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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御瞧着她纠结的样儿,不动声色道:“我想来想去,最直接的办法可不就是让DK那嘴碎的家伙来替我作证么?但你希望这样么?如果你希望,我可以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
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唐希恩。见她脸上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懊恼,便就知道这事儿能翻篇了。但为了拔掉她心中的刺,他还是愿意哄哄她的。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递到她面前,提醒:“注意看右上角的时间。”
唐希恩移眸去看。
那是几段监控视频剪辑,右上角的阿拉伯数字清楚显示着时间,分别是五月下旬的某天上半夜和第二天的凌晨。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傅时御进了御府会一个包间,随后不久,DK的人也进去了。期间,除了御府会的男性工作人员正常进出,再没有其他人进出过;
凌晨两点三十分,傅时御离开包间;
两点三十七分,他的S90离开御府会;
三点十三分,车子进入公寓地库;
三点二十分,他进家门;
早上八点半出家门;
八点五十分到设计所。
唐希恩认得他那身装扮,是他和刘律师去观韬谈和解那天穿的藏蓝色双排扣西装,他应该是当天晚上就直接约了DK的人,所以才会有这几段视频。
看视频时间,他与DK的人谈了六个多小时,想必喝了不少酒,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御府会的代驾开着他的车,把他送到公寓后离开,他身子略有摇晃地进了家门。
时间上十分紧凑,他是没法中间出去找女人的。
唐希恩心情复杂,用最快的时间反省了一遭。
她在这个事情上反应过大了,做得很不恰当,太冲动,仅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断定傅时御玩女人。
她一向要求自己遇事第一先冷静,可却在傅时御的事情上屡屡打破原则。
她自责、内疚,可又不知该如何跟傅时御说清楚。
这不是工作,不是案子,她没办法理性思考,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跟他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傅时御见她半天没吭声,还以为她对视频存疑,便就又补充道:“这些视频剪辑过了,但你如果想看原文件,可以直接去相关单位调取,我打个招呼就行。”
末了,又自己嘀咕了句:“这么密集的时间我上哪儿嫖一娼去?精神嫖一娼吗?”
他口气轻松带着自嘲,气氛急速破冰。
唐希恩气已消大半,脸色也缓和了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将手机塞回给他。他接过手机的同时,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她抽了抽手,没抽出来,默默看了眼墙角的监控,轻声:“你先回去吧,回头等我忙完再说。”
他仍旧是不放,“我先回房间洗个澡,一会儿你过来?”似乎是怕她没想开,说完又补充,“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这样可真没劲。”
她又何尝喜欢这样,可早上的争吵言犹在耳,她难免还是觉得尴尬,毕竟她也受了他的无端指责。
也是,这个事情该翻篇了。
她缓了缓复杂的情绪,说:“好,我十点过去找你。”
……
傅时御走后,唐希恩又在前台处理了点事儿,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了,她去敲门叫乐蔓起来:“我有点事情和傅时御谈,你看一下前台,我去去就回。”
不知道傅时御来了的乐蔓有点懵:“你要回城里?”
“没有,他要在这里住三天。”
乐蔓点了点下巴,没阻止,只说:“你去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说完,回房拿了手机就去前台了。
唐希恩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十点出发去洛坤馆。
走在馆区小道上,迎面碰见路航跟几个SY的设计师,问她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她站着和他们说了会儿话,再走到洛坤馆,已经十点一刻了。
按了门铃,门还没开的那一小段时间,她心跳莫名其妙变快,四肢也有些发虚。
她此时又很是紧张,怕门一开,面对的又是傅时御仅围着浴巾的身体。
她一直在深呼吸调整自己,直到傅时御开了门。
他穿着正常的家居服,浅灰棉麻长裤,白色V领T恤。平日里往后码着的棕发,此时温顺地落在额边。
很干净清爽的模样。
“进来吧。”他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她颔首,跟着他进去,在沙发一角坐下。
他站着看她,目光略略将她从头到脚扫了几遍,牛仔裤、T恤、人字拖,丸子头,素颜,连口红都没擦,倒像是下楼倒个垃圾的随意模样。
看来是真来谈事儿的。
想起半年前,看初雪的那次,她当天特地化了精致的裸妆,那时候的她,就如她今早所言,已经喜欢他了,只是他当时为什么没再多坚持一会儿?
傅时御后悔不跌,却并不影响此刻的势在必得。
而经过大半日的冷静,以及傅时御刚才的那一遭证据加解释,唐希恩情绪也缓和了许多,该说什么事情,她来的路上已经想好的。
所以傅时御一坐下,她立刻开门见山道:“你早上说,我男女关系也不怎么样——”
“打住!”她话没说完,就被傅时御截住了。
唯恐她再提到那件事,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他说:“我早上真的是气疯了才会说那样的话,你别放心上。”
“我接受你的道歉,”唐希恩口气平静,“但你不能自证清白了,却不给别人澄清的机会。”
“是是,”傅时御态度诚恳,“你说,我认真听着。”
“你说我男女关系也不怎么样,还说梓洲在我家过夜,在我家洗澡,我可真冤枉死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