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穿的休闲,一身淡紫色的运动服,脚上一双白紫色的高邦运动鞋,头发散着,戴了一顶鸭舌帽,压的低,只能看见精致的下巴。
她低声问护士:“徐恩羡在几房。”
护士愣了一下,从电脑上搜查了一下,立即道:“住院部七楼007号房。”
容枝轻声道了声谢,转身去往住院部。
…………
徐恩羡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旁边的学生焦急的等着,坐立不安。
容枝看了眼,推门而入。
学生转身,看到她,立马上前询问:“您好,您是容小姐吗?”
“嗯,我是。”容枝盯着徐恩羡扎针的手,眸色一深。
学生快要急哭:“那个,小姐,药费是我垫付的,那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你可不可以先给我。”
刚刚跟舍友说这件事,大家都说她蠢,要是遇见无理取闹还要碰瓷的人就凉了。
不仅那几百块要不回来,指不定还要赔钱。
学生是个贫困生,一个月生活费一千块,是家里弟弟打工挣得,她父母都没有行动力,全靠学习成绩不好早早出社会的弟弟挣钱过活。
要是这钱要不回来,她就要饿一个月的肚子。
也没脸见弟弟跟爸妈。
容枝嗯了一声,从兜里拿出霍斯寒刚刚塞给她一沓的现金,掀起眼皮,淡淡的问:“够吗?”
学生傻眼,连连摆手:“不,不需要这么多。”
容枝又嗯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收着吧,谢礼。”
她收回手,学生迅速的接住那一沓现金,看了看,想抽出几张现金,把剩下的还她。
容枝抿唇,看着她:“你要是不需要,可以丢垃圾桶。”
学生手一顿。
现在的人,都这么壕无人性吗?
容枝微微颔首:“出去吧。”
学生神游般走出病房,扇了自己一耳光,看着手上一沓钱,拿出手机,打了个群电话。
“卧槽,姐妹们,我遇到贵人了!!!!”
宿友们:!!!?
……………
容枝紧盯着徐恩羡,旁边还有病历,她随手拿起看了几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这时,徐恩羡也醒了,朦胧看到容枝拍了拍脑袋,起身,声音沙哑:“容小姐,你怎么在这?”
容枝如实说道:“你手机通讯录只有我的电话号码,你晕倒在路边,一个学生把你带来,打了我电话。”
徐恩羡苍白的脸掠过粉腮,他清咳一声,眼神飘忽。
“我朋友不多。”
容枝对别人没什么好脾气,略有点烦躁的嗯了一声。
但看到这张酷似江西则的脸,她还是忍着,嗯了一声。
徐恩羡意识到麻烦到她,主动道谢:“谢谢你容小姐,医疗费多少,我这边给你。”
容枝随便报了个数字:“五十。”
徐恩羡:???
容枝挑眉,试探道:“二十。”
徐恩羡手机扫码,给她扫了一千。
容枝看了数字:“你给多了。”
“麻烦你了,谢礼。”
容枝没说什么,上下打量徐恩羡,漂亮的眼睛眯起,黑白分明的瞳仁审视着他。
徐恩羡被看的红了脸,给苍白的脸增添几分血色。
“你是不是喝了陌生人给的东西?”
徐恩羡一想,前几天确实喝了那位小姐的水,他诚实的点头。
“是,怎,怎么了?”
容枝面色沉重,看他一脸担忧,想了下,摇头:“没什么。”
吊瓶里打的是葡糖糖,护士过来换了一瓶继续打。
容枝抿唇,问他:“徐恩羡,你为什么要当消防员?”
她不明白。
江西则为了救人类,主动交出自己的心脏,费力研究丧尸药剂。
堂堂八尺男儿,朝她下跪。
而徐恩羡,江西则的转世,这一世是消防员,也是为人民服务。
容枝神色不明,想起花花的话,又盯着徐恩羡看。
徐恩羡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为什么,我热爱这片土地,我甘愿为国家奉献我的一切,哪怕是生命。”
容枝睫毛颤了几下。
这句话,江西则也说过。
“那……人呢?”
徐恩羡想了一下:“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作为人,何为正确?一直没有答案,站在不同人的立场,以一个人的生长环境与教育,做出的选择也没有绝对的错与对,只是立场不同,得与失便不同。”
“人生来的时候灵魂是纯净的,教育跟家庭,是影响人的绝对因素。”
容枝听着有点烦,但看他眉眼舒缓,泛着柔光,一直在讲,也就没打断他。
又听了几分钟。
容枝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徐恩羡看她不耐烦,笑了下:“怎么了?”
容枝面无表情:“没事。”
这人一张嘴,怎么叭叭个不停?
跟花花似的。
霍斯寒打来了电话,她摁下接听。
“在哪?”
容枝只说等下就回去,没暴地址,免得等下又被霍斯寒叭叭。
掐断电话,放进兜里。
她盯着徐恩羡。
徐恩羡应该把那瓶水喝完了,身上笼罩了一层的黑气,很浓郁。
容枝垂下睫毛,从兜里掏阿掏,掏了好久,掏出一颗白色药丸给他:“吃了。”
这是她的神力,徐恩羡吃下去,那团黑气就能被消灭。
而被丑东西转移到气运,也能回到他身上。
徐恩羡也没迟疑,没喝水,直接咽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咽下去后身上划过暖流,舒服很多。
容枝眨了下眼睛,脸色以飞快的速度变得苍白,方才娇艳的唇瓣已惨白,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
她转过身,拽着拳头,压低了嗓子:“徐恩羡,谢谢你。”
徐恩羡没察觉,温润笑了一下:“应当是我谢谢你。”
“你好好休息。”容枝没再听下去,快步夺门而出。
举步维艰,走到女厕所,坐在马桶盖上,她咬着唇,忍受着身上如剥皮剔骨般难耐的痛觉,全身冒出冷汗。
这场疼痛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停下。
容枝洗了个冷水脸,才缓步走出医院。
…………
霍氏。
容枝上了顶楼,还在门外,就听着办公室里面霍斯年的大嗓门。
她拍了拍脸,拍出一点血色上脸,才进去。
霍斯寒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面容俊逸,宽腰窄肩,眉眼浮现不耐烦的神色,旁边的霍斯年絮絮叨叨的在吹自己的小公司。
目光一扫,看到是她。
立即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容枝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眉头紧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