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此地两里地的位置,庞统一脸虚弱的从溪水中爬了出来。
从一开始,穆雪能精准找到他,并且一直追着不丢,庞统就猜到她能根据气息来锁定自己。
并且庞统几次绕路都被穆雪轻松的发现。
证明了这件事之后,庞统就开始想办法,直至发现了在溪水边喝水的鹿。
感受着穆雪的气息追着鹿离开,庞统等待了数个呼吸之后,才从水里钻了出来,朝着反方向快速跑去。
等甩开穆雪,自己就想办法潜回成都城,然后回到星海极道宗。
别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大狗子(护山神兽),那两个绝对是战力滔天,就算来十个穆雪,也能轻松的安排了。
估摸有五分钟左右,庞统面色一沉,这娘们竟然又追了过来。
阴魂不散了还。
庞统当即加速,他能够感觉到穆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边跑,庞统目光愈发迟疑了起来,周围怎么大山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原本的泥土也变成了沙子,甚至他还听到了水浪的声音。
这……
庞统看向前方,顿时一怔,他面前居然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海,而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竟然还停着一艘小木船,船边站着一位身穿蓑衣的老叟。
老叟带着给庞统挥手:“小先生,快来这里。”
庞统迟疑了一下,虽然这一幕有些诡异,但比起身后那个疯女人,自己更愿意相信这个老爷爷。
快步走出,庞统直接上了船。
老叟手里撑起桅杆,将停在岸边的船,推向了水里。
坐在船上,庞统才发现,穿里边竟然还有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有着一张可爱清秀的小脸蛋,扎着两个朝天辫,格外的俏皮。
“白儿,来客人了,还不快些准备酒水招待客人。”老叟撑着船,他也没有问庞统要去哪里,直接将船划向水面中间。
船里的姑娘听到老叟招呼,笑着说道:“知道啦爷爷。”
然后她就非常熟练的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两个小瓷碗。
她先从炉子上,把烧的咕咕嘟嘟的水,给庞统倒了一碗,然后又取出一个小酒壶,倒在了另一碗上。
“大哥哥,天气冷,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然后在喝酒,这样不伤肚子。”白儿俏生生的说道。
庞统看了女孩,又看了看老叟,心中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抱拳一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叟摇头一笑:“小先生先喝些酒水,解解疲乏。”
庞统不在犹豫,端起那碗热水,轻轻但试了一下,发现看似滚烫的水,入嘴竟然有几分清凉之意,并不烫。
仰头喝下。
还不等庞统去喝第二碗酒,白儿就忙催促到:“大哥哥,快喝点酒暖暖,你怎么这么心急,一下子都喝了呢!”
庞统尴尬一笑:“知道啦!”
嘴上虽然说着,庞统心里却迟疑,水看似滚烫实则清凉爽口,让人浑身舒畅,为什么要喝点酒暖暖?
正在这时,突然庞统的小腹中有着一股寒意弥漫开来,仿佛要把他由内到外全部冰封。
怎么回事?
庞统面色大惊,急忙端起桌上的第二碗酒,仰头喝了下去。
随着一口甘辣的酒水下肚,竟然真的缓解了几分体内的寒气。
最让庞统震惊的是,自己体内的伤势,随着一冷一热的冲击,竟然出现了愈合的迹象,甚至连碎裂开来的经络都已经活络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连接在一起。
这……
庞统心道自己必定是遇上高人出手相助了,当即抱拳朝着撑船的老叟一拜,又转身朝着小女孩一拜,眉宇间尽是道不尽的感激。
“小先生客气了。”老叟笑着说道,声音落下,他也放下了手里的桅杆,走了进来。
另一边,穆雪循着庞统的踪迹追来,直至一片荒芜的乱石堆停下。
看向乱石堆,穆雪面色逐渐的难看起来,这里……
她不敢往前再去,因为这里有她忌惮的存在,若是贸然前往恐怕会遇到麻烦,但庞统的气息就在里边。
有些不甘心。
乱石堆上刮着风,阴寒刺骨,隐约间更有阴寥的笑声随着风,轻轻的飘荡。
若是仔细看去,定会发现那些乱石的缝隙里,竟然是一堆堆森然的骸骨。
穆雪粉嫩的拳头一攥,转身离开,她决定先在这里等着,庞统早晚有一天必定会出来。
十万大山中有太多的秘密,有些秘密即便是战王境也不能轻易的试探。
那叫作死。
船篷中!
“老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庞统迟疑道,他心里非常清楚,这里是十万大山之中,但是再看船外的景象,四面环水不见岸,水面上烟雾萦绕,偶有鱼儿在水面嬉戏,荡起一圈圈涟漪。
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庞统认定,这绝对是海!
老叟轻轻的一抚胡须:“自然是我爷孙两个的家,小先生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位客人呢!”
庞统目光微沉,有些不太明白这位老先生的话,但是自己又不便多问,就与老叟闲聊了起来。
“老先生,多谢救命之恩,日后……”
庞统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叟拦了下来。
“老夫在此地渡船,即是渡人,也为渡己,小先生不必挂怀。”老叟淡淡的说道,取来酒壶给庞统满上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渡人,渡己……”庞统轻喃,目中似乎有着迷雾正在缓缓的散去。
“咱们这是去哪里?”庞统追问道,他散出自己的修为之力,没有感受到穆雪的气息,应该是已经走了很远。
至于穆雪为什么没有追上来,庞统也能猜到。
此地奇异,常人岂敢入内。
“去哪里……”老叟笑着看向庞统:“我们就在原地,一直没有离开。”
庞统一怔,再看向船外时,此时居然已经靠岸了。
这……
庞统沉吟片刻,心中更是迷茫,不明白老叟究竟何意。
“小先生,我看你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人,可否留下一份笔墨,就当做船钱呢?”老叟依然是那副慈祥的笑:“若是不想,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