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拴在床头上的铃铛一阵微弱的晃动,纲被惊得倏地从床上跃起直奔窗口,从这个高度俯视自己的院落,可以很容易的看到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小婴儿一边拽着连接铃铛的小绳子一边向他微笑。
看来这次来了个了不得的对手,纲挑了挑眉,唇边扬起了毫不逊色的温和笑容。
来到院子里,这里的陷阱已经如他预料般的全部被破坏了,这倒是没有什么,最可怕的是,那个人居然在丝毫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就能轻易做到这点,这不由得让他感到暗暗的心惊。
“ciao~~”面对已经处于完全警戒状态的纲,小婴儿毫不在意的拿下自己帽子上的变色龙列恩,它在抻了个懒腰后又变成了一个小沙发,“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你面对面的谈一谈。”
被人一手控制局面的感觉相当的不爽,纲虽然还是不肯服输保持着的微笑,可眉头却渐渐打起了褶皱,“我跟危险的家伙没什么好谈的。”
很明白的下了逐客令,但小婴儿还是很淡然的坐在小沙发上,手上甚至端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咖啡,“不要这么紧张嘛,阿纲。这样好了,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家庭教师,里包恩。”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写了莫名其妙信件的人啊。”微微眯起了眼睛,纲慵懒的靠在墙上,表情缓慢的放松下来,一手悠闲地揣进衣袋里,“那你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呢?里·包·恩~~”
“不要做无谓的举动,阿纲,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占到上风。”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里包恩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双眸转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过稍纵即逝的让人难以察觉,“所以说,阿纲你还是好好的听我说吧。”
装腔作势的轻咳了两声,里包恩正色道。
“我是受彭格列家族的老大,彭格列九世的委托,为了将你培养成优秀的黑手党老大而来的。”
连纲这种平素心绪相当平稳的人都不禁囧囧有神了一把。黑手党老大?当这是儿戏吗,这是谁都能干的活儿吗,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吧。
像是看出了纲心底的疑惑,里包恩拿出了不知道藏在他身体的哪个部分的一卷纸,摊开泛黄的纸页,他指着上面的人命解释道,“这是彭格列初代的老大,退隐之后就来到了日本,他就是阿纲的曾曾曾爷爷,也就是说,你继承了彭格列家族的血统,被列为老大的候补。放心吧,我会将阿纲培养成优秀的黑手党老大。”
“不要。”纲想也没想的就一口回绝了,“那种事情听起来就麻烦的要死,我才不要做呢。再说了,里包恩不是还说我只是候补而已吗,那一定还有其他候补吧,谁爱做谁去做好了。”还有一点,纲没有说出口。黑手党老大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纲可是清楚得很,绝没有里包恩说的这样轻松写意,那可是用白骨累积起来的王座啊。上辈子的血腥他已经受够了,这辈子说什么都不再去碰那些跟麻烦沾边的东西。
“这可不是阿纲你能决定的东西。”里包恩轻松的跳上了纲的肩头,安抚人心似的摸了摸他柔软的棕色发丝。
麻烦这种东西啊,真是,只要沾上边就甩都甩不掉了。
纲看着从刚刚开始就像是黏在自己肩头的里包恩,小小的叹了口气。
“早啊,纲。”爽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传来。纲有气无力的应道,“早上好……”
“今天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啊,哈哈。”山本大掌一挥,毫不客气的按了按纲的脑袋,却发现平常那个很在意身高的小个子今天竟意外的没有避开,耷拉的头任他动作。疑惑了一下,山本才注意到坐在纲肩头的里包恩,“这是谁啊?你弟弟?”
“不,只是一个暂时寄住在我家的讨厌小鬼头而已。”纲咬牙切齿的把‘暂时’和‘讨厌’的音节说得格外的重。
意外的孩子气让里包恩满意的勾起唇角,看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相处和教导啊。
“哈哈,那还真是有趣啊。对了,纲,今天的剑道比赛要加油啊,我也会去现场帮你加油的。”
“那种小事根本就不用担心啊。”纲打着哈哈,完全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现在他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把这个小鬼丢到西伯利亚去。
“就算是把我丢到西伯利亚去,纲你的身份和使命也是不会改变的。”里包恩毫不留情的打破了纲的幻想。
“不要再显摆你的读心术了,你不感觉窥视人心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吗。”纲戳了戳里包恩的小脸,用平静的声音指控道。
“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了解我的学生啊。”某扮猪吃老虎的魔王很无辜很无辜的眨了眨黑色的大眼。
都怪这张脸啊,要知道纲就是对小孩子下不去手,要是换成是成人的话,就算是打不过也要痛下杀手出出气。纲叹气。
看着纲受挫的表情,里包恩心情愉悦哼起了小调。
部活时间,纲准时出现在剑道部的场地。
说起来,纲会参加剑道部完全就是一个巧合。他只是随意的在部活申请表上画了一个勾,结果就好死不死的来到了这。来到这也就罢了,可碰巧有一个非常骚包的孔雀,每天除了炫耀自己就是炫耀自己。其实这些只要纲无视就好,可那个骚包孔雀偏偏就对纲那种淡漠的态度非常的不满。结果好死不死的就造成了,今天要对战的这种局面。
纲其实是无所谓啦,他只是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把骚包孔雀K成N级残废,那这样他苦心经营的‘平常人’身份也就有点危险了。他倒是不想出风头,可让他故意输给骚包孔雀他又没那么好心。
“如果我有什么不小心的话,里包恩应该会帮我善后吧。”慢悠悠慢悠悠的回过头,纲呲着小白牙对里包恩露出不疑好意的笑容。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比较好吧,阿纲~~”里包恩用软软糯糯的童音跟纲打着太极。
“里包恩·老·师,自己学生的事情你不可能见死不救吧。”纲接着忽闪着自己的小白牙,亮出了牙膏广告般的笑容。
看来他还是对里包恩的‘纠缠不休’而怀恨在心啊。既然都说是家庭教师了,总该拿出点解决问题的实力吧。
“阿纲——”这厢两人互相画圈画得高兴,那厢山本已经赶到了现场,兴奋地打着招呼。
“啊,山本来了,你的部活已经结束了吗?”纲挑起一边的眉,不冷不热的问道。
“因为要看纲的比赛啊,所以特意提前结束了。”山本拍了拍纲的肩,低垂望向他的眼眸中微微露出关切和紧张,“听说这次的对手是持田主将,很强,纲你应该没问题吧。”
“我像是那么无能的人吗,还用得着山本这么担心。嘛,你说是不是呢?”纲的嘴角隐隐现出一丝妖娆的味道,仿佛有一朵黑莲在缓缓地绽放。
“嗯,说的也是呢,是我太多心了。”山本挠挠头,憨憨的笑了。
“沢田君,要加油啊。”班里的女生也来凑热闹,被誉为并盛之花的京子也在其中,一旁的男生看了都是气得牙根痒痒的。
“啊,持田主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都回头去看,只见那个孔雀还是一脸骚包,但面颊扭曲着,其中隐含了一丝嫉妒。
“纲吉君还真是幸福啊。”大步走到纲的面前,持田一把揽过毫无防备的京子,开口挑衅道,“光是打斗太无趣了,来加一点赌注吧,谁赢了京子就归谁。”
纲望了望持田得意的表情,又将视线移到京子茫然的脸上。持田有病吧,这个总共没跟自己说过两句话的女生,到底有什么作为赌注的资本啊?
“真是太过分了。”旁边的同学们议论纷纷。
可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持田却丝毫不在意。他得意极了,今天不仅能教训那个目中无人的后辈,更可以得到京子,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举动,自己真是天才至极。
持田支起下巴,张狂的笑着。哼哼哼,这场比赛的主角是我,不管有什么事,今天那个垃圾都是不可能赢的,裁判是受我关照的部员,不管碰到什么事情,沢田的红旗是绝对不会举起来的。想到这里,他越发的得意了。
“前辈,可以开始了吗。”波澜无惊的声音打破了持田的个人幻想世界,他看向纲还是想带着面具般冷淡的面庞,心里一阵阵渴望杀戮的*涌起。今天就要打破你的面具,看看你隐藏着的真实的丑陋。
“哈!”一声怒吼,持田握紧竹剑飞快的向纲冲去,一跃就向下劈砍而去。
太慢了。纲无趣的躲都没躲,等到持田马上要打到他的时候,他才懒散的绕到对方的身后,轻轻的将竹剑支到对方的背上,“你输了。”
其实正规的比赛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但持田太过狂妄,说只要纲这个初学者在他手中取得一本就算他赢,所以造就了持田的失败。
“才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呢!”持田一声凄厉的大叫,用比刚刚快好几倍的速度飞快回身,在这一刻,纲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额上冒出一团不小的火焰。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