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淡然一笑,“正是,”元宝有些不解的望着随意将纸张递给元宝,恣意的说道,“新贵人入宫之后,赐居昭阳殿。”
“昭阳殿?”元宝的心中一惊,这皇上是怎么想的?昭阳殿可是宫内难得的好地界,距离皇上所在的御书房是最近的,而且它的位置与方位都是宫中数一数二的,这皇上还没有说什么,此举便是想向众人表达对新入宫的贵人有多么的宠爱吗?
李治微微道,“按照朕说的去布置,等到皇后回宫,将朕的旨意告诉她。”
元宝应声,突然想起了漪澜殿的那位主子,心中倒是觉得若是被她知道了皇上将昭阳殿赐予了旁人,不知会不会心中不悦,闹出什么事端来。
“皇上,这漪澜殿那边儿,”元宝小心翼翼的说道,心中也有些踌躇,李治忽而觉得他提醒的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从库房中挑一株珊瑚给淑妃送去,就说朕晚上去她那里用晚膳,”元宝应声称是,这皇上惯会用这一招来哄人了,元宝心中不禁发笑,不过这淑妃娘娘还是很吃皇上这一套的。
李治的心中则在想着,希望一切能够顺利进行,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元宝想着皇上刚刚所说的媚字,不经又问道,“皇上,您刚刚所说的字?”
李治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既然是新贵入宫,自然一切都要有新的气象,一切都要与过去不一样了!”李治的眼眸之中闪烁着隐隐的哀伤,只是这种哀伤是旁人不能够体会的,心中的无奈与酸楚,或许都隐藏在他深深的笑意之中。
婉君在感业寺中没有再停留,因为她已经与武昭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武找的决定既然她不能够更改,她也不想去插手参与,所以她只能够对她敬而远之。
婉君离开了感业寺,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回去。因为首医女的话一直牢牢的记在她的心中,她必须要去证实一番,尽管她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圈套,只是这个圈套涉及钟离司药,她不能够袖手旁观,当作什么也不知情,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去亲眼见证一番,才能够放下心来。
紫霞一直留意着婉君的一举一动,她离开之后便立刻向皇后禀告了此事。
王霓裳倒是不觉得意外,“本宫就说,这武昭绝非等闲之辈,她们二人深交多年,此番交恶,倒是可以利用一番。”王霓裳的话中带着深深的谋算,“这武昭若是日后留在宫内,肯定是一个祸患,或许这唐婉君可以帮着制止一二。”
“娘娘的意思是,有意拉拢唐婉君?”紫霞不解的问道,她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医女,也值得皇后娘娘如此吗?
皇后面色之中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身份卑微又如何?”她撇着紫霞道,“就如你一般,本宫不也是将你提携到了今日的地位?”
紫霞顿时面色有些绯红,“娘娘说的是,奴婢至死不会忘记娘娘的提携栽培之恩。”
“这些冠冕堂的话就不必说了,本宫也是听得厌烦了。如果真的想要帮助本宫,便想着什么打击淑妃以及即将入宫的武昭的势力,本宫的根基未稳,若是能有一个孩子,日后便不必再惧怕萧淑妃以及这些入宫的新贵了。”
紫霞颔首,“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王霓裳道,“去告诉住持一声,本宫为皇上祈福的七日之期已满,今日便启程回宫,”
“娘娘这么急?”紫霞倒是没有想到,昨日皇后虽说已经有打算回宫了,可是凤驾回宫也是需要时日准备一番的。
“有些事情,慢了便会要了你的命,”王霓裳深邃的目光望着紫霞,紫霞微微一怔,但是王霓裳转而淡然的一笑,“本宫只是在这佛寺之中待得有些厌烦了,再说,这佛寺之中的人想必也想要做些什么。如果本宫一直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岂不是阻扰了人家的前程?”王霓裳回想着昨天晚上与武昭所说的话,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便该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如果她不帮助自己的话,有办法让她入宫,也有办法让她出宫。
皇后回宫的消息不胫而走,武昭也知晓了此事,婉君前脚刚走,皇后便也要启程,临走前,皇后还特意让紫霞送来了一些佛经与一串佛珠。武昭看着眼前出家人的心爱之物,心中则揣测着皇后的深意,她明知自己不久之后将要离开这里,可是她还是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送自己这些东西,她看得出来这是皇后的警告,如果自己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行事的话,一定会对自己采取措施的。
武昭心中只是一笑,皇后虽然心思深沉,但是如此便是要逼人做决定,或许旁人会屈从于她的权势与威胁的,但是她是武昭。她连皇上都不怕,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的皇后,若是她欲从对自己不利,便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
望着眼前没有怎么改变的惠民署,婉君的心中很是疑惑,为什么首医女说自己来到这里看看便会知晓事情的真相了呢?
婉君轻声走入惠民署,内里空落的院子内晒着许多种草药,看样子守在这里的医女倒是十分的勤快,草药都分好了类别,分来晒着阳光。
在院内的人似乎没有意识道婉君的来到,婉君却远远地看见了阿红,惠民署的小医女,她是半路与这里的医女学习医术的,如今她跟随着医女开始学习认识草药了。婉君看着她很熟练的将马蹄中的燕尾草挑出来,婉君的心中想着:勤能补拙,果然勤奋的人进步神速。
阿红似乎感觉到了有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她,于是转过头,瞥见了婉君,惊愕的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掉了,“婉君?”阿红的语气有些错愕,惊诧与紧张,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手中的草药放了下来。
婉君很是奇怪,她为什么看到自己跟撞见鬼似的?婉君淡笑着,“怎么了?我们不过数月未见,难道就这么生疏了吗?连见到我,都要吓一跳?”
阿红也注意到自己似乎失态了,于是忙赔礼道歉道,“哦,对不起!”阿红走到了婉君身边,看着婉君的目光似乎注意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嘀咕:难道她知道了?可是良辰医女明明关照过,不让婉君知晓此事的啊!
婉君见阿红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于是道,“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少,大家都去哪里了?”
“哦,今日宫内的佥正大人来了,她们都去药园了。”
婉君点点头,“是黄大人还是张大人?”
“是张佥正,”阿红倒是很是熟悉,不假思索的答道,婉君细细的望着阿红,看她的样子似乎有意的隐藏着自己什么,于是婉君道,“既然如此,我去看看吧!”
“唉!”阿红见婉君要离开,于是拦住了她,婉君觉得很是奇怪,“怎么了?”
阿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又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真是怪自己太笨了。阿红窘迫的样子看在婉君的眼中十分的清晰,但是婉君却没有拆穿她,想必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不然她肯定想不到瞒着别人的心思。既然有人关照,婉君变更想要探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于是婉君没有理会阿红,而是径直往里面,惠民署中收留病人的住所走去,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方便知道,或者是有人刻意不让她知道的事情。
“婉君,你不要找了,”阿红见婉君开始寻找起来什么东西,很是担忧,但是她又不敢阻止她。
婉君没有停下她的脚步,而是逐渐加快,相比较焦急的阿红,婉君的面色清冷,则显得安然的多,但是她的瞳孔之中渐渐变的焦灼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
“唉,”这一声是阿红发出来的,但是她就在发出这一声之后,便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婉君也怔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的人,婉君的心隐隐的揪了起来。
许久,二人的目光就这么对峙着,没有说任何话,实际上准确来说,是婉君的目光一直盯着良辰,而良辰在片刻之后便刻意躲开婉君的目光,不再与她对视。
婉君看着良辰,“今日,你就算不想我解释或者不说一个字,我也会找出真相的。”良辰的面色冷了下来,见婉君转身想要离开,她开口拦住了她。
“等等!”良辰的面色十分的清冷,但是婉君没有看见,因为此时她的内心的紧张不亚于刚刚急切不想让自己发现什么的阿红。婉君不由得将自己的手钻了起来。良辰微微撇过脸,看着婉君道,“你随我来吧!”
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婉君似乎已经预料到一般似的,但是她还是乖乖的跟着良辰走去。她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她见到了钟离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