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倒是显得静谧温馨,可四长老那边要炸了。
“嘭”的一声,茶杯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间炸得四分五裂。
四长老气得火冒三丈,铁青着脸色。
他目光阴翳的盯着跪在地面的两名弟子,咬牙切齿:“查,都给本长老查得一清二楚!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竟敢戏弄到本长老的头上!”
弟子从未见过四长老竟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顿时被吓得不敢吭声,连连点头。
在四长老的示意下,两人身形狼狈的往房间外面跑去。
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可四长老依然气不过,猛地用力将凳子踹飞了出去。
他花费了整整几十年,才能培养出来的灵芝木,竟然就这般不翼而飞。
灵芝木只对正道的弟子才起作用,将其食用,不但能洗筋伐髓,更能增加十年的修为。
四长老本就是为了自己而培养,好不容易才熬到灵芝木成熟,结果却是连影儿都不见了。
不必多想,定然就是门内出了小贼。
若是让他知晓那人到底是谁,定然不会轻饶!
冷静下来的四长老又将藏着灵芝木的角落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并没有见到小贼留下的丝毫痕迹。
“来人,让云舒他们过来见本长老。”
蓦地,四长老冲着守在门外的弟子唤了声。
守门的弟子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生怕四长老又要动怒,他忙不迭的站出来点头应道:“是。”
话毕,转身就离开,朝着云舒师兄他们所在的房间走去。
没多久,云舒等人匆匆而来。
“云舒拜见师父。”
“云言拜见师父。”
“云恒拜见师父。”
四长老收了四名弟子。
他沉着脸色,眯着眸,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们三人,知道自己在培养灵芝木的,也就只有自己门下的三名弟子。
难道,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人?
思绪在脑海里翻腾一遍,四长老忽而背着手,转过身去:“先坐下,为师有些事情要问你们。”
“是。”
云舒等人落座。
一时半会,四长老仍然没有说话。
身为大弟子的云舒心里酝酿片刻,神情犹豫的道:“不知师父让弟子过来,可是为了何事?”
见状,云言和云恒两人相视一眼,紧抿着唇,连声附和:“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清晨,你们三人都去了哪儿?”
四长老缓缓的道,犀利的视线却紧紧的盯着三人的举动。
突然听到师父这般问起,顿时让在场的三名弟子都有点懵。
云舒反应过来,不假思索的道:“回师父的话,弟子与云言,云恒留在房间,并没有踏出过半步。”
四长老:“此话当真?”
云言和云恒齐齐点头:“师父,正如师兄所言。”
若非师父将他们三人叫了出来,怕是整日都不必出门了。
四长老神情定定的盯着他们片刻,眼底的戒备稍稍褪去,对于门下的三名弟子,他还是心存信任的。
“云舒,你可还记得为师培养的灵芝木?”
“记得。”
云舒点了点头,他自然记得,灵芝木是师父向来珍视的宝贝,他如何能不注意?
可师父突然问起,怕是已经出了什么事端来。
思及此,云舒拧紧眉宇,又道:“师父,可是灵芝木出了什么事?”
“正是。”
四长老并没有要特意隐瞒此事,他的脸色极其难看:“灵芝木被盗了。”
话音刚落,云舒等人狠狠的倒吸了口冷气,齐刷刷的异口同声:
“竟是被盗了!?”
灵芝木对师父有多重要,他们也是知道的,可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从师父的眼皮子底下将灵芝木给盗走!
云恒满脸担忧,急急的问:“师父可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
“师父,方才,可是在怀疑我们?”
经过云恒一言,云舒顿时从一开始师父的话中回味过来,他神情郑重的作保证:“师父,就算弟子的修为倒退,也不会去打灵芝木的主意。”
说到修为倒退,云舒曾在某次下山执行任务的事情,被魔教之人所伤,重创伤及筋脉,连带倒退了几年的修为,那会儿,都不曾对灵芝木起过心思,如今,更是不可能。
很明显,四长老也是想到了这层,揉了揉眉心,冷静了下来:“是为师想岔了。”
云恒直言:“师父,我和云言师兄也不曾打过灵芝木的主意。”
“为师明白。”
四长老扬了扬手,甚觉头疼:“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查清到底是何人将灵芝木盗走,灵芝木已进入成熟期,若是迟了......”
只怕连灵芝木的碎渣都找不到了。
“遵命!弟子这就去查找线索。”
“去罢。”
......
“酆哥哥,你这木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沈舒姝捧着脸颊,目光好奇的盯着摆放在桌面上的木匣子。
瞧着花纹精致,却透着一丝古韵。
她原是想要打开来瞅瞅到底是何物,可某人硬是拦着她,不让她动手。
酆御眸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再次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绘画,目光柔和的盯着画中的轮廓,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他漫不经心的道:“妞妞想知道?”
“想!”
小姑娘连连点头,要是不想知道,她还会问吗?
大魔头好像有点儿奇怪。
既不许她乱动,又不许她随意走动。
那她也就只好研究研究这木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何方宝物了。
唔,应该不可能是桂花糕,若不然,她定然能够闻得出味道来。
难不成......
小姑娘眸光微亮,倏地跳起来,高兴的道:“酆哥哥,这木匣子里装的可是最近新出的糕点!?”
蓦地,某人笔锋一歪,姣好的轮廓落下一点墨色。
即将完成的美人图就这样被破坏了,反倒显得有一丝滑稽。
仔细瞧瞧,酆御皱了皱眉,心有无奈。
他抬眸,视线落在仍然处于高兴状态的小姑娘身上,语气温和的道:“妞妞,坐好。”
“坐......噢”
小姑娘后知后觉,乖乖的顺从他的话,再次坐得端端正正,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木匣子瞄去。
心里不停的念叨着:糕点糕点,一定会是糕点。
酆御并没有猜到她的心思,又从旁边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笔尖落下,勾勒轮廓,极快的将心中所想的画出来。
等了半晌,沈舒姝开始坐不住了。
“酆哥哥,你画好了吗?”
“还没。”
酆御头也不回的应道。
“......噢”
又等了片刻,小姑娘又想着要随意走动了。
可一想到酆御,她勉强的坐得住,“酆哥哥,你画好了吗?”
酆御将宣纸抽了出来,垫在底下,又将画笔搁置旁边,斯条慢理的挽了挽衣袖:“画好了。”
“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看?”
说着,不等酆御点头,小姑娘蹬蹬蹬的靠近案桌,伸长的纤细的脖子往前一瞅。
她懵了。
盯着宣纸上那身形圆滚滚的猫儿,尽显憨意,怀里还抱着花纹精致的木匣子,她半晌回不过神来,“酆哥哥,你画的不是我吗!???”
酆御微微挑眉,意有所指:“妞妞,你如何能瞧出不是你?”
沈舒姝:“......”
她又不圆滚滚的小猫儿......
“这画就是你。”
酆御不慌不忙的将画收了起来,“好了,你不想一直想知道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现在又不想知道了!”
沈舒姝瘪了瘪嘴,乌溜溜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画卷,“酆哥哥,我想要那个!”
她倒是要仔细瞧瞧,到底哪儿有画出她的半分模样来?
“这可不行。”
酆御直接拒绝,可把小姑娘给气到了。
她咬着唇,跺了跺脚,哼了声:“小气鬼,喝凉水!”
说着,哒哒哒的靠近床榻,扑了上去,掀起被褥往脑袋上一盖:“不给就不给,我才不稀罕!”
心下却暗戳戳的道:大魔头太过分了,居然说她是猫儿!!
生气!
“呵”
酆御莞尔,他转身,将画卷藏于架子上,缓缓的靠近床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戳了戳鼓起来的被褥:“妞妞可是生气了?”
话音刚落,从被褥里面传出一声宛若猫儿似的哼唧。
“没有!”
就算是生气了,她也不能认!
见状,酆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真的没有生气?我本还想着要将那画卷......”
“嘭”
小姑娘蹭的一下子从床榻跳起来,却不经意的磕到了床梁。
瓷白的额头瞬间淤红了一片。
“嘶”
沈舒姝倒吸了口冷气,刚抬起手来,却见到某人脸色微变,倏地将她拥入怀里,修长的手指不停大的揉着额头那处微微红肿,语气担忧的道:“可是撞疼了?”
“我没......”
刚想说没事,又被她极快的咽了回去,她眨了眨眼,仿若浑身无力的软软的靠在酆御的怀里,瞪着湿漉漉的眼眸,委屈巴巴的道:“嘶,好疼。”
“酆哥哥,我,我是不是要破相了?”
酆御手中的动作一顿,他眉宇微拢,手下的力道变得更加轻柔:“说什么傻话,妞妞又怎么可能会破相?”
“可是我疼。”
小姑娘睁眼说瞎话。
方才疼得劲儿已经缓过去了,如今,若是说很疼,也不是。
可酆御却当真了。
他站了起来,“你房间里可有伤药,我去找找。”
“啊?伤药......?”
似乎,并不需要上药吧......
“等等——”
酆御垂眸,盯着小姑娘揪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葱白圆润,越发的与那画卷中的猫儿有几分相似。
心里一软,他又坐了回去,拧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额头:“妞妞,可是又疼得厉害?”
“唔。”
小姑娘乖乖的盘腿而坐,软若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揪着他的手指,慢吞吞的道:“酆哥哥,你若是将那画卷送我,我就不会觉得疼了。”
“......”
酆御瞬间哑言失笑。
他紧抿着唇,收回手,眸底的笑意依然未褪:“就这么喜欢那画?”
“......喜欢!”
不,其实一点都不喜欢!
“也罢,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与你。”
酆御突然松口,让沈舒姝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顿时连额头的疼都不在意了,眸光亮晶晶的看起来煞是灵动:“酆哥哥,说话算话哦!”
酆御点头:“自然。”
说着,他阔步走到案桌前,将方才垫在底下的画卷抽了出来,却并未打开。
“妞妞,你想要的可是你的画像?”
“......”
沈舒姝一顿,虽然她觉得那猫儿并不像是她,可方才酆哥哥说他画的确确实实是她。
为了拿到画卷,那她就勉为其难的先当一小会小猫儿好了。
小姑娘向他摊手,鼓了鼓腮帮子:“是,这下可以送我了吗,酆哥哥?”
“自然可以。”
酆御勾唇轻笑,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画卷递到她的掌心中:“妞妞,这画送你。”
指尖触及画卷,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却瞥见某人依然眉眼含笑的望着自己,不由得生出些许奇怪的情绪。
大魔头似乎答应得太快了?
可她也没想到是哪儿不对劲。
然而,随着画卷渐渐的被打开,沈舒姝瞬间错愕,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神情淡定的某人。
她咽了咽口水:“酆哥哥,你是不是拿错画卷了??”
画中人,就是她方才坐在桌前的模样。
并非是那形态娇憨又圆滚滚的小猫儿。
酆御佯装疑惑:“如何是拿错了?妞妞,难道这画的不是你?”
沈舒姝:“......画的确实是我,可是我想要的......”
小姑娘心下惆怅:她想要的又不是这幅画。
她想要的是那猫儿。
“方才我问过你了,妞妞。”
酆御有意提醒。
闻言,沈舒姝张了张嘴,即将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将画卷塞回他的手中,软软的躺在床榻,掀起被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瓮声瓮气的道:“我不要这画,我要那小猫儿。”
酆御:“妞妞,想清楚了?”
“......”
被褥里没有半点回应。
酆御无奈的勾唇轻笑。
翌日清晨。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视线一顿,不偏不倚的瞧见了摆放在床榻边上的竹篮子。
里面趴着两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
一个激灵,沈舒姝瞬间就清醒了,抱着被褥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软软的小奶音微微颤抖:“......哪,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