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明知必死还要去做,值得吗?”
道明难以理解窦武的抉择,他或许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今日的结局。作为当朝大将军,掌控天下兵权,最终败给了宦官。
是个人能力?
还是天意?
都不是!
一开始窦武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他也明白,宦官身后站着的是天子。他输了,后世之人会为他平冤,他赢了继续把持朝政,会树立更多的人,而且还会留下一世骂名...
这个时代的人太悲哀了,只求名,不求功!
道明也了解这个时代的人,是以这件事情,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出手,也没有打算干预。
一座院子上空,随着夜幕降临,院子里越发的寂静无声。
黄忠坐在院子中,神情阴晴不定。黄彬陪在左右,只是双眼,始终向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看去,眉头紧锁。
蔡邕本想离去,却被司马徽劝住。
如今天子意欲行使天子职权,铲除异己,虽然手段不是很光明,借用宦官力量,也正是因为如此,蔡邕才会有危险。
黄忠算是大将军之人,黄彬也是如此。道明一个嫡传弟子,一个记名弟子,都站在了大将军一侧,蔡邕必然会被天子怀疑。
这个时候蔡邕出去了,那些宦官才不会管蔡邕之名,可能会逮捕蔡邕,甚至直接杀死。
司马徽看的比较透彻,但是他此时是最自在的一个。
无牵无挂,赏月饮茶。
忽然,院子中多了一个人,司马徽心中一紧,但是看清来人之时,司马徽满脸喜色:“拜见师傅!”
黄忠黄彬两人,也是一惊,赶紧拜见。
“伯喈也在此处,贫道就放心了...”
年前,道明去了蔡府,曾让蔡邕捎带几句话告诉天子。如今天子不认师门,而且态度很明显的疏远,甚至充满敌意。蔡邕与道明的关系,一旦被天子知道,必然很是危险。
蔡邕既然出现在这里,道明大略已经猜测到,蔡邕,这个原本的天子之师,因为自己的关系,得到了天子的猜忌。
“道明先生。”
蔡邕满脸惆怅,长叹一声:“邕本不该来此,着书立传,山水嬉戏多么逍遥自在。”
道明有些愧疚,正是因为自己先知先觉,所以蔡邕才会有这种遭遇。道明心中感怀不已,暗道:“如今局势不明,贫道还是少露面,弟子门人在外,还是不要自报师门为妙...天子这一步棋,走错了...”
本想在东汉末年,力转乾坤,教导出以为盛世明君,看来理想很美好。
道明也颇有心灰意冷的感伤,还是山谷修道,遇到了历史人物,改变他们的命运,收获气运值,不再干预时代发展就是...
蔡邕也仅仅是一时发发牢骚,意识到语气之中充满怨怼,尴尬一笑:“先生莫怪,邕并非因此怪罪先生,实则是感慨时事造化,已经心灰意冷,不想走上仕途。”
蔡邕原本就没有致仕的欲望,此时更是绝了致仕的想法。
“伯喈,贫道隐居之处,四季如春。贫道有意书传天下,不分贫贱,皆有书读。只是贫道才疏学浅,有时词不达意,伯喈可愿意整理百家道理,作书立传,传扬天下?”
蔡邕原本就是一生坎坷,如今更是不如之前。
道明的提议,蔡邕有些意动,他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他本意就是如此,何需拒绝?”
“德超,收拾一下,贫道送你们离开洛阳。汉升两人护送大将军之孙,前往九原县城,县城之北,就是为师隐居之地。德超前往伯喈家里,把他的家人带回九原县城...”
蔡邕此时处境堪忧,保不准天子就会真的与道明翻脸,搜索道明有关系的人处置。这些不得不防,好在道明弟子门人不多,也好安置。
蔡邕与道明闲聊之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马匹马车,一应行礼,都已经准备妥当。
道明却注意到,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妇,手领一位约莫两岁的男童。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惋惜:“可是游平之媳与幼孙?”
少妇脸上满是悲伤,看到道明这才掩饰下去:“妾身刘氏,见过先生。这是大将军之孙窦辅,小明阿福...”
少妇是窦武儿媳,男童就是窦武幼孙。道明点了点头:“大将军之事,还请夫人节哀...”
刘夫人眼中垂泪,大将军一家,如今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纵然她的娘家,也受到了牵连。现如今当真是无依无靠,何去何从她一个弱女子,还是戴罪之身,让她感觉惶恐不安。
好在黄忠黄彬本就是大将军门生,让她才有所安心。
“哎...”
道明叹息不已:“此去北疆,游平之孙,贫道当尽心教导,待到后世游平自可被人铭记。”
道明也不废话,意念一动,脚下生云,云彩很大,马匹马车,连同众人尽皆被托起:“不要四周观望,以免头晕目眩...”
祥云冉冉升起,速度并不是很快。
道明刚刚领悟的神通,还不纯熟。而且修为有限,托举如此多的人与马匹马车,已经到了极限。疯狂运转功法,这才勉强支撑。
而祥云上的众人,无不是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黄忠黄彬两人眼中精光爆闪,满脸热切。道明实力越强大,他们的未来才会有希望。而且作为道明门徒,他们或许也有这种本领可修!
刘氏睁大了眼睛,抱紧了不知悲伤,满是兴奋地窦辅,心里不上不下,他有些茫然起来:“这位先生,是神仙不成?”
腾云驾雾!
这是神仙才有的手段!
蔡邕张大了嘴巴,他知道道明博学多才,而且道明拥有神通,却万万没有想到,道明能够腾云驾雾。
“这一去,或许是一个机会!”
蔡邕本身就喜欢玄学,此时莫名心中有些向往:“何处着书不是着书?道明先生神通广大,举家搬迁,或许未来天下之民供奉的或有蔡家之人!”
司马徽脸上有些发苦:“师尊,弟子也举家搬迁,跟随师尊左右可好?”
道明沉默不语,实则是他根本就无法开口,一旦开口,卸了这口气,就无法控制祥云。
司马徽满脸黯然,当祥云落地之后,道明才说道:“随你本意,或许可行...”
掏出两个巴掌大小的石头,刻满了花纹:“你们拿着这个阵法总图,到了九原县城,往北走十多里,这阵法总图,就会闪光,输入真元,阵法就会打开...到时候就可以进去了。”
本来司马徽的作用,就是如同后世,遇到几位可造之材。不过凤雏庞统,本就与司马徽家有亲戚,诸葛亮此时未出生,未来之世,或许有所改变,司马徽守株待兔,或许会守空也说不定...
司马徽大喜,作为大弟子,师傅拥有如此仙家手段,其余师弟就跟随师尊身边,时时可以请益,而他远在天边,这个大师兄到时候修为最低,岂不是难有威严?
道明也不管他,留下一辆马车,司马徽的马夫,蔡邕留下一封书信,道明这一次轻松很多,带着蔡邕几人,到了洛阳之北,黄河边畔:“尔等去吧,贫道还有些事情要做...”
答应了窦武,救出窦秒,道明也颇感头痛。
“希望你,如同窦武所言,能够看清楚时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