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即使走不过,但是以七殿的修为,怎么会在第一段就走不下去……”
“先前肯定是七殿遇到了什么,现在他走的如此顺畅,显然是化解了。”
“这荒古链上诸多诡异之处,我记得上一次闯链者,在中途的时候突然全身就跟被吸走了魂一般,竟然自己跳入了深渊中。”
山海界里,因为泠修崖的正视踏入荒古链而引起无数人的余光,他们内心都带着不同的心思。
因为泠修崖是第七山海的山海界主,又在不久前大放异彩,对于他的传闻这段时间流传很广,让的如今的他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就连,那黄泉河岸的山石旁醉生梦死的花颜月,虽然他的神色不在乎,但是他的目光还时不时的望向荒古禁地那道铁锁上的身影。
实际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内心深处是知道的,对于泠修崖他内心涌出了好奇,大概是因为……
他在泠修崖身上,看到了一些当初自己的影子。
这是一种潜意识的,如今的他只是躺在那块永久沉睡不醒的山石旁,一个人默默的饮酒,满脸醉意迷蒙,时而仿若自嘲的发出笑声,时而眼中露出痛苦。
他的心结,已经太深太深。
…
泠修崖缓缓地在铁锁上走着,这最初虽说感觉容易,并没有起太多波澜,但是他内心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是更警惕。
摄魂之力能够迷人心智,尽管自己压制,但是随着走下去,这摄魂之力就越来越强悍。
泠修崖没有回头,脚步更没有停顿,他依旧向前走去,一步步,向着第三根石柱,接近着。
他一直沉默,走过了第四,第五根柱子,在走到第五段的时候,泠修崖站在铁链上,脚步有了缓慢,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摄魂之力消失了,从第三段开始,就转变成了……岁月。”泠修崖咬着牙,内心极为阴沉,更是有种压抑,内心深处涌出的焦虑。
这种焦虑任凭他如何压制都无法彻底的平息。
那种焦虑和内心涌现出撕心裂肺的烦躁,让泠修崖根本就无法安静下来,他的脚步变得下缓慢,而且是随着迈出。
越来越慢。
一种压力,一种即使以他的修为都无法承受的压力。如一个凡人背负了一座大山,让的他迈不出脚步,而且上面蕴含的岁月之力也爆发出来。
这荒古链比泠修崖预料的要恐怖,但是从踏上这荒古链开始,泠修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即使真的陨落,也并没有什么,唯独……”忍受着那股巨大的压力,泠修崖低声呢喃。
他可以承受那股隐晦的压力,但是荒古链上的岁月,让他有些无力,每走一步,都让他恍然有一种走了千年的错觉。
而且这种错觉不仅反馈到他的心灵,他的身体也是如此,他感觉自己的身躯在枯萎,永恒境界和自己的不死不灭身躯,完全消耗不起这种消散的恐怖。
硬撑着走到第五段尽头,在踏上第六段的时候,泠修崖的脚步几乎已经迈不动了。
“第六段铁链,你看……七殿他脚步缓了下来。”
“他从第五段的时候速度就越来越缓慢了,可惜无人知晓荒古链上到底存在了什么样的秘密,那些没有闯过的也都已死亡。”
“以他山海界主的修为,走到第六段尚且如此艰难,那接下来还有七段,如何坚持……”
“咦,他停下来了!”
议论之声哗然而起,一道道目光穿透山海凝聚在泠修崖身上,此刻,就连北冥夜,白倾风,花颜月,第十山海界主楚无痕也都神色一凝,炯炯看去。
摇动的铁链上,泠修崖不再向前走去,而是盘膝坐在了这铁链上,身子如与此链粘在了一起,随着其晃动,也在摇摆。
他呼吸有了急促,双目露出精光,所看的不是眼前,而是盯着身下这条铁链,这铁链已经存在了太久,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锈迹存在,显然如它的一些传闻那样,存在了很多年。
“这条铁链,参杂了岁月。”随着走到这里,随着那越来越强的岁月威压之感,泠修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机,仿佛正在被这铁链一点点的吸走。
这吸取其生机的速度不快,但越是向前走去,其速度便越来越快了起来。
此刻泠修崖修为全部运转,会给身体带来磅礴的气血,这气血的运转,便是生机的一部分,可以弥补如今的吸取。
但……泠修崖看了看前方漫长的铁链。
“我如今只走到了第六段,后面还长……这到底是一条什么铁链!它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它吸取生机,又有何用!”泠修崖盘膝坐着,他之所以选择在此处坐下,是因为在他的身前铁链有一处地方,锈迹很多,看起来也是最明显,雨水在上面滴落流过,甚至还能带去一些铁锈下来。
耳边风声呼啸,随着扑身而来,带着大量的雨水,更有天空雷霆轰轰,时而可见闪电浮现,泠修崖的下方,是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那些雨水落入深渊下,在低头时看到这一幕,如万箭齐发沉下一般。
山海界。
此时,第一山海的冥府大殿里,第一殿主和第三殿主的那盘棋还没有下完,只是如今每一步棋子都是要认真的斟酌许久。
“他停在了第六段。”第三殿主伸手从棋盒取棋子,眼睛并没有朝冥府大殿外看一眼,他神色平静,幽幽的道。
“看来,这一切都在你预料的范围之内。”第一殿主盯着棋盘,笑着开口。
“若是换做别人,第六段倒是预料之中。可他是幽煌老祖一生唯一的徒儿,若是走不过这第六段,反而是会让我吃惊了。”第三殿主神秘一笑。
“哦!”第一殿主面带笑容,但是却极为深意的道,“你内心预料,此子……能够走到第几段?”
在第一殿主蓝梦说完这话后,第三殿主整个人顿住,沉吟中侧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手中棋子落下棋盘,他声音坚定的道,“不会超过……第九段。”
“此话,可有依据?”对于第三殿主如此笃定,也是让的第一殿主升起来了浓厚的兴趣。他并没有去看棋盘,沧桑的目光蕴含着感兴趣的神色,静静地等待第三殿主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