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真——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薛之澜恼怒沉声:“居心叵测!竟想这样子害我们家小涵!”
即便是素来冷静自持的耄耋之年老人家,仍被气得不轻。
倘若没有调查清楚,以孙女的低情商低智商,哪里是这个厉害男人的对手!
被他哄得团团转,心花怒放嫁给他,然后傻乎乎给他生一两个孩子,转头就被他抛弃掉。
到时青春没了,婚姻没了,孩子极可能也得骨肉分离,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身心受伤不说,很可能连他一点儿财物都分不到,只得了个二婚身份,大半辈子得跟自己的孩子骨肉分离,心灵饱受煎熬和痛苦……”
思及此,老人家气得双手微微颤抖。
程天源赶忙上前,搀扶住薛之澜。
“叔,您不要激动,别气……不能气呀!”
薛凌冲上前,帮着扶老人家坐下。
“叔,您怎么了?您哪儿不舒服?您别吓我们呀!”
薛之澜有些缓不过气来。
程天源夫妻赶忙为他顺气,一下接一下。
“叔,您深呼吸,深呼吸!”
陈新之担心老人家,不敢耽搁,转身跑去找程焕然。
幸好大家都住一块儿
,一下子就将正在抱儿子的程焕然扯了过来!
程焕然把孩子丢给妹夫,撒腿就冲上前帮忙。
薛凌夫妻一边低声安抚老人,揉揉这里,捏捏那里,连人中都一并掐了。
片刻后,薛之澜总算缓了过来,手脚不抖了,只是精神和脸色都有些差。
程焕然帮着量血压血糖,解释:“血压刚才明显偏高。叔公,您身边有降血压的药,对吧?我记得还有半瓶,是不是?”
家里有三个老人要照顾,各种药非常多,怕其他人接受会弄错,一向都是程焕然负责。
他会定时根据老人家的体检情况安排吃什么药,帮他们归类好,早上吃什么,睡前吃什么,都用不同的瓶子装着。
所以,程焕然对叔公身边具体有什么药一清二楚。
薛之澜仍有些开不了口,眼神示意床头的小药盒。
程天源连忙抱过来。
很快地,薛之澜被喂了药,也被喂了水。
薛凌压低嗓音问大儿子,“手脚怎么……突然不受控制发抖?”
程焕然答:“过于激动生气。”
薛凌心疼叹气:“叔,您可不能气坏身子。您要是有什么好歹,晚上阿衡来了,我没法跟他交待呀。”
“……没
事。”薛之澜毕竟是医生出身,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放心,没什么大事。”
他的身体自己还是有谱的,只是刚才骤然发怒,心脏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年纪大了,实在受不得刺激呀!
程焕然蹙眉问:“衡舅舅要来?这么突然?昨天怎么没听你们说呀?对了,叔公,您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抱着程喆的陈新之低声解释一通。
程焕然听完也是火冒三丈,怒斥:“竟有这样子人面兽心的混账!怎么?!当我们帝都人好欺负不成?!一拳揍死他!”
薛涵虽然不怎么争气,但她是薛家人,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众人都十分疼爱她,程焕然这个大表哥自然不例外。
“他长什么样?在哪儿?快告诉我!”
陈新之下巴微扬,自信道:“要怎么收拾,爸妈和叔公尽管吩咐,哪里需要我们自己动手。这边我熟悉,我自会安排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
“别急。”程天源蹙眉罢手:“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还得等阿衡过来,仔细商量该怎么做。”
薛涵现在仍在房间里睡着,自以为家里人被她瞒得一无所知。
殊不知大家伙儿为了
她的事,早已烦恼得不行,一个个忐忑不安!
“哎!”程焕然冷哼:“不用等衡舅舅来,我们几个一人一拳就够收拾那个混蛋!”
别墅里这么多人,老三阿清也在,还有这么多保镖保安,一人一巴掌就够他好受的!
陈新之附和点头。
他怀里的小程喆不明白怎么一回事,瞪大可爱的眼睛张望来去,小拳头扒拉陈新之的衬衣,一副兴趣勃勃的好奇样子,好像也想掺和一脚。
陈新之本来沉着脸,被小家伙的可爱模样逗乐了,不忘俯下亲一口程喆的茂密发丝。
“瞧!我们小喆都看不过去了,也想帮忙呢!小拳头捏得圆鼓鼓的!”
程焕然慈爱看着宝贝儿子,解释:“他出生后就喜欢捏拳头,洗澡的时候还得给他掰开来洗呢!”
陈新之笑开了,倏地又收住笑容。
“回归正题。其实不必等衡舅舅,我们就能帮着解决。”
薛凌睨了大儿子和女婿一眼,解释:“不是非得等你们衡舅舅来。这个混账肯定是要给他教训的,但绝不是现在。我们顾虑的是小涵,不然也不用这样子畏手畏脚。”
程焕然恍然大悟。
陈新之扬了扬眉头,总算反应过
来。
是啊,别看薛涵现在跟平常人差不多,她的心理健康情况却堪忧。
之前她失恋,饱受抑郁症煎熬,大半夜开车出去狂飙,幸好当时仍是封控状态,路上没什么人或行车,不然肯定出大事故!
尽管路上没人也没车,她还能把自己给撞伤,在医院住了好些天。
幸好林清之帮忙找了心理医生,及时将她转去私人医院,不然就当时帝都那般复杂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薛凌无奈低声:“小涵这孩子已经摊上好几次不顺利的感情,每次都被伤得不轻。她情商不高,性格也别扭,现在仍得配合心理医生治疗,万一再被伤一回……我们心里头都没底。”
“我倒不这么认为。”程焕然摇头:“妈,小涵这一阵子的精神状态不错,不用太悲观。”
“她的不坚强是天生的。”薛之澜叹气罢手:“精神状态是不错,但遇事扛事的能力是天生的,改变不了。”
程天源对薛涵也没什么信心,道:“如果病情是完全好了,尚且还过得去。现在她还得靠心理医生跟着。如果再遭多一回罪,她哪里扛得下来呀。”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先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