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刘德秋的电话响起来。
“德秋,我试过了,方筝饲料的确不错,比我们本地饲料可能会好点儿,但比我自己配备的饲料要差点儿。
到底怎么样,试用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论。
只是,我真的不明白,价格这么便宜,他们还赚什么钱?这个价格只比我自己配备出来的饲料的成本价高出不到五分钱!”
“舅舅,他们现在已经是负利润操作,因为他们还要加上的长途运输费。他们现在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击败所有的小型饲料厂,然后垄断市场,到时候,他们的价格就会比小型饲料厂原有的价格还要高,那个时候,他们能不赚钱?”
“舅舅,您以为方筝饲料厂真会做亏本买卖吗?他们的眼光长远着,他们占领市场,还知道随着交通的发达,运输的方便,以后运输费用会降低。”
“总之,这次方筝饲料厂的发展策略是正确的,只是,他们不会想到,呵呵,不说了。舅舅,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好,德秋,我完全相信你能够打一个漂亮仗!德秋,你预估明天会怎么样?”
舅舅对于这次商战也有着浓厚的兴趣,他知道这个时候,德秋应该不是很忙。
“舅舅,您如果不知道内情,也不会自己配饲料,您今天买了方筝饲料回去试验了,您明天会怎么样?”
刘德秋没有正面回答舅舅,而是反问道。
“我如果不知道内情,明天肯定要去多买些方筝饲料备用了!”
“其他养殖户会跟您一样。您说明天会出现什么现象?”刘德秋笑道。
“明天的方筝饲料会被抢购。德秋,他们为了冲击本地的饲料,明天会不会大量供应,一直不会断货?”
“我估计不到明天下午就会断货,但是,并不是他们真的没货。如果真的没货,他们起不到冲击的作用,如果开始一直供货,呵呵,造成不了对本地饲料厂的震慑,本地饲料厂的人会抱着侥幸心理,让方筝饲料完全销售后,再销售。”
“也就是说,方筝饲料厂会采取不断冲击,中间故意停顿一下,造成从厂方可以不断快速发货的假象,给本地饲料厂增加压力,就像掀起巨大的海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本地饲料厂的心扉,直到他们承受不了这股无休无止的冲击。”
“方筝饲料厂停止半天供货后,会加大供货量,他们会以达到整个雍州的需求量达到饱和之后,让价格继续低迷,彻底摧毁本地饲料厂办厂人的心里承受力,然后再采取后续行动!”
“舅舅,大概的发展趋势应该是这样,但是,因为各种因素的干扰,中间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正因为这样,我们也有着一定的风险。”
“我们也有着一定的风险?我们会有什么风险?”
舅舅听到刘德秋的话,心里还是不由一惊。
“舅舅,你别担心。因为做生意,真正的零风险是很少的!所以,我也是有备无患,真要是情形不对,我会及时调整策略,尽快止损,您放心就是了。”
“好吧,德秋,舅舅相信你的能力。”
“舅舅,您就安心睡觉吧!”
“嗯嗯,我挂了,你也早点休息。”舅舅说着,挂断了电话。
刘淳和雷琳听了德秋跟他舅舅的对话,心里不由也有些紧张。
“德秋,你这次是不是玩得太大了?趁着现在还没有出手,我看还是不要跟方筝饲料厂斗了,厂房虽然建好了,但是,还没有投入资金大规模地购买机器等,其实,我们可以改为鹌鹑加工厂。”
刘淳看着刘德秋建议道。
“爸,您想过没有?如果饲料市场真被方筝饲料厂垄断了,您别看一斤饲料以后只是比原来提价一两角钱,但是,对于养殖户来说,养殖成本提高,一年下来,会少赚很多钱!”
“如果养殖出来的鹌鹑在出售的时候再受到价格打压,养殖户就赚不了多少钱,那时候,养殖户的积极性就会受到打击,我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可能就是白费了!”
“爸,我绝对不会让人采取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来影响我的计划,谁要是想采取不正当手段干涉我带领乡亲们致富,我一定要给以有力的还击!”
“爸,您只管放心。这次最坏的打算,只是我不能阻止方筝饲料控制雍州市场,但是,我绝对不会亏钱。”
刘德秋当然知道父母最担心的是什么,他笑着安慰刘淳道。
“不会亏钱?你是说你就是失败了,也不会亏钱?这怎么可能?”刘淳怕刘德秋只是安慰自己。
再说,败了就是败了,没有听说败了还能受益的!
“爸,因为方筝饲料厂只把我们雍州作为战场,而我却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让战场转移,呵呵,这其中的经济学奥妙多了,一时跟您解释不清,过几天您就知道了。”
“德秋啊!做点生意真有这么多道道?你可不要哄着爸妈,我可听人说过,很多个体户也有在一夜之间从富人就变成穷人的,我们挣了这么多钱,可不容易,不能一夜之间……”
“你个婆娘,怎么说话的!乌鸦嘴!”
刘淳听到雷琳的话不舒服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爸妈,你们怎么还是对我不放心?从批发西瓜到承包冰棒厂,你们也看到了,很多人都以为不挣钱的事,我不是都挣大钱了吗?”
“是,是,这次肯定也能挣大钱,刚才我就是乌鸦嘴!呸呸呸!看我这张嘴,胡说八道!”
雷琳说着,竟然按照农村的习俗,接连吐出了三口痰,还朝着自己的嘴巴装模作样地打着巴掌。
刘德秋笑道:“妈,老少,老少,你老人家跟小孩子一样,童言无忌,老言也同样无忌,您只管放心就是了,没事的。”
“对,对。童言无忌。老少,老少,我就跟一个孩子样,神仙都不会计较我的胡说八道。”雷琳其实心有余悸,他怕自己的话彩头不好。
刘淳看着老伴儿:“好了,你也别自责了,德秋不迷信。德秋靠的是本事,我不相信,我们在家门口,还打不过长途跋涉过来的‘侵略者’,德秋,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