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百,指的是死去的人,死没死上一百天。
到了一百天,亲人是要祭拜的。
当然,各地殡葬习俗不同,但大多数地方,都有这么一个规矩。
被他这么询问,我开口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当初他是被一枝花拽着独轮车从云南运来的,这个过程有多少天,我也不清楚!但入土还不足一个月。”我回道。
“行!那就可以试一试。一会吃完饭,跟我去一趟我的住处,也许,我能查到,王福全的具体死因!”
我听他这么一说,眼睛猛然一亮。
或许,这龙六继承了龙五爷的一身本事,真就能查出一些什么来。
想到了这个可能,我身上就跟冒了热气儿似的,有些激动。
在我们哥俩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也在着各自领域的东西,他们没有打扰我们。
一个是他们不敢轻易打扰我俩,再一点,我们说什么,他们也都听不懂……
魏国民准备的这一桌子大餐,可以说在我们当地,那是价值不菲。
岭南县这里并不靠海,但满桌子有不少的海鲜。
龙虾,帝王蟹,野生的黄花鱼,这都不好弄,价格自然非常昂贵!
但他说,自己的二叔喜欢吃。毕竟是渔民出身,生长在海边,爱吃海鲜,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
此外,还有一些野味儿和当地的特色美食。
其中的野味儿,都是正经东西,不正经的,我可不敢碰。
比如一些虫子,什么竹虫啥的,他们说好吃的不得了,但我接受不了,看的非常恶心。
我这人吃东西,实际上并不是很挑剔,但有些吃食是真的接受不了。
比如海鲜,别人喜欢刺身,生腌,但我必须做熟了才能吃。
比如在东北和其他地方,有一种叫活珠子的美味,就是没破壳儿,还未成型,有鸡毛的鸡蛋,我看了就恶心,即便他们夸上了天。
还有各种奇葩美食,我连闻闻都受不了!
这一餐大家吃的很高兴,算是岭南规格最高的一餐了,也让好久没吃海鲜的我解了馋。
魏国民和魏德仁叔侄二人当时喝了很多酒,到最后,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大声哭泣,现场整的挺感人。
后来我知道,魏德仁直接把自己的产业全都交给了魏国民打理,说是作为一种弥补,一种释怀,一种赎罪。
而他也没有娶妻生子,说自己能活着就算好不错,有种苟且偷生的感觉,更不奢望这些东西。
魏国民也基于这个契机,选择脱离了王家宝团队,自己单干,最终干出了一番大事业。
到后来,不仅帮了我不少忙,还多次在商业场合里,救了王家宝好多次。
商场如战场,有些事我不懂,只能靠u想象,但比我想象中的要恐怖很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等我们吃完了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了。
很多人都喝的晃来晃去,走路都走不理整。
至于我和龙六,都没喝酒。
我一般这种场合,很少喝酒,任何时候,都要保证自己有一颗清醒的脑子。
龙六则是说,自己一会儿还有大事儿要做,也不能喝。
我俩不喝酒,场面上也没人挑理。
出了门,带着龙六钻进了我的车,让跟我一起来,负责保护我的小马开车,我们去了龙六的住处。
那是靠近北巷的一个小四合院。
四合院虽然不大,但很有味道。
院子里有一口井,有假山,还有一个小凉亭,看着就非常的有意境,有诗意。
龙六把我们请到了正屋。
一进去,我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纸,还有很多弄好的纸人,纸马和一些家具什么的。
在屋子的墙上,贴了很多符纸,这些符纸都是真正的黄阶符纸。
用他的话来说,干我们这行的,必须要贴着这种东西,用来破邪。
屋子内的这些个纸五件儿都扎的微妙微翘,看的我是真心佩服。
在渔村,我也扎过,跟他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在这些物件儿里,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些与时俱进的东西!
纸扎的大哥大,纸扎的虎头奔,纸扎的好烟好酒,什么水果,香包,品牌手表,而且还都是大牌子的烟酒,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唯妙唯俏!
“六哥,你这扎的东西挺花花啊!”我笑道。
“没办法,现在都讲究与时俱进嘛!啥东西活络,时髦,我就必须会扎啥!”他笑道。
“看这情况,你这是要在岭南扎根儿了?早就来了?”我继续发问。
“来了起码两个月吧,之前知道你在岭南住,没急着联系你,除了害怕影响你,再就是反正早晚都会见面,就先把自己营生的这摊子做好,师父告诉我,我花的每一分钱,得靠我自己的手艺赚,不能跟别人要,更是轻易不借钱,这是我们龙家的祖训!”
“所以,我不赚钱,容易饿死咧!到哪,都得顾上自己的营生。”
等我们进了屋后,龙六给我和小马倒了茶,然后蹲在地上,就开始干起了纸活儿。
一边干,他一边对我说。
“一会儿我扎好了东西,你带着我去龙井坡一趟,我祭拜祭拜王老爷子,顺便用纸人做媒介,询问一些事儿!”
我一听这话,眼珠子一亮,忙说好!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靠着自己掌握的手段,得到一些讯息。
半夜去过龙井坡,用引魂符等辅助物件,想要唤出王福全的灵魂,进行盘问。
但老爷子死后,没生有怨气,没化为魂体,指不定老爷子已经魂入地府,我这些方法根本不奏效。
但龙六这个法子就可以。
通过烧纸人联系老爷子,这或许,也只有他能够做到。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耐心的等待。
约莫四十分钟后,他想做的东西做好了。
一对儿童男童女,一匹白马。
弄好这些东西,就拎着他们,去了那龙井坡。
等我们到了地方,却发现,王福全老爷子的坟堆已经不见了。
显然,之前的大洪水,也将这里夷为平地。
但埋葬尸体的地方我们找到了,那棺材还露出一个角儿来。
“六哥,就这个地儿!”我指给他。
龙流点了点头,先是烧了几张纸,以晚辈的口吻念叨了几句。
然后还是上正菜了!
他拿起纸扎的童男童女,将其立在地上,手拿一根针说道。
“点眼看清来时路,通下走上两不误!”
跟着,他拿起笔,在纸扎的马背上挑上鬃毛。
“千白马儿扬起鬃,一来一去路路通!”
“走着!”
随着龙六说了一句走着,眼前,令人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