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朱雀掖门不远处,一处民宅之中,黄忠龇牙欲裂:“宦官岂敢如此嚣张?”
大将军窦武,密谋宦官,却没有想到落下如此地步。
宦官专权,真的到了如此地步?
大将军掌天下兵权,也无法铲除?
为何宦官竟然能够如此容易,掌控了与大将军对抗的力量?
黄忠满脸愤懑,大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初次见面,就赠送神弓。这前前后后才多长时间?
“忠兄!”
黄彬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间,隐隐还有哭泣之声:“你我可有兵权乎?”
黄忠一愣,脸色阴沉下来。
本来他们被安排进入北军,身处禁帷,下掌近百兵丁。只是这半年来,莫名其妙的犯错,两次差点被砍了头。
要不是大将军的缘故,他们那里有机会站在这里?
最终,他们只能以士兵的身份,巡夜禁宫。
兵权?
他们没有,总是感觉,暗中一只大手,时刻关注着他们,不让他们壮大力量。
“忠兄还没有明白过来吗?”
黄彬满脸苦涩:“你我二人,没有遇到明主。”
“不错!”
司马徽满脸微笑,对于朱雀掖门之下的对峙,似乎漠不关心。司马徽多看了两眼黄彬,认为黄彬颇有智谋,比黄忠的眼光透彻。
当今天子,本是他们门下师弟。
这个师弟,不想铲除宦官,谁能成功?
而且,这个师弟,处处防范着他们,根本就不想他们掌权。再次看了一眼,院子中的蔡邕,这位老兄也挺凄惨。
本来怀着梦想而来,求见当今天子。不说他的身份问题,蔡邕已经爆出师尊名号,理应得到接见。
奈何,蔡邕却被乱棍打出,至今脸上还有淤痕。
“师尊让尔等保住大将军幼子,而你们只是保住了大将军幼孙...”
司马徽目光灼灼:“唉......二师弟,你虽勇武,可能在敌方防守森严的情况下,独闯军营,杀死他们长官?”
黄忠一愣,他现在武艺进步迅猛,并且修炼了练气法决,实力与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现在练气四重天的实力,纵然武艺非凡,也终究还是凡人之躯。
如果地方箭矢如雨,他就会被射杀营门之外,岂能闯入兵营?
人力有尽时,纵然闯入兵营,前后没有策应,左右没有援手,一旦被困,力竭之时,就是他身首异处之时。
黄忠苦笑摇头。
纵然他勇猛无匹,手中大刀一招之下,可以斩首数人...只是敌方有多少人?纵然是勇猛无匹,也要一刀再一刀的拼杀,他能杀多少人?
数百?
这是极限了...
黄彬眼睛一亮,他明白了司马徽的用意。
他们纵然个人勇武卓绝,但是终究还是势单力薄。
司马徽笑道:“你们就算是可以应援大将军,但是个人勇武,能够获得大将军的信任,让尔等带兵出击?”
黄忠等人还没有说话,司马徽继续说道:“要是大将军,有如此决心,何须落得如此下场?”
大将军,给了敌人喘息之机啊...
要是能够集中力量,一往无前的杀进皇宫,铲除宦官,哪会落得如此地步?
如果不是大将军听信女儿之言,如果不是当今太后心软,如果不是大将军犹豫不前,哪里会落得如此田地?
“大将军,必败!”
司马徽智珠在握:“大将军满门,都在宦官手中掌握,九族之内,都已经被关押。大将军此时也已经身不由己,他,必死无疑...”
“难道不能救出大将军?”
黄忠对于眼前形势自然明了,他只是不甘心:“救出大将军,我们应该能够做到。”
他们师兄弟三人,组成阵势,杀入敌营,进入大将军账中,必然能够救出大将军。这一点,黄忠还是有自信的。
“救出大将军呢?”
司马徽满脸肃然:“宦官当道,岂不知就是天子之心?大将军的存在,毕竟威胁了皇权,这是大将军必败的理由。纵然这次能够斩杀宦官,未来还是要死!现在救出大将军,你可知道,必然与天下为敌?”
“到时候,我等身份暴露,让师尊何以自处?”
最后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他们不能意气用事,他们不是孤单一人,牵连太多。这里有蔡邕,蔡邕还有家室。这里有大师兄,大师兄也有家室...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会连累师尊!
“那该怎么办?”
黄忠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再说,在这期间,你与黄彬师弟不准外出...大将军幼孙,也不可外出...”
司马徽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里曾是我一位故友住所,在这里安心住着,待到明年开春,找到师尊静修之地,我等再去寻找师尊...”
......
“兵者,安天下!民心,盛天下!”
山谷之中,道明正在教导黄叙三人读书,就算是黄成,也不得不停下菜园子的工作,被迫坐在道明面前跟着读书。
“天下有兵,才可安定,天下民心安定,才会有盛世...”
道明悠悠而谈:“天下安定的基础,还是民心。天下安全的保障,还是兵甲。这两者缺一不可,单有民心,而无兵甲,国弱民衰...单有兵甲,而无民心,霍乱之源。”
道明讲着讲着,忽然抬起头来。
到了五气朝元的境界,他隐隐可以感觉到天机变化。
“已经开始了?”
道明脸色黯然:“故友将去,奈何贫道不可插手...”
正在听讲的三人,感觉到莫名其妙。
吕布话最多,他好奇道:“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道明抬起头来,幽幽一叹:“为师再次教导尔等一遍,万事不可犹疑,纵然未来后悔,也不可有妇人之仁...万事谋而后定,动则雷霆一击...”
这话,有些生硬。
三人心中一突,道明却站起身来:“天下大势,尔等也不能因为呆在山谷而不闻不问,我等修道,远离红尘,却也不比捂住双耳,不闻谷外之事...”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道明叹息道:“为师一位故友即将离去,贫道要去看他最后一眼...尔等师兄,已经成瓮中之鳖,奈何他们自己不自省...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