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即将要晕倒,脚步蹒跚,伸出双臂,整个世界都在不断旋转一般。
她连忙抓住车辕,努力的大口呼吸,她想要笑,但是泪水不断的流淌而下。
刚刚下车的蔡邕,睁大了双眼,聪慧如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蔡邕不敢置信,张大了嘴巴,看看窦妙,再看看道明,浑身颤抖:“胡闹!”
黄忠黄彬感觉莫名其妙,黄成大大咧咧,在他两人耳边说道:“这是师母,当朝太后...”
黄忠黄彬身体晃了晃,几欲晕厥:“我的天,太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蔡邕抬起手臂,他胡子都哆嗦了,他羞愤不已。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这个世界的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时刻影响着他:“道明先生...你!”
“黄成!”
道明恼羞成怒:“滚过来炒菜...”
黄成正在向黄忠还有黄彬说着道明救人的经过,道明这边都快气炸了肺。
“伯喈...”
道明知道蔡邕误会了。
黄成灰溜溜的去炒菜,眼睛不断向这瞄:“似乎有些不对劲,那老东西干啥这么激动?眼看着就要指着师父破口大骂了。能不能拧断他的脖子?师傅不能挨骂...”
“道明先生...”
蔡邕拼命地压下心中的不悦,还有愤懑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明满脸苦笑,让你们再瞎叫。
这还只是一个蔡邕,但是他的态度,确实代表了天下士子,那些文人墨客的态度。
蔡邕要不是顾及脸面,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伯喈...”
道明揉了揉额头,邀请蔡邕坐下,黄忠端了茶水,喝了一口茶,道明这才把去见窦武,把窦妙带出皇宫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些混小子不知轻重,乱叫一通,贫道也头疼的很。”
“真的只是瞎叫,你没有想法?”
蔡邕消了气,有些狐疑的看着道明:“先生这次可是办差了事,太后始终是太后,怎么能来这荒山野岭的?如今皇帝搬下圣旨,直言太后已经自尽,如今已经下葬了...没想到...唉,先生你可知道,天下人心浮动,恐生乱象。”
蔡邕知道,纵然窦武失败被杀,太后也不可能死,必须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当传来太后自尽而甍的时候,蔡邕都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那帮子人,到底愚笨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做出这等事?
如今天下议论纷纷,一些激进分子,在边疆已经开始造反。
谁能想到,太后不是死了,而是来到了北疆,被人带回来的。
并且,还被人称作师母!
蔡邕是坚定的保皇派,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可是对天下子民,整个大汉王朝最大的羞辱!
母仪天下的太后,成了别人的妻子?
“天下乱了,贫道也要去做...”
道明脸色黯然:“本来游平不必去死,只因贫道闭关延误,一朝醒来,万事皆休。游平临终前求贫道此事,贫道是游平之友,游平是窦妙之父,贫道只知道一个父亲,要保护自己女儿...”
蔡邕不说话了,将心比心,如果是他,设身处地的去想,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窦妙与皇帝没有血缘关系,皇帝有生母,窦妙如何处之?不用多说,不出两三年,窦妙必死...三年时间,慢性毒药,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作为未来之人,道明很清楚,年仅二十二岁的窦妙,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史书不可尽信,毕竟都是胜利者,为了自身利益而编撰。
蔡邕沉默了,他只是一时气愤,却没有想到,别人有自己的选择:“道明先生打算如何?”
“贫道如何打算说了不算,如今窦妙是自由人,她的命运自己安排,贫道只负责救人,未来她要如何,她自己说了算。”
蔡邕松了口气。
他忽然有些愧疚:“先生乃是高人,我...向先生道歉。先生如何想,如何做,我不去多评论,不过先生乃是高人,万事自然很清楚,我想先生不会色令智昏,做出天下愤怒之事来...天下悠悠之口,到时候恐怕能演死人呐。”
道明自然清楚蔡邕的忧虑,笑了笑:“贫道一心向道,从来没想过儿女之情。贫道一心修仙,未来飞升,也不想世间多留眷恋。”
“这个老东西!”
黄成三人脸上有些愤怒,蔡邕一句话,就把师傅未来与师母的好事阻止了...
黄忠黄彬不知道这个过程,具体发生了什么。黄成这个人没有心眼,直来直去。若是窦家小姐得不到他的认可,必然不会叫师母如此亲切...
黄成能够认可的人,绝对没有坏心眼...
黄成更是想要一勺子,砸死蔡邕:“这个老东西,找个几乎弄死他!”
......
“原来是道明先生救了你...”
这边姑嫂也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楚了,刘氏满脸感激:“你也不是什么太后,这一路走来,人们都说,你已经自尽宫中,见到你我才不敢相认...以后,我不是窦家儿媳,侯爵之妇,你也不是太后,只是一个窦家女儿...既然已经寄人篱下,我们就不能再有之前的身份与心态...需要放下贵族尊严了...”
刘氏苦笑不已:“再说,道明先生神仙般高人,既然受到家主所托,必然不会慢待你我...可是你我,也要看开。”
再度相逢,姑嫂都有说不完的话。逐渐走进道明,现在是窦妙的房间,窦妙说道:“嫂嫂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会明白先生的为人了...我向嫂嫂保证,先生绝对是一个好人,咱们在这里,绝对不会遭罪。”
看着自信的,眉眼之间充满那种倾慕之情的小姑子,刘氏心头一跳。
“道明先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心头一动,刘氏不动声色的问道。
她清楚,自家小姑子悲戚的命运,纵然是嫁做人妇,但是丈夫无能,如今还是完壁之声。而且生于世家,活在深宫,她未必会有多少心机。
“先生是一个有趣的人,是一个懂得尊重人的人,是一个...”
窦妙毫不吝啬的夸赞,并且把之前吕布说的那些话,也一一说了出来:“嫂嫂,你说这种人,能是一个坏人吗?”
刘氏注意着窦妙的一举一动,眉宇间那种毫不掩饰的爱慕,叹息一声,目光灼灼:“你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