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傅辰渊察言观色,替她主动掐断电话,黑眸专注地盯着她,不像是随口聊天,好像真的想要知道结果。
沈梦无语,宋成彦不止一次被别人当成她的男朋友,通常这时候她一笑置之,眼下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下,在他深不可测的目光里一本正经地回答,“男性朋友。”
傅辰渊长时间笔直坐着有点累,他轻轻挪动身体,仰首靠在柔软的靠背上,眸光带笑地看着她,“想来是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竟然不辞辛苦地把沈二货从伦敦运回港城,这博美人一笑的举动寻常人可做不来。”
沈梦又感觉到别扭了,她也好想仰首靠在床尾,奈何不是自己的病床,她挺直身体左右摇晃微酸的脖颈,展开盘起来的双腿,伸直微微晃动,“这年头谁没几个蓝颜知己?傅总不是也有么。”
“你嫉妒?”
傅辰渊发现她即使穿着肥大的病号服,双腿也很有型,而且他们一个在被里一个在被外,隔着被子,却又亲密相贴,他得承认他不反感。
沈梦停住动作,望过去,只见他眼角上挑,眸光暗含挑衅,她撇嘴,“哈,这有什么好嫉妒?傅总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有三五个红颜知己很正常。”
“不是。”
“不是什么?”
她愣住,是没有三五个红颜知己,还是有三五个红颜知己这件事不正常?
他定定地看过来,低沉一笑,“我没有红颜知己,我只有未婚妻。”
傅辰渊很少笑,自从接触他以来,他在她面前微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摸不清此刻他笑的含义,是因为讥讽自己没有红颜知己,还是因为想到了未婚妻。
不过不管那样,沈梦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应景地夸赞一句,“傅总真是当代好男人。”接着她又开口,“麻烦傅总再帮我拨号,我要和帅帅通电话。”
女人转移话题的目的不外是两个原因:其一,之前的话题让她尴尬;其二,她想掩饰什么。
原来他的未婚妻是她尴尬的原因。
傅辰渊没有多加解释,他坐直身体,右手摸向手机。“什么名字?”
他问的无头无脑,她却懂了,“沈帅。”
对于她手机里联络人名字存储方式傅辰渊没有意见,他点开通讯录,大致扫了一眼联络人,“你好像没有我的号码,要不要存一下?”
沈梦想到今天下午就是因为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才像无头苍蝇乱找,既然他送上门,她自然不会拒绝,“傅总的号码多少人求而不得,难得你主动要求,我当然却之不恭。”
傅辰渊抬头睨着她,眼神里的暗示很明显,“一般人我只给贴身助理电话,不过你很幸运,我给你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林凡的手机号码,一个是我私人的行动电话。”
“真是受宠若惊。”沈梦配合地表达出惊喜,凑到桌子旁看着他仔细输入,在看到联络人的名字时囧了,她瞪大水眸,“等会,‘亲爱的傅先生’是怎么回事?”
有人像他这么自恋的么?竟然备注姓名是‘亲爱的傅先生’!
沈梦的激动导致俩人额头相触,一个细微动作就可能擦枪走火,傅辰渊不着痕迹地偏头避开,继续我行我素,“我是什么身份?万一你手机丢失,有人看到我的名字,企图勒索我怎么办?”
女人本来就心细,又爱胡思乱想,他的规避,她看在眼里。然而作为聪明的职场女性,掩饰本领一流,她怒斥,“傅先生,你有被害妄想症?再说你这名字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一样,他们不知道傅先生是谁,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傅辰渊轻移手指,拉到S字母,拨通沈帅的电话放到桌上,这次他开启了扬声器,“接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儿子甜甜的童音从听筒里传来,“喂,妈咪?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哦,你和叔叔吃过晚饭了吗?林凡哥哥告诉我你们很忙,所以我没电话骚扰你,我是不是很乖?”
傅辰渊不想沈帅担心,于是让林凡告诉沈帅,她和傅叔叔一起出差了。
她听到儿子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放柔了表情,“嗯,帅帅很乖,妈咪和叔叔已经吃过晚饭喽,你要听林凡哥哥的话,不准和沈二货欺负林凡哥哥,你要按时吃饭,港城不比国外,不要让沈二货上床睡觉,让它陪在床旁边就行,还有……”
沈梦絮絮叨叨地地嘱咐儿子日常细节,她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回家,待会还要和海花请假,至于爸妈那里就找借口推掉,晚一点带沈二货过去给俩老鉴赏。
傅辰渊也不催她,静静听她们母子俩日常对话,她微笑温柔的表情,柔和的声音,母爱浓浓,他的心里有股暖流流过。
“好了,妈咪要忙了,宝贝,提前和你说晚安。”
“晚安,呀,妈咪,叔叔在不在你旁边?”
沈梦没有立即回答,看向傅辰渊寻求他的意见。
傅辰渊把手机挪近自己,“帅帅,叔叔在,什么事?”
“叔叔,你要好好照顾我妈咪啊,她有时候比我还不乖,夜里睡觉嫌热会踢被子,叔叔你要是…。”
“沈帅!瞎说什么呢!没事的话挂了!”
沈梦不能用手,只好低头把脸凑到手机上,使劲一碰掐掉电话。然后她也不敢抬头看傅辰渊,屁股一撅挪到床边,穿鞋下床,走向自己的病床。
儿子不是很聪明的么?怎么会傻到说这种话,难道他以为他的妈咪和叔叔睡在一张床上?
上帝,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孩子!
傅辰渊看向脸红耳赤的某人,嘴角弯了弯,把手机放到她的床头柜上,还不忘再补一脚,“沈妈咪,要记得你儿子的话。”
沈梦扭头不理他,“我睡觉了!”
她说睡觉,其实哪里睡得着,但是与其相对无言尴尬,还不如躺着闭目养神。她听到他按铃叫任晓进来收拾桌子,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下床去卫生间,在之后是出来掀被子的声音。
她无声叹气。
与港城只手遮天的傅大少同居一室,别人或许会觉得无上光荣。可是她不一样,她不觉得与有荣焉,冷静后只会感到凉意袭满全身。
她和他原本没有交集,只是因为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从而导致俩人间有了纽带。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结晶。
这要换成五年前,说不定她心跳如小鹿乱撞,期盼发生各种罗曼蒂克之事。但是现在,她只觉得醒着的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动作,他的安静,一切都在影响她。
她倒是不怕被发现真相,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她只是怕自己陷入,无法自拔地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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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