕仲谦也一大早来了,双手提了两大红袋子,里头装着各种野生的荤食、名贵的药材和干货。
看到他出现,唐希恩有点意外,关上门后,问:“今天是除夕,您怎么有时间过来?”
说着,上前帮滕仲谦一起提东西进厨房。
滕仲谦自来熟地脱下大衣、围上围裙,开始处理那两大袋子的食物:“敏敏和她妈妈去顾家过年了,我一个人寂寞,这就过来跟你们一起凑凑热闹。”
“这……”唐希恩看着在滕仲谦手中活蹦乱跳的鱼,“那您这是打算在这边过年?”
“也就这两天。”
滕仲谦开始刮鱼鳞,有几片银白色的鱼鳞飞到他脸、头发上。
唐希恩拿纸巾帮他擦,帮他一起处理其他食材。
滕仲谦手上处理着鱼,不忘交代:“恩恩,先把那只杀好的鸭子洗一洗,一会儿我来切块熬汤,这鸭子是乡下家养的,熬汤特别好,晚上你们多喝点汤……”
“好咧!”
俩人把傍晚要围炉的食材准备好,已经是中午了。
滕仲谦用熬好的鸭汤简单煮了面,唐希恩吃过后,开始打扫屋子,而滕仲谦则陪着李妙莲去外面晒太阳,傍晚才回来。
那会儿家里已经打扫好了,于是滕仲谦支炉,唐希恩帮忙把处理好的食物拿出来摆到桌上,一家人准备围炉。
太阳下山后,外面逐渐冷起来,因为在山边,风要比老城区大一些。
唐希恩把家里的窗户和阳台门都关严实了,进去洗了个澡出来,火锅正冒白烟。李妙莲和滕仲谦坐在客厅,一起看着电视,时不时聊聊天。
窗外狂风呼啸、冷得刺骨,屋内温暖如春,红色窗花喜庆,父母平安健康,自己也将与心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
唐希恩心里突然有种不踏实感,有点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还是孤零零一人住在老破小公寓里,孑然一身。
她试着往父母那边前进一步,可觉得浑身很重,她用尽全部力气,都无法挪动半分。
她恐惧,正想喊一声“爸妈”,突然一阵悠扬的和弦声响起。
滕仲谦走过去开门,经过她身边时,催促一句:“快去把头发吹干。”
门开了,她扭头望去。
穿着藏蓝色毛呢大衣的傅时御走进来,双手提着几个礼品袋,弓着身子在玄关那边找自己的拖鞋,可能是没找着,朝她喊了一声:“我的拖鞋呢?你今天拿出去洗了?”
滕仲谦说,“你先等着,我去阳台看看。”说着,就从玄关那儿过来了,经过唐希恩身边时,又催促一遍,“赶快去吹头发。”
唐希恩愣愣地看着站在玄关因为没拖鞋穿而暂时不敢动的傅时御,他正低头看手机。
李妙莲走过来,笑着问了声:“小御怎么来了?没在家里跟爷爷奶奶围炉吗?”
傅时御抬起头看过来,笑嘻嘻的:“我们家都是围中午的。”
“那好那好,”李妙莲开心,“晚上就在这边一起吃饭。”
滕仲谦把傅时御的拖鞋拿过来了,傅时御换上后,将手上若干礼品袋拿进储物间,出来后,见唐希恩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头发湿湿的,身上穿着单薄的家居服。
他走过去揽上她的肩膀:“进房去,我给你吹头发。”
她被他这么一带,身子终于能动了,可思维却好像还留在另一个空间,有点混乱,一时间分不清楚这是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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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傅时御把房门反锁上,开始脱大衣、脱牛仔裤、脱毛衣,接着从衣柜里扒拉出一套自己平时放在这边的棉质长裤、V领长T穿上。
他把牛仔裤和毛衣一起丢到浴室的脏衣篮里,交代:“那件牛仔裤好像会有点褪色,你洗的时候记得把它和浅色的裤子分开……”
唐希恩感觉自己说不出话,就那么看着他。
他在浴室里进进出出的,又是洗脸又是洗手,最后带着吹风机出来,把她摁到床尾凳上坐下,开始为她吹头发。吹着吹着,他就说:“我今晚和明晚都要在这里睡,后天才回老宅。”
见唐希恩没吭声,他轻捏她肩膀一记,侧着脑袋看她:“你怎么了?从我刚进门就没说话?不欢迎我?”
唐希恩想说“不是啊”,可喉咙不知道怎么回事,哽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时御以为她是默认,拧了她腰间的软肉一下,恶狠狠道:“那我不管,不欢迎我也已经进来了,进来了就没出去的道理。”
唐希恩吃痛,低喊一声,拍他的手:“疼死我啦,干嘛拧我?”
傅时御觑她,继续帮她吹头发:“不欢迎我?”
唐希恩摇摇头,脸色还有些迷茫,手按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了几下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提了一下。
听说她刚才身体走不动,还差点说不出话来,傅时御也有点紧张,问:“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唐希恩扭了扭脖子,手在耳后摸了几下:“这几天好像觉得这个位置有点刺痛。”
傅时御拨开她一侧长发,凑过去看她的耳朵,又是拿手机闪光灯照,又是在她额头、头皮等一系列地方按来按去的。如此折腾了好一会儿,问:“是不是觉得这些部位的皮肤有间歇性发紧?”
唐希恩笃定地点头:“是!”
“应该是睡眠不足。我以前做设计的时候,有时候熬夜熬多了也是这样。你刚是站在客厅不能动,我则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但是过一会儿就好了。”
仿佛找到知音,唐希恩兴奋地抓着傅时御的手臂:“为什么会这样啊?原因是什么呢?”
“生活压力过大,作息时间不规律,经常熬夜、失眠、焦虑等等。”傅时御说着,示意她躺到自己腿上。
唐希恩温顺地趟过去,头枕在他大腿上。他开始帮她按摩头皮,按了一会儿,竟真的舒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