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脸上露出狡黠的笑,觉得自己想的是这个理。
反正到时候也是要嫁人的,不如,就嫁这个愿意让她坐车的好人?
想着立即就行动了。
容枝当皇贵妃端架子习惯了,那深宫又是个诡计多端的地方,稍有一慎,可能人就没了。
她把自己的脸揉了揉,又使劲揉眼睛,揉的眼眶都红了。
嗓音舒缓:“夫君~”
严贿直视前方,狭长深邃的眸满是说不清的厉色,挺直的鼻梁,薄唇紧紧抿着。
一副不悦的模样。
身上却有一股凌人的气势。
忽而,被这一声娇娇软软,又透着娇媚的夫君,给惊住了。
心尖一颤。
方向盘打歪,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好在他反应敏锐,迅速又恢复正常行驶。
这才没造成追尾事故。
他绷着脸没说话,一脚踩下油门,在交通法允许的情况下加快车速。
没得到回答的容枝忐忑不安,眼见开往的路越来越偏僻,人烟稀少。
从繁华盛况的京城开往两排都是竹林的小路。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外面黑漆漆的,耳畔能听见浅浅的蝉鸣声,舒服的像是在耳道按摩。
容枝拆下自己的金钗,小心翼翼的放在严贿的腿上。
娇艳的脸上带着一丝狗腿的讨好。
“夫君~”
严贿睨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带着探究。
容枝眨了下眼睛,瞪着眼睛看着他。
看入眼里的严贿喉结轻滑,撇过头加快了车速。
大约十多分钟。
车子停在一座壕气冲天的古典城堡门口。
大铁门缠绕着绿油油的藤蔓,开着小白花,门口有两个腰间别着木仓的制服男人守在门口。
容枝好奇的探了探头。
“叫我夫君?”
“容枝小姐,古装剧看多了?”严贿微微仰着头,靠在背垫上,舔了下后槽牙。
车内的灯被他关了,容枝扭头只能看见他脸的轮廓,月光照进来。
容枝紧盯着严贿滚动的喉结,莫名也跟着吞咽了一口唾液。
“嗯?”他侧目。
视线凌厉,像是泛着冷光的刀子。
容枝莫名从心底信任眼前这个男人,也没有多少防备之心。
她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侧坐着对着严贿。
小脸神色认真:“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是南鸾皇朝的皇贵妃,我放火把自己烧死了,一醒来就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我没银两,也没住的地方,更不了解你们这个世界。”
严贿低低的笑了声:“我看起来像傻子?”
容枝:……
这年头,怎么说真话没人信?
她纠结几分,指着他腿上的金钗,振振有词:“那你去检验这金钗,是否属于你们这个世界。”
“我这金钗,是天旒圣姑赐予,得此钗,可得一生顺遂无忧,价值连城。”
严贿被她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修长的手指随意勾起她的金钗,捏两下。
不急不缓道:“你都说了一身顺遂无忧,那你怎么还把自己烧死了。”
容枝眸光微动,迟疑片刻,理所当然道。
“因为我嫌命长。”
话音落下,容枝眨了下眼睛,厚颜无耻的拍彩虹屁:“再说,我要是不放火烧死自己,也来不了这个世界。”
“那也就遇不到夫君你,由此可见,咱们那就是天造地设。”
严贿捏了下眉心,对她的话半分不信。
科学社会,哪有什么穿越时空?
这些,他小时候都不信的东西,现在怎么会信?
“容枝,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在今天之前,我与你并未见过面,你便跟着我回家,是否过于可疑?”
“那,那不是无家可归,你又是我夫君,我不跟你回家,我跟谁回家?”
那理直气壮的差点让严贿心梗。
“荒谬!”严贿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外界清冷高岭之花的形象在这一刻瞬间瓦解。
“我什么时候又成你夫君?!”
容枝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严贿黑漆漆的眼瞳快速的闪了一下:“你们古人都像你这般直言不讳?”
“……反正我跟定你了。”
容枝已经打定主意,就是要赖上这个男人,她是赶不走的!
*
最终,严贿败下阵来。
让小金开着他的车回去,而容枝那辆车被开进车库里放着。
城堡一共有五层,住房在二楼,容枝跟在严贿身后。
没四处张望,只是提示道:“我初来乍到,对你们这个世界的事物感到惶恐不安,最好就让我跟你住一个房间,这样我会很安心。”
严贿嗤笑一声,却是没说话。
惶恐?
她?
啧。
脚步停住,严贿打开房门,入目便是一片的白净。
房间很大,约莫一百二十平米,床对面就是八十五英寸的电视机,米白色的沙发有两个纯色抱枕,檀香木的矮桌子。
床左边是白色衣柜,另一边是个书桌。
容枝看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但觉得好看,就挺满意的点头。
严贿见她感兴趣,眉头不由一挑。
对于她穿越的事情半分不信。
但也不是没可能这就是个小神经病,或者是摔坏了脑子胡说八道。
他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好事,这次就当为自己日后积福,做做好事。
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黄一棕的两头熊极速奔跑,突如其来的画面声音吓得容枝抱住严贿就惊叫。
“那是何物!?”
“熊。”
“熊怎会出现在此处?还会说话!!!?这是成精了?!”
容枝死死的抱住严贿的腰部,头靠在他滚烫的胸膛之上,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愈发猛烈。
但她现在只顾着害怕,没过于注意到。
严贿抽了下她的手:“抱的太紧了,松开。”
“我害怕,那熊被妖精附体,会害人!”
“建国以后不准成精,那是假的,这叫电视机,播放的是影片,它们出不来,害不了你。”严贿无奈的解释道。
被她紧紧抱着,那力道是真的不小。
“影片?”容枝抬头,看向他。
严贿冰冷的脸龟裂,无可奈何的给她看遥控器,然后摁了下一台。
一张狰狞满是脓水只剩下两颗眼珠子镶嵌在眼眶的鬼脸乍现在电视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