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皇甫骁凯旋回京,消息刚一传入盛京,易芊芊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城门外等候。
这日下着小雪,她穿着白狐裘披风伫立在雪地里眺望远方,那是皇甫骁回城的方向,除了像柳絮般纷飞的雪花外,一对望眼欲穿的眸子里空落落的,久久的像失了魂儿那般落寞。
突然,一个伟岸的身影映入眼帘,男人身披战甲,骑在身型健壮的黑马上,由于下雪路滑,男人相当谨慎,骑马的速度并不快。
“骁郎——”易芊芊提起襦裙下摆,不顾一切的朝男人跑去。
“王妃当心。”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始料未及,纷纷跟在王妃身后,生怕王妃一个不小心摔在雪地里……
“王妃慢点儿。”
“芊芊。”皇甫骁动作犀利的一跃下马,他一手从人儿的后背穿过,动作娴熟的将人儿打横抱起,朗声道,“也不怕摔着。”
“听闻你受了伤,伤到何处,痛吗,何人伤的你……”玉手圈在男人的颈后,樱红的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你答应过我不受伤,这么多天,你也未曾给我写过一封信,你可知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皇甫骁满眼宠溺的凝视着怀中的人儿,他勾唇浅笑,静静的听她说话。
“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回我一句。”柳眉微蹙,她有些生气的娇嗔道,“就连送信的人也没有。”
“本王想你,芊芊。”低磁的声音说道,“本王怕想你多了,会控制不住自己回来看你。”
充满柔情的低音萦绕在易芊芊的耳边,她羞涩的抬起头,四目深情相视,只属于二人的温情甜蜜在彼此的心头化开。
皇甫玥跟在二皇兄身后一同回京,明知易知礼不会来城门接她,但她仍往城门方向仔细的瞧了又瞧,望着如此恩爱的皇兄皇嫂,她在心中难免会有些失落。
“瞧我竟忘了这事。”易芊芊娇笑着责怪自己道,“二哥让我给玥公主带句话,‘静待佳人归’。”
此时的易知礼站在木窗前,惆怅的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他何曾没有想过去城门迎接玥公主回京,只是这样的话会要了他的命。
“知礼哥哥……”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在易知礼的耳畔响起。
易知礼笑了笑,他手中捂着汤婆子,无奈的低下头转身朝房中的矮桌走去,桌面上放着他还未绣完的海棠花。
“知礼哥哥。”
皇甫玥站在院子里,咧嘴笑得灿烂,她得二皇兄恩准,先来海棠苑看望易知礼后再进宫。
易知礼当下一怔,他扔掉手中的汤婆子,趔趄的朝房门快步走去,不是幻听,是玥公主真真实实的声音。
他心急如麻的推开房门,确切来说是用身体倒地时的推力将房门扑了开。
“玥公主,我该去接玥公主……”
正当他艰难的想要爬起不争气的身体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令他心安的暖意包围着他。
皇甫玥将清瘦的身子抱在怀里,心疼道“知礼哥哥,我不怪你。”
“若是我能像正常人……”
柔嫩的唇瓣堵上双唇,软软的、甜甜的,带有一股清新药香。
皇甫玥大胆的吻了他,一对明眸坚定不移的看着他,似乎在告诉他,她不在意,请知礼哥哥也不要自责。
“我还要回宫,二皇兄在府门口等着我。”她羞红了脸颊,低眸轻声说道,皇甫玥只觉得脸上作烧,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相视。
“我等你,玥儿。”易知礼柔声说道,“下雪路滑,走路当心了。”
“我知道。”
依依惜别后,皇甫玥与二皇兄一同进了宫。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玥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二人同时行礼道。
“都起来吧。”皇甫啸云瞧着眼前的硕亲王,与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禀父皇,儿臣攻下银城时,南越皇宫走水,大火将宫殿烧的只剩下废墟。”皇甫骁如实禀道,“恒王自戕,南越王葬身火海,花无怜不见踪影。”
“朕已传召纪王回京,剩下之事交由纪王善后。”殿内无外人,皇甫啸云直言道,“朕将传位于你,纪王前往南越。”
皇甫骁本想推脱,但见母后朝他摇了摇头,他便知父皇的身体已经到了不得不退位的地步。
关于皇甫啸云的病情,幸韵星对所有人皆有所隐瞒,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日渐憔悴,这对于幸韵星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阿韵不说,但自己的身子他心里清楚,皇甫啸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多陪一陪阿韵。
“是。”
皇甫骁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沉重,他无心于皇位,又担心自己资质平庸,愧对父皇的信任。
一个月后,因皇上龙体欠安,未能上朝后,皇甫啸云便借此机会退位,将皇位传位于硕亲王。
硕亲王登基称帝,朝中大臣无一人有异议。
皇甫啸云则是与阿韵去了城中一处僻静的宅子里,别看宅子不大,但宅子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皆是按照幸韵星的喜好摆放。
宅子里有侍卫把守,小葫芦与绿珠皆跟来此处伺候。
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成了二人的常态,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后院种上了菜,养了一头奶牛。
自二人离宫后,皇甫啸云的咳疾突然有了好转,这令幸韵星喜不自胜,她常常拉着阿云在院子里翻地,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阿云,下午去钓鱼,如何?”
用幸韵星的话说,这叫退休后的安逸生活。
“易相约朕下棋,朱侯同来。”
易相与朱侯如今皆是告老在家,二人时常来太上皇府邸串门。
“易相每次都让着你,还要一边想,怎样才能不被你发现。”幸韵星笑着摇头说道,“太难了。”
“朕何须他让?”皇甫啸云蹲在阿韵身旁除草,他用手拔起一根杂草扔在一旁,有些得意道,“朕会下棋。”
“”“朕何须他让?”皇甫啸云蹲在阿韵身旁除草,他用手拔起一根杂草扔在一旁,有些得意道,“朕会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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