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梦和傅辰渊离开香山别墅时,傅辰皓对她竖起大拇指,“嫂子真让我刮目相看,一招秒杀情敌,我之前白为你担心了。”
沈梦是这样回复他的,“不是我厉害,是你大哥厉害。”
俩人留下风中凌乱的某人,撇下儿子,一起回了水榭江南。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又充实,沈梦忙着赶工交货,傅辰渊工作也忙,晚上不约而同加班,回到家都九点多,洗漱后她先回房就寝,他还要在书房里继续处理工作,等到他回房休息时,她已经说着了。
说好的没有小家伙打扰,他们要愉快地玩耍呢?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傅大少终于察觉到情况的严重性,俩人每天睡在一起,只有早餐时间能够说上话,其余都是各忙各的,已经提前步入平淡的婚姻生活。
某天周末,某总裁特地抽出半天时间约他的女人在卧房谈心。当然,谈心之前的例行身体交流是必不可少的。
沈美人被收拾得可怜兮兮,上下眼皮直打架,哪还有心思和她的男人谈心?这节骨眼上和周公约会喝茶下五子棋比较靠谱。
“亲爱的夫人,我是集团总裁,我忙还说得过去,你一个设计师,比我这个总裁还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沈梦本来昏昏欲睡,听到傅大少带有歧视的话,她扭头看向靠在床头,裸露着胸膛的俊美男人,气哼哼道:“傅爹地,请不要歧视我的职业,你有你的奋斗目标,我也有我的奋斗目标,你是总裁,你高端大气上档次,我是设计师,同样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们俩都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你不能因为你是总裁就抹杀我的存在感。”
傅辰渊瞬间黑脸,他被冤枉了有木有?!
“不要故意转移话题,也不要趁机栽赃嫁祸,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的职业,我不过是心疼你每天加班那么晚,都没时间陪我温存。”
“刚才不是满足你了?”
“你非要和我唱反调是不是?持宠而娇?”他双手一捞,把她揽到怀里,狠狠咬了一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的态度凶狠,力道却很轻,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松开她时又凑了上去,吻了好半晌才分开,娇嗔道:“老公,我逗你玩的,我知道这一周自己表现不好,这不今天你非礼我,我很配合是不是?”
傅辰渊心满意足笑,下巴抵在她滑腻的肩头,蛊惑道:“再叫几遍。”
小女人今天表现确实很棒,对他有求必应,还甜腻腻地‘老公’叫个不停,让他爱不释手她的美。
沈梦趴在他身上,娇哼,“老公、老公、老公……”
“老婆真乖。”
“我本来就很乖。”
“每次爱你时也这么乖就好了。”
“……”
这周工作太辛苦,严重缺觉,她和他腻糊了会就睡着了。傅辰渊心疼她,带着她躺平,也开始补眠。
一觉醒来后临近傍晚,沈梦在卫生间内洗漱时,傅辰渊接到了童学年的电话,“童伯,什么事?”
“大少爷,你和少夫人晚上回香山用餐吗?”
他看了一眼时间,“去的,我们去沈园接到胤丞后就过去。”
“好嘞,那我立即让人准备晚饭。”
沈梦穿好衣服出来,看到傅辰渊放下手机,“谁打的电话?”
傅辰渊走到她身边,替她整理衣领,“童伯的电话,老爷子想胤丞了,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沈梦微微一笑,戳了戳他的脸,“啧啧,你说我比你忙,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们的儿子比我们俩更忙!”
傅胤丞小朋友白天在沈园里和外公写汉字,下午回香山和爷爷学打高尔夫和骑马,周六住在沈园,周日睡在香山。一周七天时间,被爷爷和外公瓜分得一干二净。
傅辰渊捉住她的小手,改为牵住,带着她离开卧室,“走吧,抓紧时间,周末这个点路口比较拥堵。”
俩人去沈园接到儿子没有停留直奔香山,傅胤丞小朋友五天没有见到爹地妈咪,在沈园时就抱住沈梦的腿不肯放,一路上都是坐在沈梦的怀里,妈咪、妈咪叫个不停。
傅辰渊专注地驾驶,他从后视镜里与小女人对视一眼,俩人立即心有灵犀一点通。
“看,儿子性格像你。”
“贫嘴。”
俩人自然心灵交流的是下午时,她在床上表现优秀,唤他老公的事。
沈梦也很想念儿子,即使车子后座空间很大,她也始终抱着小家伙,“帅宝,最近乖不乖?”沈致远和老爷子都没有打来电话,傅辰渊每天和小家伙的通话中也很温馨平常,不过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有数,在外公那规规矩矩,不代表在爷爷那就老实。
傅胤丞双脚踩在沈二货的脑袋上,不让它偷偷告密,“妈咪,我很乖的啦,爹地让我学的三百个汉字,我已经会写五十个了。”
沈二货压根用不着小主人威胁,因为它根本就不会自爆其短,要是被女主人知道它和小主人偷偷干的好事,它说不定会被遣送回原来的主人那里。
沈梦也只是随口一问,反正没指望从儿子的嘴里能够听到有用的消息,谁会敢于承认自己做错事?
“帅宝好样的,继续用功写,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你要抓紧时间喽。”
“嗯哒。”小家伙重重地点了头。
一家三口外带保姆狗到达香山时已经华灯初上,傅胤丞小朋友一下车就被他的二叔带走玩了,沈二货自然跟在他们身后。
沈梦把手里的食品袋递给童学年,“童伯,这些是包子,我母亲自己弄的陷,有萝卜馅的,也有豆沙馅的,带给你们尝一尝。”
“少夫人太客气了,我替老爷子谢谢沈夫人。”童学年笑呵呵地接过包子,解释道,“香山过春节很简单,老爷子对吃的不是很上心,每年都是我领着厨娘和佣人做些应景的,俩位少爷从来不吃这些,所以分量做得不多。想来少夫人也是喜欢这些吃食,那童伯就多做点。”
“好呀,腊月里家家户户蒸包子、腌制鱼肉和香肠,我呀还就喜欢吃这些。”
“哈哈,少夫人有口福了,不是童伯自夸,童伯老家在四川,那里的烟熏肉特别有味,老爷和俩位少爷不爱吃,每次家乡人寄来特产都是便宜了我们这群佣人。”
“好极好极,童伯会不会腌制?我可以顺便学一学。”
“少夫人想学,童伯明天就开始准备食材,当天晚上就可以腌制。”
“好。”沈梦答应下来,“胤丞最近如何?”
“哎,小少爷……”童学年立即反应过来,“呵呵,小少爷在逐渐适应中。”
童学年宽面条泪,少夫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差点就被她套出话了!幸亏他机智有木有?
傅辰渊一直跟在俩人身后,听了他们半天的‘家常’,在听到小女人话题转得滴水不漏时,不厚道地笑了。
真是分分钟都爱算计人。
沈梦暂不理会自家男人的拖后腿,老管家话里有话,她可是听出来了,“童伯,你无须对我隐瞒,是不是胤丞在香山调皮捣蛋了?”
童学年哪敢说真话,打落牙齿和血吞,“回少夫人,胤丞小少爷才五岁,活泼好动实属正常,大少爷特地嘱咐过我和老爷子,让我们不要束缚小少爷的天性。”
不要束缚天性?
这话好耳熟!
沈梦思忖片刻,脸一红,这不正是男人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请不要压抑我的人性么。
“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让童伯费心了。”
“少夫人客气,照顾小少爷是童伯的本分。”
三人踏进室内,童学年拎着食品袋走向厨房,同时吩咐厨娘开饭。
傅博恩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用餐,安静惯了,自从多了儿媳妇和孙子后,餐桌气氛自从结束了安静,开始跑偏。
餐桌上的鱼从来都是没有鱼刺的鲈鱼、鳜鱼、黄鱼、鸦片鱼和鲳鱼等高级食材,傅辰皓夹了一块鱼肉丢到侄儿的碗里,小家伙最近都喜欢和他坐在一起。
“嫂子,你知不知道大哥多过分,他见我和你是搭档,一天十二个小时工作在一起,羡慕嫉妒恨,竟然发短信威胁我,让我工作就认真工作,别去骚扰你。我很郁闷啊,不知道怎样界定‘骚扰’的范畴。”
傅博恩作壁上观,安静用餐,不过眼光却因为小儿子的逗趣话转向了大儿子。
沈梦不清楚这事,闻言也看向身边的男人,“辰皓说的是真的?”
要是真的,这男人也太小气了,怪不得他下午一副要和她长谈的模样,最后因为她的犯困而罢休。
傅辰渊面不改色心不跳,瞥了一眼没事找事的弟弟,“你和你嫂子是搭档,要是你工作进度快一点,何至于连累她晚上加班?”
傅辰皓堪比窦娥,“嫂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和你之间是清白的!”
傅博恩握着汤勺的手抖了抖,掀了掀嘴皮,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喝汤。
沈梦哭笑不得,这点傅辰渊还真的是冤枉了傅辰皓,她笑着解释,“辰渊,我和辰皓是搭档,俩个人是独立的个体,对于设计自然有不同的想法和意见,花时间讨论沟通是很正常的,你不要睡不着怪床歪。”
傅辰皓立即拍手,“嫂子威武!嫂子给力!”
傅胤丞小朋友有样学样,放下筷子,也跟着拍手,“妈咪威武!妈咪给力!”
在与爷爷斗了一个星期后,沈二货终于打破傅家的常规被允许蹲坐在餐桌下方,它听到小主人的称赞,也跟着嗷嗷叫唤。
地面是大理石,沈二货的犬吠经过餐桌与地面之间的来回飘荡,形成了特殊的回声,震得餐桌旁的众人纷纷一个激灵。
沈梦和傅辰渊已经习惯沈二货的人来疯,傅辰皓无所谓,傅老爷子和老管家都是一副吃不消又不得不忍的模样。
傅辰渊镇定自如地继续用餐,对于小女人的解释十分不给面子,“我睡不着只会是因为你。”
傅博恩、傅辰皓、沈梦:“……”
傅胤丞小朋友没有听出更深层的意思,偷偷夹了一块骨头丢给餐桌下的保姆狗,“爹地,你睡不着不是因为我不在吗?”
众人笑。
傅辰渊和沈梦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是呀,丞丞不在我们身边,我们睡不着。”
饭后众人移到客厅喝茶叙话。
童学年为傅家老老小小端茶递水,“老爷,少夫人对我家乡的烟熏肉十分感兴趣,我明天一早就去采购新鲜的食材,我想问一下,今年要准备腌制多少斤?”
傅博恩以前都不管这些,原配妻子去世得早,青梅竹马的吴淑娟也早早过世,合家团圆的农历春节对他来说已经没有那么至关重要。
童学年的提醒倒是让他想到今时非比往日,“既然少夫人爱吃就多做一点,另外再送点到沈园那里。”
沈梦坐在地毯上陪儿子玩数独游戏,“童伯,明天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童学年哪敢让少夫人陪,他连忙摇头,“不用了,少夫人,新鲜食材都要大清早去早市才买,冬天冷,我和厨娘去就行了。”
“没事的,我经常和我母亲一起去逛菜场,虽然我做菜手艺一般般,但是挑菜还是可以的。”她的料理水平大家都知道,她没必要藏着掖着,再说香山这里也没有她发挥的余地,老管家和厨娘的中餐水平是一等一的好。
小女人要起早去菜场,傅辰渊当然要跟着去,女人是男人的月亮,他要跟着月亮走。
“我明早载你们一起去。”
傅胤丞小朋友很快摆完一盘数独,傅辰皓不服气,拿过游戏盘,挑战下一局,“哥,嫂子,除夕晚上你们准备在哪过?”
傅辰皓的话一时让在场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气氛有一瞬间微妙。
自古以来,每逢除夕之夜,在娘家过年还是在婆家过年都是令年轻夫妻比较头疼的事。
一般习俗是这样的,除夕夜在夫家过年,大年初二回娘家。
对于傅辰皓提出的这个问题,沈梦早就和傅辰渊说过,她除夕晚上要在沈园过的。
傅辰渊凝视眉目如画的小女人,她安静地跪坐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陪儿子玩拼图游戏。
“小梦今年夏天才从伦敦回来,除夕夜当然在沈园过。”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会在留在沈园过年,傅胤丞小朋友更不用说了,第一次回国过年,肯定要在外公那里。
傅辰皓也察觉到不对劲,他瞅了瞅沉默不语的父亲,“爸,没事,反正每年除夕晚上,大哥在工作,你也不看晚会,今年照旧呗。”
傅辰皓说完又哈哈一笑,“哎呀,不对,今年不是还有我在嘛,我陪您老人家一块过年。”
他之前在国外也是独自一人,也一个人熬过来了。
傅博恩放下茶杯,拄着拐杖慢腾腾起来,“你们玩吧,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童学年微微叹气,跟着老爷子离去。
傅辰皓摸了摸鼻子,看向傅辰渊和沈梦,“我说错了?”
沈梦这才抬头看他,苦笑一声,“没有,不怪你,老爷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从天而降飞来一个孙子,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奈何遇到除夕,孙子没了,儿子也没了,都被他的儿媳妇给带回娘家了。”
“这的确是个难题,无论是在哪家过,都不能十全十美。”傅辰皓这次没有笑,不过想到将来他自己的婚事,不可抑制地又笑了。
傅辰渊瞥了一眼自得其乐的弟弟,不去戳破他的心思,他伸手拽住小女人的手腕,“走吧,陪我到院子里走一圈。”
傅胤丞小朋友的心思都在拼图上,对于让大人伤脑筋的除夕在哪里过的问题,他压根没有听,反正他跟着爹地妈咪走。
沈梦挽着傅辰渊的手臂在偌大的院子里散步,她没走多久就发现了问题,“辰渊,我怎么感觉香山这里亮堂了许多。”
别墅的灯光只能辐射周边区域,从主路口到小路口,每五步都有一盏地灯,地灯掩映在草地上,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傅辰渊眺望四周,白色的节能大灯被悬挂在别墅楼顶和其他附属建筑物的顶部,“你说你不喜欢夜晚的香山,我就让人重新加了一些照明设备,在你过来的时候开启,为你照亮前方的路。”
为你照亮前方的路。
沈梦莫名感动,这个男人啊,总是在细节成取胜,她随口说的话他都能时刻放在心上,让她不得不爱。
她开心地笑道:“怪不得约我出来散步,我还以为你想要和我谈除夕的事情,我都已经准备好被你说服要住在香山的思想工作了。”
他顿住脚步,静静看着灯光下的她,笑容温婉,动人心弦,“已经和你承诺过的事,我不会改变,你不用顾虑老爷子,除夕那晚我陪你留宿沈园,原计划初一在沈园,初二回香山,我们可以稍作改变,初一下午我们回香山。”
既然他已经决定,她其实也不想改变,那么自然听他的,“好,反正我们还没结婚,今年除夕就先满足我的自私。”
他懂她,因此投其所好,让他和她分开过年,不可能也办不到,当你拥有一个人的美好,你怎会舍得放手。
“夫人,关于以后在哪里过年这个问题,就全权交给你做主。”
男人的放任,沈梦开心又不爽,“哼,名义上听我的话,让我做主,实际上你是想推卸责任,把大难题丢给我是不是?”
傅辰渊蹙眉,小女人明明不是处—女座,却偏偏爱和他抠字眼,“夫人,我给你做主不好么?难道你愿意听到我八卦地和你讨论今年住娘家还是婆家这个问题?”
“那还是我做主吧。”沈梦果然摇头,她委实不能接受高高在上的傅大少和普通男人那样斤斤计较的样子,太幻灭也太不浪漫。
翌日,傅辰渊载着沈梦和老管家他们去山下的菜市场买食材。
沈梦依旧穿着昨日的坡跟短靴,不过没有穿大衣,而是换成了防水耐脏的黑色长款羽绒服,以后香山也是她和傅辰渊的革命根据地,所以她在他的衣柜里放置了一些备用衣物,当然大多数都是傅辰渊现买的和傅辰皓在国外杂志中看中为她选购的。
“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大众化的菜市场即使改革过,也掩盖不住混杂的气味和脏乱不堪的地面。太干净不叫菜市场,那叫超市,而且论食材的新鲜程度,传统的菜市场更甚一筹。
沈梦这样问不是没有理由的,傅辰渊的着装风格不变,只不过从平日里严谨的正装换成了相对休闲的便装,即使是便装,也遮挡不住他高人一等的气质。这男人要是在菜市场里走一遭,绝壁要引起轰动的,说不定会有人以为傅大少是哪位明察暗访的大人物。
傅辰渊坚定不移地握住她的手,黑眸含有笑意,“走吧,或许有我在,你们今天可以得到一些优惠的折扣。”
“这个可以有,看脸的时代。”沈梦咯咯一笑,暗忖要是今天男人的颜值管用,她下次去商场购物就把他带着。
事实证明,傅大少的颜值很管用!
老管家和厨娘几人以非常实惠的价格采购了一大堆所需食材,而且购买的食材很新鲜、分量又足。
沈梦甘拜下风,不仅佩服傅大少的刷脸管用,还佩服他逛菜市场就和逛商场一样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嫌弃这里的嘈杂和各种异味。
众人忙着在后备箱装菜,沈梦坐在副驾上对男人撒娇,“以后你负责买菜、负责做饭好不好?”
“那你负责什么?”
“我负责貌美如花给你玩啊。”
彼时傅辰渊坐在车上回复邮件,他佯装听不清让小女人又说了一遍,沈梦不疑有他就真的套在他耳朵边说了一遍,他成功录下她的话,示威地给她看了一眼就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有了你的保证,我以后可以心安理得向你索求。”
沈梦:“……”
一行人回到别墅,童学年领着厨娘他们去处理食材,沈梦见帮不上忙就去花房看儿子画画,傅辰渊上楼去书房办公。
用过午餐后,童学年开始制作香肠。今天天气晴朗,无风,上午腌制好的肉片被厨娘他们搬到院子里的草地上。
沈梦穿上罩衣,扎起卷发,戴上口罩,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学习制作过程,第一次见识到朴实无华老百姓对于吃食上面的讲究和精细。在仔细观摩了一个小时后,她亲自上阵试验了一番,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看一看就会的都是天才,她智商、情商算是中上游水平,第一次制作香肠和烟熏肉手忙脚乱,在没有造成更多的损失前明智地停了下来。
她难为情地说道:“童伯,这一节香肠到时候就蒸给我吃好了。”
厨娘们纷纷笑道:“没事,反正都是吃下肚。”
“少夫人第一次尝试就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闺女第一次做这个还没有你好呢。”
“外形不好看没有关系,到时候会切片,切成片谁管你原来长啥模样。”
“哈哈。”
傅胤丞小朋友在花房里听到欢声笑语哪还有心思画画,立即放下画笔带着沈二货跑出花房,奔向妈咪的怀抱。
沈梦见儿子哈皮地奔来立即喝住他,“丞丞别过来,把二货带到别的地方玩!”
开玩笑!要是沈二货过来,还不把这一盆肉都吃光了?
傅胤丞小朋友哪里想去别的地方玩?他连忙命令保姆狗在原地蹲下,不准跨越雷池一步,“二货,你乖乖地待在这里,我去看看就过来和你玩。”
沈二货嗷嗷叫了几声,原地躁动不安地蹲坐下来,在看到小主人跑到前方后,更是不爽郁闷地哼。
它早就闻到了肉香味,一颗吃货的心蠢蠢欲动,哪里待得住?于是在小主人背对它的时候,它学习猫咪的动作,慢慢压低身子匍匐前进,一点一点挪动,慢慢接近目的地。
沈梦和儿子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保姆狗的鬼祟动作,童学年忙着和厨娘他们制作香肠,也没有注意到沈二货的小心机。
就在沈二货快要得逞时,一双大手天外飞仙飘来,压制住二货的大脑袋,“你这只聪明狗,还玩潜伏战术?你就这么馋?中午我可是看到胤丞小侄儿偷偷夹给你不少骨头。”
沈二货郁闷地嗷嗷叫,摇头晃脑,狗眼也不鄙视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众人哈哈大笑。
小家伙更是觉得丢脸,跑到傅辰皓面前数落保姆狗,“二货,二货,你看看你呀,这么胖还想要吃肉,妈咪说会得三高啊。”
沈二货哪里懂得三高,谄媚地用大脑袋蹭着小主人的肚子,哼个不停。
童学年开心地大笑,平时忙着帮捣乱江山的一娃一狗收拾烂摊子,好笑大于气愤,今天算是见识到这只狗的厉害之处了!要不是二少爷抓着它,他们还真的察觉不到这只狗在慢慢靠近。
“哈哈,少夫人,二少爷,请允许我夹一片肉片给二货,它太好玩了。”
沈梦哭笑不得,沈二货的无赖行为也不知道和谁学的,都说物似主人型,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宠物,反正她和儿子不是这样的人,宋成彦更不是,等等,难不成这一点随傅大少?
她暗笑在心,“童伯,二货的鼻子很尖,要是吃惯了这种味道,偷偷把晒着的香肠都吃了怎么办?”
傅辰皓拉来一张小板凳坐下,“二货绝对吃不到,我们把香肠和烟熏肉晒到楼顶,它难不成还会爬墙?”
沈梦不清楚二货会不会爬墙,一直以来也没有这机会让二货爬墙,不过她不忘仔细叮咛,“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二货真的爬墙偷吃香肠,这责任我可不会承担。”
众人哈哈大笑,各抒己见。
“要是真的爬墙,我们绝不怪罪少夫人。”
“二货凭本事偷到食物也是种本领,真到那时表扬还来不及,哪能怪罪?”
“我们人多力量大,大不了重新做一份,一天功夫就全部做完。”
二楼阳台处,一对父子把楼下的热闹情景尽收眼底。
傅辰渊毫不吝啬地在老爷子面前夸奖自己的女人,“爸,我挑女人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傅博恩刷了一眼一脸骄傲的大儿子,没出声。
傅辰渊低沉一笑,老爷子不夸就是夸,无声的赞扬。
他继续俯视楼下的焦点人物,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工作能力强,又可以暖床,他运气好到爆,被他遇上世上最好的女人。
“别高兴太早,姚家的事一天不解决,你和小沈能够安枕无忧一辈子?”傅博恩转身回到室内,走到沙发上坐下。
傅辰渊眼神一变,收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跟着回到室内,关上阳台的玻璃门,与老爷子一番长谈。
当晚,沈梦和傅辰渊又留宿在香山。
傅辰渊把儿子哄睡着后就抱给了傅辰皓,顺带把跟屁虫沈二货童鞋踢出门外,反锁好房门后就扑向大床。
儿子被哄睡着的同时,沈梦也被哄睡着了,她突然被泰山压顶,整个人都不好了,灵机一动,想到了对付男人的法子。
“亲爱的,你造吗?猪肉吃起来很香,摸起来的感觉十分不好受,毛骨悚然又让人抓狂……”
“我负责貌美如花给你玩啊。”
沈梦听到自己的说话声,惊得瞌睡虫都没有了,她试图抢夺他的手机,却被他翻身压住,“说话算话,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沈梦欲哭无泪,她对天发誓,她下次也要偷偷录音!
周三晚上回到沈园,沈梦特地告诉母亲除夕晚上傅辰渊要在他们家过年。
沈母正在洗碗,闻言也不吃惊,“傅家那里说清楚了吗?别到时候让亲家有意见。”
沈梦帮忙擦碗,“说过了,我们大年初一吃过午饭后回香山。”
“是你自己做主的?还是小傅做主的?”自家闺女要在家里过年,沈母早就知晓,傅辰渊那孩子那么宠她闺女,她看得出来,肯定也会留在沈园。然而情理上不能输,小俩口恩爱是一回事,该讲究的还是需要讲究。
沈梦当然把责任推给傅辰渊,“小傅做主的,我怎么能够说得动他啊。”
“你呀,别在我面前耍滑头,我还不知道自家闺女的性子?”沈母不客气地拆穿闺女的小把戏,把洗干净的碗放到篮子里,“除夕当天要回乡祭祖,你可别让小傅也跟过来,傅家也要祭祖的,他是长子,他必须跟去。”
沈梦被母亲大人识破也不害羞,笑嘻嘻地拿过篮子里的碗继续擦拭,“妈,这点我们还是懂的,小傅晚上过来吃年夜饭。”
沈家的祖宅在港城的乡下,开车回乡只要一个小时,小时候每次回家祭祖都要花上半天时间,因此她和大哥在除夕当天早早就被爸妈叫醒,中午回到家还要忙着贴春联准备年夜饭,总之是很忙碌的一天。
“那就好,另外初一那天,你们最好早上就回香山给傅老爷子拜年,没必要留在家里吃饭,你们初二回来玩就行了。”
沈母知道他们初三下午要飞日本的事,傅辰渊对小家伙忽悠写好三百个汉字才允许带他去玩,实际上早就买好了机票。
沈梦想想也是,一般都是早上拜年,中午聚餐,下午各种哈皮活动,“妈,我听你的。”
沈母忙完手里的活没有闲着,拿出白天里处理干净的猪后腿,放在砧板上切,“你五年没有回来过年,我和你爸还有你大哥三个人就简单对付一下,今年你在家,又给我们带来了女婿和外孙,你爸他呀,早就嘱咐我准备年货,一定要好好热闹一番。”
砧板上的刀声是家的声音,母亲的笑声是家的声音。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陪母亲唠叨了,她在外漂泊的那五年,父母是不是也在此时一边做着家务一边想着她?
沈梦把碗放进消毒柜里,顺势偷偷抹掉眼泪,“妈,对不起,那五年没有回来陪你们过年,女儿不孝。”
“子女是前世的债,你不回来,我们总不能强行逼你回来是不?”沈母心态好,凡事看得开,她有条不紊地片肉,“以前的事就不说了,陈年往事没什么好谈,现在你不是在我们身边吗?还一回来就附赠了两个惊喜,别看你爸平时端着,私下里甭提多高兴了。”
是呀,现在她在父母身边,在傅辰渊身边,在儿子身边,应该要高兴,应该要向前看,往事不可追也。
“妈,最近我会去香山那里比较多,你要是需要我帮忙置办年货,你要提前打电话和我说。”
“我晓得的,我忙得过来,再说不是还有你大哥吗?你把人家小傅喊来过年,你多去帮忙亲家那里是应该的。”
“这周六我陪你逛街买新年衣服,你别忘了。”
“呵呵,肯定忘不了,我闺女赚钱给爸妈买衣服,我一定要捧场,你现金不够可要带着卡啊,我那天不会带钱包的。”
沈梦:“……”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玩不过智商高的母亲大人。
这一年的夏天沈梦从国外回来,那时她还是单身;这一年的冬天,沈梦和傅辰渊已经恩爱十足,计划在一起过年。
海花在午餐时间羡慕嫉妒恨地吟诗,“时光容易把人抛,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沈梦抽了抽嘴角,花花阿姨被傅辰渊同化了么?也爱吟诗。
“说人话行不行?我忙得脑子都成浆糊了,没有心思听你文绉绉地吟诗作对哟。”
海花嘿嘿一笑,“我是说时间过得真快,夏天你还是单身,冬天你已经和傅大少比翼双飞,小梦啊,恭喜你终于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多么恰如其分的形容词,又是多么饱含深意的词语。
在傅辰皓知道她和傅辰渊真正的关系后,沈梦也抽空告诉了海花,其实不用她特别说明,凭女人的第六感觉,海花也能多少看出点猫腻。海花没有问是因为尊重她。
“又不是完美大结局,现在说这句话为时过早。”
海花不明所以,“有什么好早的?你们俩婚期定了,孩子有了,双方家长见过了,听说傅老爷子给你的见面礼很丰厚啊。”
沈梦没有解释为什么为时过早,拿漏洞堵她,“花花阿姨,你听谁说的?”
还有谁?自然是傅辰皓呗。
海花咳嗽一声,“喂喂,今天的主题你年终总结,既是我一年你半年的工作总结,也是你个人情感的总结。”
沈梦弯起嘴角,放下筷子,端起大麦茶抿了一口,“我的工作总结是——继续努力,目标米兰大赛;我的情感总结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海花:“啥意思?”
沈梦别有深意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也。”
------题外话------
为了昨夜十一点还在等我更新的姑娘们,小舍今天接近万更了!
小舍只想说一声:“开开心心写文,开开心心完结,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